阮乔在医院刚醒来的时候没弄清楚状况, 床前的青年就已经俯身抱住了她,问她头还痛不痛,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他的语气很温柔, 也很关切。
但她并不认得他,她反应过来后就忙推开了他, 在他有些愕然的视线里,抱着被子往床角退了退,看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带了几分疑虑茫然:“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看像是医院, 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稻禾村吗?
听着她的话,郁浔的神情顿住,倏然看她,那神情在这一瞬间极为复杂, 好一会儿,他才声音喑哑地艰难开口:“乔乔, ……不认得我了?”
听他叫出她的字,阮乔的戒备少了些,但眼神里是带几分怀疑:“我应该……认识吗?”
这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已,但眼前的青年却因为这句话明显地愣住了, 看她的漆黑眼眸里所透出的复杂情绪也让她心脏莫名发紧, 有些不安。
她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神,就在这时, 阮昼却提着两个饭盒走进了病房。
“二哥!”在看见阮昼时, 阮乔心里松了口气。
见她醒了,阮昼就愣了下,随后快步走过去,连饭盒都顾不得放下, 就凑近了她,差点儿高兴哭了:“乔乔,昏迷了快一天了,可算醒了,都快吓死我了!”
阮乔是不知道她怎么在医院,她看了阮昼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青年,却发现他在看她,那眼神让她心里莫名一跳,忙移开了视线,小声问阮昼:“二哥,我……怎么了吗?”
闻言,阮昼就愣了下,看了一眼额头覆纱布神情茫然的妹妹,似乎意识到什么:“……都不记得了?”
阮乔下意识点了点头,却又忽然摇了摇头。
阮昼看得心急:“这到底是记得是不记得?”
阮乔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感觉有些疼,她记得十七年以来的人生经历,但也知道自己像是忘了什么。
但她一回忆头就疼。
看她因失血有些苍白的脸色,郁浔心里一阵自责难受,但是努力保持平静,他开口让阮昼在这儿陪着她,自己出门去找医生过来。
阮昼应了一声,在床前坐下。
郁浔很快就领穿白大褂的医生两个护士回来了,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正好听见兄妹俩的对话。
“二哥,刚才那人是谁?”
“连郁浔也不记得了?”阮昼的声音有些震惊,“他是寄宿咱家的知青,已经住了有几个月了。”
“是吗?”女孩的声音透出疑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郁浔的脚步一顿,随后才看似若无其事地领医生进了病房,只是脸色却有些白。
医生给阮乔做了一番检查,问了她很多问题,最后才得出结论。
她这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的失忆,是比较罕见的选择性失忆症。
目前并没有确定的药物可以治疗,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恢复,也许很快就能慢慢记起来,也可能就永远也记不来了。
阮昼听着却只关心妹妹的身体健康,得知她头上的伤养几月就会痊愈,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的时候就放了心。
至于记忆的话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妹妹忘掉的也就是关于这个春天的记忆已,前面十几年的记忆都没问题,也能认得他家里人。
阮昼一转头就想跟郁浔说什么,却忽然注意到他的脸色很差,忙问:“郁哥,怎么了?”
郁浔却只淡淡地说:“没事。”
他将医生护士送出了病房。
阮乔从二哥那儿了解到了她受伤的大概情况,知道她是来省城参加高考的。
那位郁知青是来省城采买种子的,路过就顺道来看看她而已,却不小心牵连她受了伤。
村里有个痴恋他的女知青,或许是因爱生恨,竟然指使她的父亲开车想撞死他。
当时她就和郁知青待在一起,为了不让她被车撞到,他才在紧急关头推开了她。
他应该也没想到她会因此受伤。
不过,阮乔觉得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抱她,跟她说话的语气很也亲昵,就连他看她的眼神也给她一种仿佛很深情的感觉。
但她也问过了阮昼,从他口中听起来,她和郁知青也并不是很熟,只是他帮她补习过几次而已。
阮乔怎么想也记不起来她失忆前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当然也可能压根没什么关系,只是郁知青单方面可能对她有想法已。
她还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觉得他可能和她的任务有关,她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否则任务就可能会失败。
但她只记得自己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并不记得她的任务是什么了。
她还试跟系统联系,却也联系不上。
这就有些难办了,难道就靠直觉做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