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的人睡得极不安稳。
呼吸由浅加深,脸颊微红,眉间微蹙。
“好难受……”她有些干涸的唇蠕动着,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扰醒了身边的男人。
滚烫的额际突然触上一阵冰凉,纤长的睫毛颤巍巍地抖了下,她艰难地睁开了一只眼。
映入眼帘的是他俊逸无俦的容颜,眉心轻皱,清幽的眸子里布满了怜惜。
“你发烧了。”他暗哑的语气里飘出一抹柔。
她垂下眉眼,醒来就感觉到了,头重得像被什么重物碾压过,太阳穴一扯一扯地钻疼着。
他随即下了床,去给她找了药,就水服下。
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好,被子铺了两床盖在她身上。
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他心中着实有些后悔。
老医生怕他脱臼的左臂会发炎,为他开了消炎药,没曾想,凌洛熹一天惊吓过度,受风过猛,再加他强悍侵入,倒是先病了!
半倚在床头,他执起她滚烫的小手,轻吻着,“睡吧!”
她眨动了两下眼皮,当作回应,之后就再没睁开,在他的注视下,安心的睡去。
凌洛熹不曾知道,在她睡去之后,詹御庭侧夜未眠地伺候左右。
退烧药吃下去,半小时后她开始发烧,身上湿了一次又一次,他也一次又一次帮她换衣,每一次为了不吵醒她,他的动作都极为轻柔,又不能让她再次着凉,不得已,双手开工,左肩也多次因为拉拽而汗流浃背。
凌晨时分,她才退烧,没出十分钟,又蜷缩起身子,捂着小腹,咕哝着肚子疼。
他只有把她抱进了怀中,用掌中的温热覆在其上,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肚子,不曾有一秒的休息。
两个小时过去,她才舒展开眉眼。
詹御庭不再身边,屋里也像被刻意收拾过的样子。
关于昨夜,记忆鲜明啊。
思绪辗转就到了她身下的床单上,那赫然的红让她整个人都快要烧灼起来。
撑着酸疼的身体下床,将床单扯出,朝着浴室挪动。
正在这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男人熟悉的俊脸猝然闯入眼中。
凌洛熹惊惶羞赧地看着他,怔在原地。
不是吧,为什么尴尬的时候总能被他看见!
“不穿鞋你下床做什么?”一声低喝,詹御庭已大步过来,丢掉了她手中的床单,把她抱回来了床里。
“你才退烧,能不能长点心?”
凌洛熹眼中透着无奈,洗床单是一码事,更重要的,是她快要憋不住了,他还要把她丢回来,可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子矮了半截。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仔细帮她把拖鞋穿好,表情自然,动作温柔,
他为她做到这份上,凌洛熹的心一下子软了,眼里心里除了他的体贴,再装不下别的。
一抬头,她一脸柔情的样子就映入眼帘,只是呼吸的瞬间,他便感觉到心灵某处被撩拨,有些力量正在苏醒。
“不想让我抱你去,就快点!”他忍着想要将她扑到的冲动,语气不悦地说着,若不是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承受不了他的折腾,他是真不想轻易放过她。
凌洛熹自是不敢让他动手的,快步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下楼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式样丰富。
凌洛熹往厨房里看了一眼,没瞧见别人,就问桌边翻着手机的男人。
“你做的?”
“想多了,叫酒店厨师做好送来的。”
男人大手揽了过来,自然的将她纳入怀中,将一碗小米粥端到跟前,呈了一勺,等待放凉。
她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的确,这粥好喝,一尝就知道,复合了很多食材在里边,她以前自己在家煮过小米粥,味道寡淡得很。
她那满足的小表情,看得男人很高兴,又接着喂了几口。
“你真的辞职了?”詹御庭问。
凌洛熹愣了一下,撇着小嘴道,“你还要收购?”
詹御庭一笑,敢情她辞不辞职全在他怎么决定,这鬼机灵。
“那你再辞职一天,跟我去新乾森坐坐。”
凌洛熹漂亮的眼中,迷茫在缓慢转动,“坐什么?看你上班?不要!”
她的身份这么敏感,真能进得去啊?
詹御庭唇角翘起淡淡的弧度,一丝笑意从眼中划过,“你发烧才刚好,我不想一眨眼看不见你,就看见你发信息说又在哪鬼混?你这样,我没办法安心工作。”
“你没办法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故意冷着脸说。
她还打算去看看欣茹呢,也不知道她睡醒一觉之后是不是清醒点。
詹御庭抱着她的力道不觉收紧,声音暗沉了几许,“你一个人上哪我都不放心,要不然我把刘婶叫回来陪你在家?”
凌洛熹摇头,生气地拔高了音量,“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你不要限制我,我不习惯!”
他微凉的指尖轻抚在她脸上的动作稍稍停了一下,继而道,“随便你!”
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凌洛熹还是将语气柔了下来,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如果我没别的事,我就去找你!”
詹御庭眼神微眯,这磨人的小东西。
托着她精致的下颌,吻上她微启的红唇,第一次,他感觉到她的回应,这让他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这吻,越发变得隽狂霸气,带着势在必得的凌厉,令凌洛熹毫无招架之力,整个人瘫软的挂在他身上,小手环抱住他,呼吸不及。
男人眼中的掠夺之色未曾减去半分,大手趁势要钻入她衣服里,而这时,别墅大门口,响起了一声司机的提醒,“先生,时间要到了!”
凌洛熹吓得惊叫一声,整个人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迅速地与他拉开距离。
原来家里还有人啊!
詹御庭眼底含笑,看着她躲也不是说也不是的表情,再次将她重搂入怀,“放心,他看不见,你也不用表现得那么明显……”
凌洛熹柳眉一竖,他这是在嘲笑她?
就知道,凡事不能让男人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