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御庭驾着车,稳稳操控着车子驰骋向前,夜里街道宁静、凉爽,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窜入车内,萦绕在二人鼻翼间,让人身心一阵舒畅。
凌洛熹还沉浸在赢钱的喜悦中,手上的三张支票,亲了又看,看了又亲。
不知何时,男人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凌洛熹面色微微一动,没有挣扎。
他喜欢与她牵手,第一天坐上他的车就知道了,本来还想说一句让他认真开车,但看过去才知道,他驾驶的这种豪车里,是不存在手动档把的,都是按键,设置在方向盘边上。
她索性将身体调整个姿势,陷入真皮椅背里,视线调往车窗外,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还是能让人清楚感受到赢钱的喜悦未散。
“你朋友今晚输了这么多钱,居然没一个要死要活的,倒是我这个菜鸟,赢了这么多,到现在都还不淡定。”她突然的开口。打破了车内温柔的静谧。
詹御庭似笑非笑,“钱对于他们而言算不得什么,打牌不过是我们兄弟间聚会的一个介体罢了,这里输掉的钱哪怕再多也能从别的地方再挣回来。”
她被霓虹映亮的瞳仁里,闪过微微诧异,“可是,你之前跟我介绍他们,睿少跟魏临臣他俩做的生意,百来十万的,可能真不算什么。但是穆萧然大队,他可是国家公职人员。每个月薪水固定的,又上哪有这么多来打牌呢?”
“怪我当时没有给你介绍清楚,他虽是做的刑警,但家里却是临市数一数二的豪门,富二代红三代,现在的工作,是为了完成他自己与他爷爷的夙愿。大概也快回去了吧。”
“原来是这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觉得赢他那么多钱,还担心他会不会要去卖房卖地卖车子,呵呵。”她吐了吐小舌头,可爱之色尽显。
“你现在这声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他隐在语气中的笑意,被夜风吹得撩起。
凌洛熹又是含笑摇头,“我知道不能太得意忘形,这是典型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但是我这还是第一次打牌,赢的钱数额都这么大,实在控制不住,幸好也就你看到,他们看不见。”
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子与她平视一眼,“如果我说,这些钱实际上是他们给我们的新婚贺礼,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凌洛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啊?新婚贺礼?你是说这些钱,以后都是要还的……”
詹御庭挑眉,发出一声轻轻的笑,“我们是第一对,他们用这种方式祝贺,以后我们必然要如此还回去,你以为那三个家伙心里没算盘啊,他们比猴都精。”
凌洛熹撇了撇嘴,瞬间觉得那三张支票不香了。
“那你之前就不要跟他们说我们俩的关系嘛,这样打牌就是打牌,赢钱就是赢钱咯~”
詹御庭听着她的咕哝,眸光闪动,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宠溺,“怎么,现在就开始想着帮老公省钱?担心以后我还不起啊?”
她听得脸上一阵绯红,连忙道,“你会错意了,我又没这么说。”
猛地,她脑海里意气一件事来,就是王泓睿追问她姓氏那会,那三人神色上的古怪。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有个跟我一样姓氏的女朋友啊?”
詹御庭与她相握的手瞬间紧了紧。
凌洛熹吃痛,由此抬眸,看着他神情难辨的脸色,佯装无所谓不在乎的表情道,“没事,你不要怕我吃醋,像你这样的身份长相,曾经有过几个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我能理解!”
她觉得,他的沉默就是不知道回答了是之后她会做什么反应。
王泓睿当时给她的反应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这个‘凌’字对詹御庭而言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他的朋友们断然也不会如此。
所以她自己也猜了多久,给出的解释,就是她说的那样,一个曾经的旧爱吧!
有些人对于感情是偏执而长情的,忘不了就会去红尘里寻寻觅觅,找类似的影子,或眉眼,或形似神似。
虽然她也不高兴自己可能会是谁的替代品,可这也正好能解释了,詹御庭为什么会提出跟她结婚!
也许,他忘不了的人,正好跟她一样,姓这个凌。
好半晌过去,就在凌洛熹以为他不打算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听到他淡淡出声,“没这回事,我身心干净得很。”
闻言,凌洛熹感受的,不是来自内心的喜悦或释然,反倒有些隐隐地扯痛。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是,又为什么这么久才回答?
“哦!”她状似轻松地应了一声,再次将视线调向窗外,一下就直起脊背。
“前面的光华路口你让我下车吧,我家就住在旁边!”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猛地将车停了下来。
凌洛熹被他这动作吓得连连拍胸口,正想埋怨,可抬眼却看见他深眸中流转着的怒气,才发现自己一时口快,竟不知又触及了詹大少爷的逆鳞。
她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可她这真不是欲擒故纵。
“我……我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忙,去你那里太远了……”
牢牢锁定在她绝美容颜上的深眸有了一丝异样光泽闪过,他将她的解释当成了让步,怒火消散了些,才道,“我可以送你!”
“不用……”
她这一下的拒绝,又再次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好,很好!”詹御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哼出这三个字来。
不再多言,他重新发动车子,速度,是越来越快,像是要把从凌洛熹那惹来的怒火全都发泄在加速器上,两分钟后,将车停在了光华路口。
车厢内的沉寂,以及男人的怒气,都让凌洛熹感受到来自男人倔强中的最后一丝挽留。
但最终,她还是按下了开门的按键,一把推开了车门。
身后,车子毅然绝尘而去。
凌洛熹呆愣地站在街边,一丝苦笑浮上嘴角。
临别时的一瞥,詹御庭眼底流露出的嘲弄与悲愤那么明显。
今晚,他为她让步,为她做了很多,她很感激,也对他多了些别样的好感。
可若跟着他回家去,就等于自己已经默认了他妻子的身份,到时候情到浓时生米煮成熟饭,俩人之间就再也分不清彼此,这对于从小就自立自爱的凌洛熹而言,是绝对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