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章 万里南疆 一心寻人终不遇 苍茫野岭 无意毛女收作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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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峨眉山上紫郢青索二剑收了锋芒,目前作了震山之宝,但剑在匣中,威名尤存,况且峨嵋现在却正是鼎盛时期,现在门下各弟子具都出类拔萃,就算没有这双仙剑,也是能者辈出挡者披靡。尤其英琼的离火剑,轻云的雪魂珠,朱文的天遁镜都杀出了赫赫威名,金蝉等小弟兄等更是一时的传奇!留在山上的诸弟子中也不是没人打紫郢青索的主意,但这次众位师长只做轻笑,说那剑就插在峰上,你等要是能拔得出来,收付得了,便任你去用。

英琼等核心弟子念着旧情,又深知紫郢青索厉害,何况自己也各有得意的飞剑法宝,自然不起贪心,听了这话各自一吐舌头,乐得看戏;但也真有些异想天开的后进弟子去试剑峰上想试试运气,百般手段全都上阵,可惜却连走近尚不能,何况拔剑了,只平白添了不少笑话。

芷仙那日下山前,曾蒙妙一夫人叫住,开解了几句。按夫人所说,三仙原本是打算让她先随众弟子下山戴罪立功,开创功业并累积善功,待到十八年后应劫转生一次,由师长再次渡上山,便可了了这段冤孽,不再为情所困,从此一生平顺,而后勤修功业,今后也自是前程远大的天仙一流中人。

可不想她偏偏甘愿堕劫,反倒主动去就那情孽,今后的成就必为所困,行将难再脱身。玄真子恼她不知自爱,由此心灰意冷,几乎撒手不管;但毕竟从小带大,情分尤重,所以最后一次玉成于她,遂了她的心愿放她下山,但妙一夫妇却觉得人才可惜,所以多叮嘱几句,让她下山后须得稳固道心,不得妄犯戒律,亦不要多结因果,以免自误修位。芷仙这才知道师父的用心良苦,但毕竟已经辜负,也只能含泪拜谢离去。

下山后,芷仙自觉此次被逐出门去,虽是问心无愧,但心里难免一片悲凉。她虽交游遍天下,但此刻却不想去找那些昔日的旧友道侣,徒添伤感。她此刻唯一的心愿便是找回师兄,便独自一人带着那只神鸠,沿着昔日师兄元神消失的方向慢慢巡查过去。

昔日邓隐曾说过魔宫所在乃是南方,且那日师兄元神也是往南飞遁,便猜想师兄元神必已回到宫中,所以芷仙便一路向南疆行来。她急于寻人,无心多做纠缠,又想那宫必然在野外灵秀之地,绝无可能混迹于人声鼎沸中,所以便有意避开城市,挑的路全是荒山野岭,灵脉天成的地方。虽然这一路人烟见稀,但好在河山壮丽,物华景美,其间边走边看,也少能稍稍排遣心怀。

此时跟十多年前那次寻剑之旅一样,她这次也是一人独行于荒山之间,往前不知路途如何,身后却再没什么靠山。只好在她此刻修道早已小有所成,又多曾几经战阵和变故,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子,满心的惶惶恐恐了,反倒能放开心怀,随遇而安。

这日芷仙沿着山脉,无意间走到岭南一处幽谷之中。此处四围是削壁天成,高数百丈,又滑又陡,险峻已极。而且被二千里方圆的森林环绕于外,但一到其中,却别有洞天。她若非驾剑飞行从空中所见,也绝想不到着连绵林海中还有隐藏有这么一处灵秀所在。

其间秀岭绝涧,广逾百丈,灵气逼人。她见之心喜,正要落下地来游览搜寻,却忽然觉得不远处天边似乎有动静,像是有人过来,便提了几分小心,先将身形隐过。

不一会,就看见两个奇形怪状的道人飞来,带着许多食物,一见便满身邪气,就知乃旁门中人。芷仙因为此番被逐下山,只孤身一人,又没有师门可依靠,所以不想多惹事非,见不是同道中人,就要转身悄悄避开,等他日再来此探看。

谁知那两人落地后先是叫了几声,无人回应,这时一人满面大怒,喝道:“那贱婢竟然敢逃,待我将她抓回,生炼此魂!”

旁边那人劝道:“这毛女资质甚好,人又胆小,应该不是自己逃走,说不定只是外出一会,你无需这般急怒!”停了一会又说道:“听得此话,芷仙微微皱眉,反倒不想离去了。这等恶事若是不知道则罢,知道了却该出手,否则也算违了天心,将来必有因果找上门来。

芷仙心中暗叹,略一盘算,只觉得这二人似乎法力一般,不过是二三流的旁门中人,所会妖法也不算如何高明,虽然自己得意的许多法宝不在身边,但此刻有神鸠相助,再凭飞鸾亦可成功。计较一定,也不耽搁,索性一声冷喝道:“何方妖人!竟敢在此为祸!”同时飞鸾出鞘,电射而出,神鸠也自两翼扇风,飞扑过去.

那两人忽然听得有女子冷声喝骂,心中方才一惊,下一瞬间一道冷光就到了眼前,森森寒意逼来。飞鸾最是锋锐难当,电光火速般追上其中一人,冷光一闪,便是满天的血雨,将一人斩去臂膀,只听得那人一声惨呼,在血泊中遁去。另一个人见机得快一些,偏身躲开神鸠一抓,却取出怀中一面妖幡,正要摇动,却被芷仙看见,暗施太清禁法禁住。他知事不可为,情急逃脱,却化做黑烟跑了。

惊走两人后,芷仙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被这二人抓来的女子,叫住神鸠,正要去周围找人,这时候忽然听得一旁一个细细的女声叫道:“仙师请留步!容我上前拜见!”

身旁林木一动,一个满身绿毛的野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这个时候,芷仙心里一动,暗道难道是那人?一时忘情,便脱口问道:“你可是叫上官红?”

那毛人本来战战兢兢的,一副胆小的样子来到眼前,正要跪下行礼,听了这话忽然一愣,转而大喜,一时忘形,伸出手来拉住芷仙的衣角,满目殷切喊道:“你可是我的师父?弟子正是叫做上官红!师父,上官红拜见!”说完,也不等芷仙应允,便在地上怦怦地磕起头来。

芷仙刚才随口问话,却不想被这毛女强认作了师父,暗怪自己冒失,忙止住她行礼。她见这绿毛女子年约十六七岁,身上穿着一件细草织成的短衣,腰围草裙,相貌似乎十分美秀,根骨竟然十分之好,但浑身上下全是绿毛,几不可见人。她此时跪倒在地下,满面珠泪盈盈,只管哽咽,泣不成声,芷仙见了也不由得心生怜爱,先将她扶了起来。

而后详细一问,果不出所料,此处正是那幻波池依还岭,而这女子,就是那年少入深山,后来得圣姑传授乙木遁法的上官红。她幼时被后母虐待,所以一人逃入深山,之后屡有奇遇,颇有些神通,但年纪尚幼,又全凭自学,所以前些日子被那两个妖人所迫,要收做弟子。

上官红生性聪慧,也看出那人不是正道,何况平时待她极凶,怎可相随,于是巧言搪塞,寻了个机会就逃走。此时正躲在那树丛之中,心里还在暗自担心百无定计的时候,却见天上忽然飞来一个紫色纱衣的少女,清雅若仙,不似凡俗中人,心里就在暗自揣测,想这人不会就是自己真正的师父吧。

她正要出去见礼,此时又听见天边有人来,一时胆小,又藏了回去。等到谪仙般的少女将那两个可恶的妖人打发走了,也要离去时,害怕错过仙师,这才终于鼓足勇气,走了出来。

芷仙见她将往事一一道来,言辞温婉,也是十分喜爱,便温言笑道:“我们才刚刚相见,你怎知我就定是你的师父?我此来南疆只为寻人,不过是凑巧过来救下你罢了,你的资质这般好,师父说不定另有其人呢?”

上官红怎会答应,她孤身居住在荒山之中,原本就十分孤独凄冷,最近又被妖人迫害,更是如惊弓之鸟,此时见了这个温和美丽的仙子,跟那些妖人相比无异天上地下之差,而且本领也高强,一出手就将那两人逐走。眼见仙师就在眼前,她怎肯放过,只一口咬定这紫衣少女定是自己师父,否则怎会得知她的名姓?

芷仙哑然,确实没办法给上官红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来。其实,不是她不想收下这个弟子,就算不说原书中说上官红的资质乃天仙一流,只看她这种形貌和性格,芷仙也实在心爱,收为徒弟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此次自己孤身远行,又没有接应,南疆危险重重,再带个道法浅薄的徒弟在身边,确实不能保证彼此的安全了。

考虑到这里,所以犹豫许久都下不了决定,正在两难间,却不想上官红见她满面犹豫神色,心里着急,忽然再次跪倒,重又磕起头来,边磕边说道:“弟子若不得恩师收录,就宁愿跪死在这里也不起身了!还请恩师收留!还请恩师收留!还请恩师收留!”说罢连连磕下去,将额头都碰得红肿。

芷仙见她这样,忽然想起当初在苍茫山中,自己也曾苦苦哀求自己师兄收留的情形,心头一酸,终是点头答应了。将她再次扶起来,好生安慰许久,此番下山身上还有不少良药,又赐下几丸给她,让她按法服下,师徒二人正在闲话时,忽听见天上剑飞之声,竟是又有人来了。

***

这章是昨天的分,也顺便补上前天的几百字,今晚等会会再发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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