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爱卿,快快起来。你们怎么能这样想?你们三个都是国家栋梁,怎么能因为外界的这些毫无根据的诋毁之言,就要辞官归乡?”朱由崧亲自将三人扶了起来。
朱由崧痛心道:“这些年,三位爱卿所做的朕都知道,钱爱卿,兢兢业业在内阁处理政务,将我大明治理的井井有条,而马爱卿和阮爱卿两人先后为兵部尚书,朝廷兵事都处理的十分不错,朕都看在眼里,三位爱卿绝对不是什么祸国殃民之人,这些士子完全是在诋毁朝廷大臣,田成,你吩咐应天府衙门,照这个名单上抓人!”朱由崧对田成吩咐道。
“陛下,众怒难平。为了朝廷稳定,还请陛下答应我们的请求吧!”阮大铖哭丧着说道。
朱由崧摆手道:“你们所作所为,朕都一清二楚,朕觉得你们是忠臣,那么就是忠臣,祸国殃民无从说起。除了朕能顶你们的罪,我看还有谁敢?这些文人士子们,就是惯的,居然敢公然诋毁朝廷命官了!着实该整治一番!”
阮大铖见目的已经达到,擦干眼泪,对朱由崧道:“陛下,读书人乃是朝廷的根基,陛下不宜和这些人闹得太僵,臣愿意在捐出一百万两给朝廷,就当是陛下给臣的惩罚,这样也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臣也愿意!”钱谦益和阮大铖两人道,用一百万两就能让朱由崧帮助自己等人解决这次危急,这个买卖太划算了!
朱由崧欣慰不已,对三人道:“三位爱卿能这样为朕和朝廷着想,朕大感欣慰,就这样怎么还会是祸国殃民的佞臣了?这些人真的是不像话!”
应天府捉拿陈子龙、徐孚远、于成龙等人的消息,马上像火一样传遍了南京。
这一下子彻底的炸开锅了,朱由崧居然还袒护阮大铖这些人,还要将这些一心为国的士子们捉拿下狱?许多人大骂昏君。
秦义冷笑着听到了这个消息:“阮大铖马士英这些人是真正的坑朱由崧,可怜朱由崧这个蠢货还不自知,还一心帮阮大铖!”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应天府的衙役已经四处出击了,打算将这些人捉拿!”陆飞对秦义问道。
“朱由崧不要这群读书人的心,那我可就全部笑纳了,我亲自走一趟应天府衙门!”秦义说道。
朱由崧这一招虽然保住了阮大铖等人,让他们能安然的度过这一次笔伐口诛,但是朱由崧却是让自己处在了一个尴尬的地位,本来在士子阶层名声就不好,虽然没有人敢非议君上,但是私底下却对朱由崧鄙视不已,现在这一下朱由崧下令逮捕陈子龙这些人,彻底的是将这些年轻士子推到了对立面了,不可谓不是一招臭棋。
而阮大铖等人为了保住自己,可不管朱由崧是什么情况了,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既然朱由崧是皇帝,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问题的。
其中的这些弯弯道道,朱由崧可没有深入的想过,他脑子里只有着后宫的嫔妃美人和那梨园中的戏曲。
写檄文的十几个士子,以陈子龙家为据点,一直在商议如何走下一步,这个时候他们还并不知道朝廷已经下令应天府要捉拿他们等人了。
当应天府的衙役敲门的时候,十几人正在院子中激烈的讨论着,当如狼似虎的衙役们冲进来,一个个还是面面相觑。
陈子龙当即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闯进我的家,打伤我家仆人?”
给这些衙役开门的下人被粗暴的衙役打的卷缩在地上。
“陈子龙、徐孚远、于成龙……都在这里吧?”为首的捕头看向众人。
“我就是陈子龙,你们是应天府的衙役?”陈子龙皱眉道。
“正是,今日奉上差之命,来捉拿你等!你等诋毁朝廷命官,口出狂言,全部给我拿下!”捕头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几十个衙役蜂拥而来,将陈子龙等人捉拿,并且马上套上了枷锁。
陈子龙辩解道:“你们定然是阮大铖派来假扮冒充应天府衙役,应天府府伊怎么会下令捉拿我们!”
“这位陈公子,这可不是府伊大人下令,而是圣上亲自下令,你们也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一般这种圣上过问的犯人,最后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也没必要对一群将死之人客气了!”捕头十分嚣张的说道。从南京城丢一块砖头下去,都有可能砸到一个七品官员,所以这些衙役平时办案捉拿犯人,都是客客气气,鬼知道这些人背后到底是多大的官,下牢之后被起复青云直上的不在少数,所以他们都不敢得罪。但是这些胥吏也有着自己的经验,那就是只要是圣上要点名的犯人,是十有八九没有活路的。
而且这些人得罪的还是深得帝心阮大铖、马士英以及东林魁首钱谦益,换言之得罪的就是整个东林,这些年轻人以后是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这个捕头知道的朝廷信息很少,对于这几日朝天发生的事情,根本不知情,还停留在朝廷氛围歌舞升平的状态,他对于朝廷的斗争丝毫不知情。
“狗仗人势!”于成龙冷冷说道。
那个捕头冷笑道:“你们还是想想自己还能活多久吧!全部带走,押回大牢!”
陈子龙家中的家室妻妾,哭嚎一片,陈子龙说道:“不要哭,我会没事的!”
一群衙役押解着这些士子走在大街上,引起了许多人的注目,陈子龙等士子被捕的消息,也瞬间传了出去。
就在群情激愤下,南京城中许多士子自发来到应天府要求放了陈子龙等人的时候,秦义正从家中赶出,前往应天府。
秦义也没去衙门,直接来到了大牢前,一群如狼似虎的龙卫营站在秦义的身后,让牢房中的牢役们躲在大牢中不敢出来。
很快,应天府衙役押解着十几个年轻士子走了过来,在这支队伍的身后,还有着许多闻讯赶来的士子,打算声援陈子龙等人并且要求应天府放人。
看到大牢前一队人站在那里,那捕头看着都穿着盔甲,知道是不能得罪的人,他不认识秦义,凑过来行礼道:“这位将军,这里大牢门口,晦气的很,将军站在这里做什么!”
秦义指着被枷锁锁住的士子们,问道:“将他们放了!”
捕头一下子为难住了:“将军,这些人都是应天府的犯人,是圣上钦点捉拿,他们诋毁朝廷大臣!”
秦义身后的一名龙卫营士兵站了出来,一拳打在这个捕头肚子上,可怜这个如山一般壮硕的汉子,被一圈打的卷缩在了地上。
“这是秦国公,秦国公让你放人,还敢多嘴!”那名龙卫营士兵呵斥道。
卷缩在地上的捕头,听到这句话,忍着痛疼跪在地上:“国公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赎罪!”
秦义自然不会和这种小角色计较:“把枷锁全部打开,就说我带走的人!”
这个捕头哪还敢不答应,佝偻着身体亲自过去一个个打开了枷锁。
看到这些陈子龙等人都被放了,那些跟在队伍后面的士子们一下子欢呼了起来,大喊着:“秦国公威武!”
陈子龙一干人走上前来感谢道:“多谢秦国公!”
“走吧,现在你们已经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了,去我府中吧!”秦义说道。
十几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秦义这行为就是劫狱了,而他们都是成了潜逃的犯人。
都没有拒绝,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秦义在南京的府邸了。
“你们的家人都会得到保护的,暂时不用担心!”秦义补充道。
有秦义的这句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应天府府伊周天云,得到禀告秦国公出现在了大牢的门口在等待什么,周云天哪能不明白,毕竟是刚刚下令让人去捉拿陈子龙等人。
周云天匆匆赶来,秦义带着人正欲走,周云天喊道:“秦国公等等下官!”
来到秦义面前,周云天行礼道:“国公爷,下官应天府府伊周云天,国公爷,这些士子都是陛下钦点的人,国公爷不能带走啊!”
秦义笑道:“周大人,你的衙役不懂得朝廷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你还不明白,你觉得我会丢下陈子龙他们?”
周云天自然是知道这几天朝廷的事情,他犹豫道:“……可这是陛下钦点的……”
忠君爱国,听皇帝的话,这不是每一个臣子该遵守的本分吗?周云天如是想道,这也是植入读书人脑子中的观点,在他们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
秦义对周云天说道,似笑非笑:“周大人,你别觉得我就要听圣上的话,你去向圣上禀告说我将人带走,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看看他敢不敢派人来我府上抓人。”
周云天不是张慎言、高弘图、王铎、刘宗周这些仗义直言的人,若是他们在,恐怕会大骂秦义目无君长,想要造反。这些人敢,周云天可不敢,只得不再言语,退走,打算禀告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