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也是怒了,阮大铖马士英等人的这一招不可谓不阴毒,若是史可法势单力薄,这次史可法就是真正的跌落凡尘了,再无翻身之日。而且罪名坐实,史家最少都要夷三族。到时候血流成河,史可法也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好一个釜底抽薪,好一个马士英、阮大铖!”很少发怒的史可法这次是真的怒了。
秦义看到史可法怒气冲冲,忙安抚他坐下,又让人给他泡来一杯茶,先让史可法消消火。
“大人,还没有到最危险的时候,一切还来得及!”秦义说道。
“此话怎么讲?”史可法问道。
“马士英、阮大铖、钱谦益三方联合,再加一个圣上站在他们那边,不足为惧,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单凭赵又元如何能定一个当朝首辅的罪?而他们若是能将洪阚握在手中,那么大人就真正的危险了!只是幸运的是,马士英派人去将洪阚带回南京,正好被我堵住了,洪阚才安然无恙!”秦义说道。
史可法听到秦义所说,这才稍稍放心下来。马士英集团没有了洪阚,那么想要定史可法的罪名就有难度了,单凭一个赵又元的证词是起不了一锤定音的效果的,就算皇帝陛下站在马士英集团的那边,也无法这样无视般的偏帮马士英等人,这样的案件,朝廷上下都在注目,稍有不公恐怕就会引起臣子们的反驳,而当然,史可法罪名若是坐实,也将会沦落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柳漠北,速速去槐楼镇,将洪阚给我带回扬州,另外漕帮的重要人物也给我带过来!还有让陆飞来见我!”
柳漠北和陆飞昨夜从南京回到扬州,陆飞是刚刚从北京回来,走海路前往东海千户所处理了事物,才转道回南京。
陆飞很快到来,“将军,史大人!”陆飞对两人抱拳行礼道。
“陆飞,交给你一个任务,间谍司给我全面运作起来,监视漕帮、朝廷现在所有重要人物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禀告!”
陆飞犹豫了下:“皇上也要监控吗?”
秦义点了点头:“嗯!同样监视!”
朱由崧对秦义的戒备越来越高,只是他现在没有实力对付秦义,秦义可以很明确肯定,只要朱由崧拥有了一定的实力,对自己恐怕会立即施与雷霆手段。
只是朱由崧的能力有限,注定无法积累实力将秦义给打趴下了。朱由崧要是能有他爷爷万历皇帝一半能力,秦义现在估计坟头的草都有几米高了。
“遵命!”
陆飞走后,秦义对史可法道:“大人,我们去南京吧!待在这扬州,很被动。倒不如去南京看看那群人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此时朝廷应该已经派人来抓捕我了,我们现在去南京,不是自投罗网?”史可法担忧的道。“我被冠上如此罪名,我的家人不知道如何了!”
“大人放心吧,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被他们抓到。你现在的罪名还没有确定,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他们还不敢动你的家人,若是动了,这就是死仇了,马士英没有这样蠢!”秦义说道。
“好,回南京!”史可法坚定的道。
秦义决定带着兴明军去南京串串门!
左右卫五万人很快就集合完毕,浩浩荡荡的跟随秦义前往南京。
大军行动自然缓慢,五万人要过江,到时候也会耗费颇多时间,秦义让人在南京对岸的江浦县码头,已经准备好了船只。当年秦义从天津南下的三百海船,一直都是作为官船停靠在码头,有时候也承担朝廷的货船,运送货物到湖南、湖北等地。
这三百海船如今有一百多艘还在江浦的码头,正好用来运送士兵。
高亮得到高弘图的命令,前往扬州告知南京诸事,不料在半路就碰到了秦义的大军,看到这浩浩荡荡的军队,高亮一脸懵逼,然后怪叫一声:“这是要去打南京城吗?我的个乖乖,秦国公这次要玩大的啊!我现在去投靠,算不算从龙之功了?若是成了,我高家可就是世家了,我爹也再也不会看不起我了!”
没人回答高亮的问题,倒是高亮的怪叫引起了刺探营的散在大军周围的斥候的注意。
很快高亮就被几个刺探营的斥候给包围了。
“这几位兄弟,有话好好说,我没有恶意,我是当朝东阁大学士高弘图的儿子,高亮,这次是前往扬州的,告知国公爷南京发生的事情!”高亮慌忙解释道。
高亮的身体是有点稍稍胖的,平时养尊处优又缺乏锻炼,整日吃吃喝喝,想不胖都难,但是还没有达到朱洛的那种程度,朱洛是减肥一次,然后又会反弹,变得更加胖了。秦义前段时间对朱洛说,你要是不认真彻底的减下去,身躯更加肥胖,以后你一个主将要是跟不上军队的步伐,你也就别当主将了,退到幕后帮我管后勤吧!
这可把朱洛吓的,马上就可以减肥了,这段时间也颇见成效。
并不是朱洛减肥减不下来,是他最后看到有点成果了,就不愿意再坚持,继续吃吃喝喝,所以才导致身躯肥胖反弹。
雪亮的长刀架在高亮的脖子上,让高亮害怕的颤抖起来。
“高大人的儿子?”斥候赶忙将刀放下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斥候抱拳道。
“无妨无妨!”看到刀从脖子上撤下去了,高亮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秦国公可在军中?”
“在军中,史大人也在军中!”斥候道。
“那最好不过了,还麻烦这个兄弟带我去见国公爷和史大人!”
……
秦义听到高弘图的儿子来了,看向史可法,史可法说道:“让高亮过来吧!”
“叔父啊,大事不好了啊,叔父你家被朝廷那帮狗贼给抄了啊!”高亮一看到史可法,顿时眼泪齐流的凑了过来。
看到秦义在史可法的旁边,赶紧行礼。
高亮讲了南京发生的事情后,史可法感谢道:“有劳贤侄了!”
“不碍事,不碍事,我家父亲已经将叔父你的家小都接到我家了,倒是不用担心!只是,叔父,现在咱们带着大军这是要去打南京吗?”
秦义在旁边笑道:“高亮,我去打南京,你可愿为先锋啊?”
高亮啊咧一声:“愿意,愿意!”
史可法在旁边给了高亮后脑勺一下:“就你这几斤几两,还想做先锋?”
“秦国公,别看我肥胖,可人机灵着,做先锋绰绰有余!”高亮摸着后脑勺说道。
朱洛在一边,看到这个和自己身躯差不多的年轻小子,对高亮道:“好,那就这样吧,你今日开始就来我麾下吧!”
高亮顿时就怂了,真要他进军队,还不要了他的命啊,当即苦着脸道:“还是不要了吧,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房美娇妻!”
众人大笑,史可法是把高亮当子侄看待的,看他这副样子,恨铁不成钢,当即道:“我定向你父亲进言,将你丢入军中,洗洗你这纨绔不着调的性子!”
将近一天的行军,大军才到江浦,江浦县令早已得到告知并且得到命令准备好船只,但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大军,还是吃惊不小,心道秦国公这是要干嘛?这是要起兵吗?
有心想要将消息告知朝廷,但是整个江浦周围都被封锁了,尤其是码头,重兵把守,这个时候没人可以到南京。
看到这个阵势,江浦县令更加确定了秦义这是要起兵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江浦县令来到军营复命。
“下官江浦县令罗万杰,拜见秦国公,首辅大人!”
“起来,船只准备的怎么样了?”秦义问道。
“已经准备完毕,待明日天亮,就可渡江前往南京了!”罗万杰道。
“很好,做的不错。”
旁边的史可法看到罗万杰,思索一会,说道:“你可是那个十岁中秀才,十五岁即中举人,二十登进士的揭阳罗万杰?”
罗万杰苦笑道:“真是卑职!”
“真是你,听闻你深受先皇喜爱,授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升员外郎,怎么现在成了这江浦县令了?”史可法说道。
“大人,崇祯十六年,卑职母亲病逝,卑职归乡处理丧事,不料没多久,惊闻北都沦陷,卑职心思报国,所以来到南京,企图为国效力,在吏部报名册,等待了一年,才到这江浦上任!”
史可法听后,说道:“文选清吏司是正六品的官职,你升员外郎,就是从五品的官身。这授江浦县令,成了七品官员。吏部这帮人是怎么办事的,哪有从五品的官员下放去当县令的例子?”
“吏部告知,是无其他官职了,只有这江浦县令!”罗万杰道。
“南京朝廷刚刚新建,各衙门都缺人,怎么会没有其他官职!罗大人是没有用钱财打点吧!”秦义一眼就看清了问题的关键了。
罗万杰摇头道:“卑职在为母亲丁忧,散尽家财救助穷困,哪有钱财打点!”
“既然我碰到这件事,我自当会处理,万杰,你先就待在这江浦县令之位上,待南京事情平定,我自然给你一个公道!”史可法道。
“唉,我看也不用麻烦大人了,我扬州正好缺一个巡抚,罗大人若是愿意,立马可以上任!”秦义说道。
史可法一笑:“这也好,万杰,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