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的情报很多,这些年间谍司早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庞然大物,只是间谍司的一直都是为战争服务,对于境内内部的事情关注的比较少。
间谍司对国内事情的关注很弱,这也是秦义有意无意主导下的结果,秦义不想让间谍司成为日后锦衣卫那样的存在。间谍司的成立很单纯,只是为战争服务。刺探营的定为也很清楚,只为战场服务。
一个为未来发生的战争服务,一个是为正在进行的战争或者战场上的情报服务。
案牍上的一大叠情报,让秦义觉得漕帮不可小觑,这还是间谍司只是捎带关注下的结果,就有这么多的情报。
花了一夜的时间看完这些情报,秦义算是对漕帮有了彻底清洗的认识了。
这个大运河沿岸讨生活的船夫、脚夫以及低级官员一起组建的一个帮会,最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抵抗欺辱,让这些底层人员更好的在大运河上讨生活,但随着时间的变换,漕帮越来越大,在一代又一代的帮助努力下,漕帮成了大运河上的庞然大物,甚至还影响到了海运,虽然从北到南,从南到北的海运已经停止了大部分,但之前漕帮的影响力巨大,海运商船许多都受其控制,还和郑芝龙集团有过合作。
漕帮的庞大,自然负担就庞大了,帮会中的各种开支,近些年又与丐帮争锋摩擦,耗费钱财的地方也十分的多,单单靠底层帮众缴纳的费用肯定是不够的。
于是依靠运河的漕帮自然也做起了生意,依靠着漕帮的势力,生意很快就做的很大。
情报中显示,漕帮与满清、李自成都有交易,甚至还走私过铁、盐等,而其他灰色的收入也并不比这些走私生意少,杀人越货、贩卖人口、武器贩卖等,都给漕帮带了了巨资。
等阶森严、帮规严明、上下同心,这样的漕帮已经成了气候了,再给他许多年发展下去,恐怕会成为一个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秦义觉得不能再由漕帮这样肆无忌惮的发展下去了,江淮庞大的地区,恐怕日后会成为漕帮的后花园了。
“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自称为漕帮帮主洪阚,还带了许多几马车的礼物,等待着将军的求见!”秦义一夜没有睡觉,一直在看着送来的情报,龙卫营的侍卫过来禀告,才让秦义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第二日的上午时分了。
秦义伸了一个懒腰,对侍卫说道:“跟他说,我昨夜看了一晚上的漕帮的情报,等我睡醒了再说吧!”
当侍卫将秦义的话原数叙述给洪阚,洪阚和赵大官的脸色再一次巨变,继续问道:“国公爷可还有什么说?”
“并没有!二位不如先回吧。等国公爷醒来再过来!”侍卫说道。
回到扬州的住处,洪阚和赵大官一商议,觉得漕帮这次恐怕是大难临头了。
“国公爷所看的情报,肯定是间谍司探查出来的,间谍司一查,我们的暗中的生意可就全部暴露了,走私盐、铁、武器等秦国公定然是都知晓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洪阚面无表情的说道。秦义不见他们,就已经释放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了,秦义并不打算原谅他们。
“不如去找找朝廷的人过来说说情?平时我们可没有给他们少送礼,相信他们是愿意帮忙的!”赵大官说道。
洪阚摇了摇头,对赵大官道:“赵叔,这不一样,这次我们若是招惹的别人,肯定是很好解决的。但是这次招惹的是秦国公,朝廷上下哪个官敢去他面前求情?而且是我们绑了秦国公在先,更加没人愿意去求情了,我们上门,那些人只会极力的和我们撇清关系!”
“我们给马士英、阮大钺进贡的钱财数以百万两,难道他们也不敢帮忙?”赵大官叹息道,漕帮通过钱财打点了朝中的不少的关系的,自从搭上马士英、阮大铖这两条线,漕帮就不遗余力的送银两,企图受到庇护。
朝廷中还有个庇护他们的人,那就是刘孔昭,但是刘孔昭在与秦义的争斗中,已经认栽了,不会再出面的,这点两人心知肚明。
“赵叔,别想通过朝廷来解决了,马士英、阮大钺之流只想着捞钱,办事肯定不会办的,而且朝廷上下,谁不知道他们两个惧怕秦国公!”
朝廷官员的庇护是漕帮最后保护伞了,连这层保护伞都不起作用了,洪阚也确实没有办法了。
“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赵大官说道。
洪阚脸色显露出阴沉,对赵大官说道:“唯有取得秦国公的原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怎么取得原谅?”赵大官说道。
“自断手臂,让秦国公看到我们的诚意!”洪阚道。
赵大官皱了皱眉头,说道:“若是如此,恐怕不到一定程度,不会让国公爷满意。到国公爷满意的程度,漕帮实力将会大损,日后想要恢复,极难了!”
“没有办法了,总比漕帮满门被灭比较好,这样起码还能留下一点种子!”洪阚说道。
赵大官虽然痛心疾首,不愿意斩去漕帮实力,但也无可奈何了,现在指望不上别人,唯有自救了。
“赵叔在这里等待吧,此事我亲自回槐楼镇主持!”
“行!”
南京,史可法正好今日休沐,这几年由于史家兄弟在秦义帐下听用,史家的情况也改变了不少了,再加上秦义有意帮助史可法,史可法家中也算是富裕之家了,搬离了之前所住的那个破烂的院子,住进了新家,这个府邸才算是真正有首辅府邸的样子。
史可法似乎也变通了,这两年,让史家的几个弟子开始在外面做生意谋生,在史可法的帮衬下,生意做得很好。这也是史家有钱了一个原因。
清官做得太苦太累了,但自己累自己苦也就罢了,何必让家里人跟着你一天两顿,顿顿清水蘸馒头?都做到了首辅这个位置了,还让家里如此穷酸,岂不是让人笑话?
被秦义开玩笑似的说了几次,史可法也发生了转变了。
每年都有人给史可法送银子,但是都被史可法给拒之门外了,这样明目张胆的受贿,史可法是绝对不会做的。就算是史家弟子赚的钱财,也是清清白白赚来的正财。
赵又元并不是孤身一人来的,跟随他前来的还有几十个侍卫,一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大包袱,沉甸甸的,里面都是银两。赵又元本来打算用马车的,但是马车太慢了,赵又元怕耽误,所以只得让人背着这些银子过来了。
史可法倒是十分惊奇赵又元怎么过来了,平时两人都是书信往来,交流漕运之事,史可法最近这段时间忙碌,倒也没有怎么关注漕运之事了,他也在琢磨,要将漕运总督的职务给辞去了。
刚一见面,赵又元就跪在了地上了,哭丧着道:“大人,卑职犯了大错了!请求大人帮忙向秦国公求情,饶卑职一命啊!”
史可法听了忙问道:“怎么回事,你站起来先说清楚!”
赵又元哭丧着站起来,将自己如何庇护漕帮,漕帮又绑了秦义,然后又将漕帮的走私生意全部说了出来。
史可法听完后,对赵又元说道:“又元,此事别说秦国公会处罚你,就算是我也会受到朝廷惩罚了。你居然敢放过漕帮走私盐铁等贩卖到北方,在陛下登基之时就曾下过命令,严令盐铁武器等贩卖走私,违者处斩!你升为漕运总督的二把手,知法犯法,居然敢将漕帮的这些走私贩卖放过去,其罪也走私无疑?不仅要丢官,还要丢性命。此事,我都要受到牵连,怎么还能救你!”
赵又元嚎啕大哭,瘫坐在地上,哭嚎着道:“卑职也是受到了漕帮的蛊惑,才答应此事的,罪不在我啊。首辅大人,救救我,卑职不想死啊!”
看到赵又元哭的撕心裂肺,史可法不忍心,问道:“真是漕帮蛊惑于你的?”
赵又元忙点头说道:“漕帮势力庞大,我担心对漕运产生影响,他们又是一番威逼,我才答应此事啊!大人,这是漕帮给的银子,我全部交给朝廷!”
赵又元忙让后面的侍卫进来,几十个人,将身上背着的保护放在地上,堆积成了一个小山,这些银两总额不下百万。
仿佛抓到了一条生机,赵又元将漕帮的罪行一番添油加醋,全部说了出来,并且粉饰自己,是如何如何被威逼利诱,迫不得已才答应漕帮的要求。
“大人,漕帮给我了我这么多钱,我不敢花啊。我要是花了这些钱,会背负罪恶啊,愧对大人您的栽培,和朝廷的期望啊!”赵又元大哭说道。
史可法皱眉,对赵又元道:“我会向朝廷如实说的,你暂且回去吧!”
“大人,一定要求卑职一命啊,卑职也是被奸人所害啊!”赵又元乞求道。
赵又元离开后,史可法马上启程前往扬州,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此时禀奏给朝廷。虽然就算禀奏了,也是交由内阁处置,但由于史可法也深陷其中,此事肯定会给钱谦益等人来办理,钱谦益想都不用想,会用此事来做文章。
走私一案,真要较真,可是会牵扯巨大,朝廷都会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