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前工业时期,经济治理的流派无非两种,一个是重农主义,一个是重商主义。
秦义曾经看过这样的一句话:对商业现象的鄙视——对市场秩序的厌恶,并非全都来自认识论、方法论、理性和科学的问题。还有一种更晦暗不明的反感。……对生意人的仇恨,尤其是史官的仇恨,就像有记录的历史一样古老。
在中国,儒家孟子轻蔑地把商人称为“贱丈夫” 《孟子·公孙丑下》:“古之为市也,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者,有司者治之耳。有贱丈夫焉……征商自此贱丈夫始矣。”然而,商人出身的管仲,是极其少数的重商主义者。管仲兴齐,用的正是商人的办法,司马迁评论他的当国之道时曰:“其为政也,善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贵轻重,慎权衡。”也就是说,管仲最擅长的是配置资源,提高效率,以妥协和谨慎的方式重建各种秩序,秦义认为管仲就很有企业家的精神了。
但是管仲的:四民分业,士农工商的变法政策却得到了极大的误读,以致后世将商人划分为最低等卑贱的职业。
后人论及于此,先是用知识分子或有学问的官吏替代了军士,然后,又认为这是尊卑排序,以士为首,农次之,以工商为末,这就形成了所谓的“末商主义”。而实际上,管仲提出的“士农工商”,乃并举之义,并没有先后尊卑之分。
远古的中国人似乎并不轻商。早在殷商时期,人们非常乐于、善于经商及从事手工制造业。商亡周兴之后,周朝的建国者们在反思商朝灭亡的教训时认为,殷商之亡就是因为民众热衷工商而荒废了农业,造成民心浮躁,国基不稳。因此,转而推行鄙视工商的重农政策。在周制中,工商业者的地位非常低贱,金文中“百工”常与处于奴隶地位的臣、妾并列。《易·遁卦》曰:“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逸周书·程典》曰:“士大夫不杂于工商。”《礼记·王制》曰:工商“出乡不与士齿”。也就是说,士大夫必须远离商人,绝对不能与工商业者混居在一起,工商业者离开居住地则不得与士大夫交谈。《周礼·地官·司市》中还规定,贵族们不能进入市场进行交易,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管仲的立场则完全不同, 他将“工商”与“士农”并列,认为这些人是“国之石民”,他说:“齐国百姓,公之本也。”这种把工商业者抬升到与“士农”并列地位的观念,在当时的士大夫阶层并非共识,《战国策》中记载的姚贾与秦王的对话中就有一句:“管仲,其鄙之贾人也。”对管仲的商人经历颇为鄙视。
以致之后的千百年,商人都是低贱卑劣的职业,但是他们又确确实实的掌控着国家的一门命脉,他们为一个国家一个朝代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他的所缴纳的赋税,供取国家南征北战,但是却得到他们相应的地位,他们处处被所谓的无用书生文人所鄙弃。
虽然客观主义上来说,他们是为了钱财而奋斗,但是他们所做的贡献却不可被无视。
想要一朝一夕的改变商人的地位,是不可能的,只能徐徐图之。
在这时代,没人能比秦义更加明白商人的作用,他们将中原的瓷器、茶叶、丝绸沿着海岸线贩运至世界各地,尤其是现在活跃在世界版图上的西班牙人以及葡萄牙人。
他们他们从明朝的商人那里获取丝、絹、瓷等高级奢侈品,并将之转口到美洲以换取白银,再将这些白银作为支付给明帝国商人的硬通货。
现在的大明虽然是处于乱世,但它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中心。
贸易的顺差让它在丝绸和瓷器的出口占据着世界经济中的主导地位,另外黄金、银钱以及茶叶,这些出口商品反过来使大明成为世界白银的终极秘窖,世界的白银有三分之一流入明朝。
十六世纪到十七世纪两百年的东西方之间的贸易顺差,这在世界历史都是极为罕见的。
秦义作为一个后来者,十分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机遇,如果掌控的好,足以掌控全球的经济了。
秦义对李封说,谋一国之商业,这还是放小了说,秦义的目标是谋世界的经济,他要让在东方这块富饶的地方,不只是两百年世界经济中心,秦义要让这个时间延续的更长,乃至三百年、五百年,千年!
李封高兴的走了,内心中豪情万丈,对于能一占胸中的抱负,他是很开心的,而且初次出手,便是拿整个四川历练,可见秦义是真心待他。
“大哥,为什么李青源要送我们这么多银子啊!” 李富贵看着李封高兴的离去,好奇的问道。
“我们要对付马其风,李青源这个老狐狸肯定知道了,马其风是肥羊,李青源也是肥羊,两只肥羊,我们现在对付一只,另外一只肯定是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所以才主动割肉请求我们放过他!”
“三十万两估计也只是李青源差不多一半的钱财,这个老狐狸拿出这么多来,估计也是想要把这官做大!”秦义说道。
李富贵啧啧称奇道:“李青源大手一挥就送来了三十万两银子,可真是肥的流油啊,马其风据说十分的会搜刮,搜刮手段也恶劣,不知道他的钱财会是个什么数目!”
“你带着人去李青源那里接手了那三十万两银子,然后随我去抄了马其风吧!刺探营的人已去搜集马其风的罪证了!”
李富贵一听就乐了,搓着手对秦义道:“大哥,这事非我不可啊。抄家这种事可是我最喜欢干的事情!”
……
马其风在自己城中的住所之中,府邸修建的富丽堂皇,门前的两蹲石狮子,耀武扬威,显示着主人家的威风。
门口站着的六个穿着盔甲人模狗样的士兵,见到一队士兵来了,赶紧警戒起来,上前一步大声的厉喝一声什么人!
既然是来找麻烦的抄家的,也不必再说什么麻烦军爷去通报一声这样的话了,客客气气是惺惺作假。
“拿下!”秦义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士兵几个一涌而下,那六个看门的士兵几乎是被瞬间的制服了。
而在门内的门房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门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开门就看见了六个看门的士兵被人制服压在地上。
怪叫一声就要把门关上,一支羽箭却狠狠的就钉在了距离他头不足几寸的门板上之上,吓得那个门房往后一跌,连滚带爬的惊恐的大叫着跑了,地上留下许多的水渍。
李富贵将弓收回骂了一句怂货,秦义笑道:“箭术有长进,不错!走,别让马其风跑了!”
大门被李富贵粗暴的踢开了,秦义的三大营之一负责秦义的护卫工作,前身是亲卫营,现在被编织成龙卫营的龙卫士兵,凶声恶煞的开始绕着院子寻找马其风。
马其风正在后院和自己刚刚从外面弄来的一个良家妇女覆雨翻云。
那个女子在马其风的胯下不停的屈辱的哭喊着,马其风就喜欢这样的调调,从外面劫掠来的良家,在自己的身下痛苦屈辱的流下泪水,这种变态的做法让马其风已经掳掠玷污了不下百个女子。
刺探营搜集来的证据其中就有这样的罪名。
那个门房惊恐的大叫,吸引了府中的人的注意,马其风的蓄养的私兵,都很警觉,拿起武器就朝前院杀了过来。
不过刚刚迈进前院的拱门,秦义的几十个龙卫营的士兵手中的神臂连弩毫不客气的一顿疯狂的发射。
这么近的距离,断没有能在神臂连弩下活下来的道理。
“继续搜查,将军的命令是见到手中有武器的即杀!”领头的队正对跟随自己的士兵说道。
秦义已经带着李富贵来到了后院,刚才抓着一个家仆询问了一番,马其风正在后院作恶。
李富贵手中的弓箭不断地射出来,凡开弓,必有一个手中拿着武器,穿着盔甲的私兵倒地。
这些士兵装备精良,是马其风用钱财堆积出来的。而马其风卫所的那些士兵,却是十分穿的十分的简陋,盔甲破破烂烂,武器都被他们丢当铺里了,马其风却任意妄为,随他们去,只顾自己捞钱,虽然卫所号称有五千人,可实际上两千人都不到了。
说他们是士兵,更不如说是农民,而天下大部分的卫所大多数是如此。
卫所制度已经很糜烂了。
马其风听到外面的兵戈之声和士兵的惨叫声,赶紧穿起裤子,慌张的打开门,一个士兵刚好从门前跑过,马其风一把抓住道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谁他娘的敢闯老子的府邸!”
那士兵正急着逃命,见人一把抓住了自己,正想开口大骂,但一看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带着哭腔的说道:“将军,外面有人杀进来了,他们太厉害,兄弟们抵挡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