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秦义背后,一直将近两百人的骑兵队伍正刚刚过了扬州,朝秦义的方向追去。
第二日上午,槐楼镇,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进入驿站。
“四十九匹马,我不管你怎么弄来,两刻钟之内,你若是没有弄齐,我便斩了你的头!”一进入驿站,秦义丢给驿官一个金元宝,对驿官说道。
驿官见这些人都是穿着盔甲的军士,而且又有钱财开道,不出片刻就去镇上弄来了几十匹马,再加上驿站中的马,刚好四十九匹,秦义一声呼啸,几十人继续上路。
一个时辰后到达宝应,过了宝应便是淮安府的地界了,淮安府和扬州府以岔河为界,岔河横穿运河,在这汇聚成了一个十字形的河道。
这里有着一个渔村,秦义废了老大的劲才凑齐了几十人渡河的船只,也幸亏岔河不宽,水流也不湍急,走两趟便可以将人和马匹全部渡过。
趁着渡河的空档,几十人赶紧抓紧休息,虽然只能休息短短的片刻。
不休不眠的赶路,终于在日落西山,淮安城还没有关闭前赶到了淮安。
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入淮安,几十个骑兵的进入引起了注意,一番盘问之后顺利让秦义进入城中,而这个时候淮安巡抚路振飞也得到了秦义到来的消息。
进入驿站,将马匹交给驿卒之后,马上让其他人在驿站中找房间休息,而秦义正欲睡下,忽然报淮安巡抚路振飞来访。
冷水洗了一把脸,强打着精神与路振飞相见。
“秦将军!”路振飞进入秦义的房间,率先行礼。
秦义赶紧还礼。
“路巡抚太多礼了!”秦义客气道。
驿卒上了茶,路振飞看着秦义问道:“将军精神不是很好!”
秦义苦笑着说道:“实不相瞒,从昨天上午赶路,一直到现在不眠不休,一直忙着赶路!”
路振飞惊讶道:“为何如此急切?”
“为定策之事而来!”秦义正色道。
“为福王而来?”路振飞惊讶道。
“迎福王回南京!”秦义点头。
“好!太好了,我大明无君太久了,而东林马士英争斗,令帝位悬久为绝,现在这定策之事终于要见分晓了!”路振飞激动的说道。
“巡抚大人,明日一早我便带着福王回南京,这两日路途劳累,可否让在下休息一下?”秦义近乎哀求了。
路振飞赶忙说:“应当,应当的,就不打扰秦将军休息了!”
对路振飞秦义没有不坦白,路振飞是真正的心怀国家的人,他是拥立福王的坚定派,奈何身为外臣,无法干涉南京的决策,所以是不停的给史可法上书,要求史可法站在福王这一边,可是奈何史可法要当墙头草,一直下不了决策。
现在得知福王终究要登上帝位,这让路振飞很激动,福王在纲常伦序亲疏上是任何以为藩王都无法比拟的,只有福王才最符合礼法,福王登上帝位是名正言顺的,而至于潞王东林虽然打着立贤的名义,但是潞王贤不贤,很多人一打听就知道了,若真是贤明,有着东林党为其摇旗,说不定潞王还真会登上帝,所以路振飞是站在礼法这边的。
“那在下便告辞了!”路振飞激动的退了出去。
一夜睡得死死的,第二日早晨,秦义带着人前往杜光邵院迎接福王。
杜光邵院,坐落在运河边,在院外便是运河,此时的福王还不得知南京方面已经来人迎接他前往南京登基。
昨夜路振飞听到这个消息太高兴了,一时之间喝酒几杯,不知不觉便罪的稀里糊涂,此时还没有起床,所以也没人通知福王,这个时候的福王正带着自己的两个老仆,带着渔具,正坐在河岸边垂钓。
福王头戴葛巾,一身布袍上隐隐还有几个补丁,至于两个老仆身上的衣物也是打着数个补丁。
福王一家是王室进支中最早落难的,崇祯十四年,洛阳被李自成攻克沦陷,老福王朱常洵被李自成杀而烹之,与鹿肉混合在一口大锅里,号称福禄宴。
福王世子,也就是朱由菘自此家破人亡,以致形如乞丐,十四年二月,有大臣根据河南来人所述,向崇祯皇帝汇报福王世子的情况,崇祯听闻朱由菘如同乞丐一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为之泪下,当即派司礼太监王豫民专门前往赈济朱由菘,赏三万一千金,并颁布诏书批准朱由菘继承福王嗣位。
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一,大顺军攻破怀庆,暂住于此的朱由菘趁乱逃脱,北上卫辉依附潞王,三月初一随潞王南至淮安,与周王、崇王等汇集。
在淮安,周王、潞王、崇王等都表现阔绰,“出行资给赏淮安各义坊”,以此为见面礼,而反观朱由菘则是“贷常汸(潞王)千金以济”,借来的这笔钱,随机搬离原先在船上的住处,租住了寓胡嘴的杜光邵院。
而之后周王、崇王依旧是居住在装修华丽的行船之上,潞王则继续南下到了杭州,而朱由菘则是常过着被路振飞救济的生活,要不然都饿死了。
此时的福王身无分文,过日子的钱都需要靠别人周济,可谓是到了穷途末路了。
今日出来垂钓,完全是为了钓几条鱼,打打牙祭。
秦义带着人奔赴寓胡嘴,正巧看到在河边垂钓的福王,寓胡嘴这里放在后世应该是风景别墅区了,房屋众多,不过现在的寓胡嘴,多是一些老百姓的普通房屋。
看到几十个士兵过来,福王疑惑的看着,秦义走近问道:“兄弟,请问下,福王的住处在哪里?”
朱由菘疑惑的看着秦义:“你找福王干什么?”
“自然是有要事,还请兄弟告知!”秦义说道。
朱由菘笑了笑:“我就是福王!”
秦义一愣,然后单膝跪地:“龙虎将军秦义参见福王殿下,卑职是前来迎接殿下前往南京登基的!”
秦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眼前的这个面黄肌瘦,穿着打着补丁布袍的男子就是福王啊。
刚才秦义一愣,现在便是朱由菘发愣了:“你说什么?回南京登基?”
朱由菘怔怔的问道。
“福王登基顺应天意,还请福王随我一同前往南京!”秦义大声的说道。
朱由菘的泪水几乎是瞬间流了下来了,而他的两个老仆也是老泪纵横。
“好,好,我跟随你回南京!”朱由菘激动的道。
真可谓是天无绝人之路,苦尽甘来,朱由菘想不到自己经历过苦难之后,等待着自己的竟然是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