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充满了惊喜,秦义在百般无聊,需要靠眯着眼睛度过这无聊的时间,碰到了赫赫有名的张煌言,并且一番激烈的诱惑之后,终于将他收归麾下,这让秦义有点喜出望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钱谦益的演讲之上,可是钱谦益讲着讲着,发现那角落里的声音是越来越大,这让钱谦益异常的愤怒,干脆停下来不讲了,而整个大堂中也只剩下秦义的声音了。
当张煌言信誓旦旦的说愿意给秦义所驱使,秦义才放下心来,然后才注意到大堂中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钱谦益今日算是三番两次被秦义给搅合了演讲了,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秦义,你这个不懂礼数的莽夫,躲在角落里讲什么,来,来这里讲!”
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好,而且还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在议论斥责自己,秦义懒得理这些人,听到钱谦益的邀请,秦义笑着摇头:“还是不了,钱大人,你继续说,不用在意我!”
本来还打算迎接秦义的嘲讽,然后自己都想好了对策嘲讽回去,以报刚才的嘲笑之仇,可是秦义居然一下放低了姿态,这让钱谦益有点不知所措,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钱谦益只得冷哼一声,以示回应。
“钱大人,你一直说要立潞王,这潞王贤良不贤良我不知道,立贤也有你的道理,但是在有嫡的情况下,立贤,这恐怕不合适吧?”人群中,一个穿大红官袍的,留着一撮小小的胡须的白面书生模样的人站了起来,朝着钱谦益拱了拱手。
他的三角眼狭长而充满了精光,似乎很精于算计,秦义一直都在注意这个人,这个人就是日后搅乱一方风云的,导致南明灭亡的罪魁祸首马士英了。
“马大人,现在时局不同,我们大明需要一个明君来引导我们中兴!”钱谦益反驳道。
马士英神情不变,笑着说:“那钱大人说说福王又哪里不贤了?”
“老福王被李贼所杀,惨无人道的将其烹饪,现任福王朱由菘,在李贼的重重军队的包围下,从贼巢脱身而出,此乃大智,大能力。而之后福王一直流落于民间,陛下听闻其流落,赏赐了三万两银子作为资用,而福王一路南下,沿途救济百姓,活人无数,而自己却过着清贫的生活,一身朴素葛袍布衣,如同那寒门士子一般,身边两个老仆也是因为有着这顿没有下顿,瘦骨嶙峋,身上所穿衣物补丁遍体。钱大人,你敢说福王不贤?”
“从血统上来说,光宗仅有熹宗、陛下二位儿子,熹宗无子,而陛下殉国,太子及永定二王及小子不知所踪,故应从神宗之子、光宗诸弟中选择。福王朱常洵为第三子,瑞王朱常浩为第五子,惠王朱常润为第六子,桂王朱常瀛为第七子,以常洵居长。且桂王、惠王皆远在广西,朱由崧为朱常洵长子,身在南京附近的淮安,因此在太子及定王,永王两兄弟无法至南京继位的情况下,福王本为第一顺位!此乃立嫡,而潞王则是穆宗之孙,神宗之侄,以血统伦理纲常怎么也排不上位,若论立贤,福王又何尝不贤?”马士英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
而钱谦益听完之后,却丝毫的不在意,反驳道:“老福王在位期间,福王朱由菘多有不孝,时常鄙弃老福王不堪用,身体肥胖,嫌弃其沉湎于酒色,此乃不孝。而朱由菘在洛阳时期,多次干预洛阳司法,还时常虐待下人,更是在洛阳青楼之地酗酒作乐。在下也听闻,福王读书少,好飞鹰走狗。这难道是贤王?这难道是马大人口中的贤君?马大人可调查清楚了在说话不迟啊!”
钱谦益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随着钱谦益说完,东林党诸人,马上就将各种关于福王朱由菘的风闻说出,说的有鼻子有眼,更有甚者则是胡言乱语污蔑。
而相比于拥立福王这边势力而言,也只有马士英在与东林党唇枪舌剑,就连刚才要拥立福王的史可法也是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了。
秦义继续看着这一切,马士英大有舌战群儒的气势,但是一张嘴终究抵不住一干东林人的炮轰,败下阵了。
“将军,看来迎立潞王已经成了定局了啊!”张煌言在秦义身边小声道。
秦义摇头道:“还没有,堂上说话的人不是很多,从始至终也只有寥寥数人以及东林的一干人等在说话,其他人都在观望不发表意见,这些人将会是两边人马拉拢的对象,定策之争才是刚刚开始!”
马士英气鼓鼓的坐在了座位上,不停的喝茶润喉咙,而东林党以钱谦益、吕大器、姜曰广、张慎言等人更是乘胜追击,不停的鼓吹潞王贤良,要立潞王云云。
虽然现在的优势是被拥立潞王一党的掌控者,但是没有张口说话的大佬大有人在,六部的剩余几位部堂高官也是缄口不言。
勋贵大多数心不在焉,有着兵权的秦义也是在和身边的一个小官窃窃私语。
看到这一幕,让钱谦益感觉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马士英显然是极其不服气,若是马士英没有刘泽清的支持,钱谦益根本无需和他多嘴,一个凤阳总督,自己还是能呛回去的,可马士英掌控着兵权,这是极大的力量,虽然此时马士英偃息旗鼓了,但绝对还会卷土重来的。
虽然面上是自己这方占据着优势,但是真正的优势还不明显,钱谦益担心的道。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时分了,大多数臣子都是没有吃早饭便上朝了,此时一个个都是饿得咕咕叫。
“那个……钱大人,你饿吗?”角落里的声音再一次传进钱谦益的耳朵里,让还在说话的钱谦益停下来,咬牙切齿。
“钱大人,你们东林学院的君子们,唠叨了一上午了,小吏们都给你们补了几次茶水了,不会是水喝饱了吧?”秦义出言笑道。
“秦义,不得无礼,这里大臣云集,休要自坠了身份!”一上午不说话的徐弘基突然出口训斥道。
“魏国公,民以食为天;勿极饿而食;食饮有节,谨和五味。先贤关于人要吃饭的名言可是多不胜数啊,在下一介武人,读书少,而魏国公相信比在下懂的更多,这吃饭乃是大事,怎么能耽误了?而且末将也是为在场的诸位着想,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吵架了?”
徐弘基不再言语,显然是不想和秦义扯下去,史可法站起来说道:“今日会议便到此结束吧!”
有着史可法的开口,这场会议便算是结束了,秦义拉着张煌言:“走,玄著咱们去金陵酒楼去,顺便叫上史大人!”
金陵酒楼,依旧是靠窗的位置,三人面前的桌子上早已摆满了佳肴。
张煌言显得有点束手束脚,给史可法和秦义两人倒满酒,便一直不曾说话。
史可法对于张煌言到时有点映像,毕竟是兵部的人,身为兵部尚书对于自己的部下,总要认识认识的。
“秦将军,这事好说,既然玄著被将军看中,相信将军也能给他更好的机遇!”史可法听了秦义要将张煌言调入部下之后,满口答应了。
“将军,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史可法问道。
“马士英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有着刘泽清的支持,他和刘泽清对于权力都极为的热衷,东林党碰上马士英这种奸险小人,君子碰小人,就看谁更强大了!”秦义笑道。
“那将军认为谁会赢?”
“当然是马士英,所以史大人算是站好队了,哈哈!”秦义笑道。
被秦义提起此事,史可法也是一脸的悲戚。
“将军不要见笑,此事也算是我没有提前和钱谦益等人打好招呼!”史可法说道。
“大人,拥立之事你算是走对了一步棋了,没有和钱谦益等人狼狈为奸,以后看吧,大人会很高兴自己走对了这一步棋的!”
“唉!”史可法叹气,他也是东林的一份子,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而且钱谦益、吕大器、姜曰广以及东林诸社的许多人都是与史可法有着很好的关系的,可是今日因为这定策之事,这种对立的关系,让史可法算是失去了这些朋友了。
张煌言终于说话了:“大人、将军,在下虽然位置卑微,但是也看的十分的明显,福王不管是在纲常伦理还是地理位置,都是十分有利的,对于继承制,大明律有着明确的规定,可以说,福王是更加得民心的,至于潞王,钱大人等人以立贤之说来打算迎立,这借口看似是为国为民着想,但是百姓们并不懂的潞王到底贤不贤,而一些官员们和潞王也不熟悉,自然也不会轻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马士英有着兵权的支持,而只要稍微宣传一番,便又可以得民心,毕竟嫡长子继承等宗法制度深入民心,民心和兵权,这可谓是两大杀器。而钱大人一干人则是没有兵权,虽然看起来人多势众,一个个位高权重,但是并没有多大的实权,是外强中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