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口空旷无人,看来今日皇上是不会来了。
他果然又被她给刺激到了。
汐妃嘴角浮起一抹胜利的笑,命道:“关门吧!”
宫人们正要关门,门口黑压压地出现了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就往里闯。
“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汐妃的寝殿!”
“怎么汐妃的寝殿,哀家也不能来吗?”
宫人们让开一条路,太后走了出来。
宫人们暗道不好,太后一向不喜欢他们主子,这下麻烦可大了。
汐妃还是那副昂然模样,见到她,礼也不行。
“公孙家教的好女儿,见了哀家连礼数都不懂。”显然汐妃这样做已不是一次两次,太后并未过于追究,而是盯着她的肚子,冷笑,随即摆手:“给哀家弄死这个孽种!”
宫人们急了,汐妃的贴身宫女知画赶在汐妃面前护着她:“太后开恩,小主腹中可是皇上的骨肉!”
“皇上的骨肉?前一个就是那傻子的孽种,皇上都没到长乐宫来过,她这孩子从何而来?”目光向汐妃:“哀家不赐死你算是恩德了,汐妃,你就领命吧!”
汐妃站在那里,只顾冷笑,也不辩解一句,宫人将知画推开,用白绫缠住了汐妃的肚子,朝着两边拉。
汐妃虽痛苦,脸上还是那副昂然表情。
太后越看越恨,铁了心地要勒死这个孩子。
知画趴跪在地上,苦苦求道:“太后,奴婢求求您了,饶了小主吧,这真的是皇上的骨肉。”
“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儿!”砚心一脚踢开她。
汐妃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了,太后满意地看着。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接着便有一道黑影飞也似的冲了进来,用力推开宫人,护住了汐妃。
太后脸色大变:“皇儿,哀家要除了这个孽种,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喝道:“他是朕的骨肉!”
继而解释:“两个月前,朕来过这里,皇兄已经疯了,母后以为他还能跑到朕的后宫里来作妖吗?”
太后一愣,这个孩子,竟真的是皇上的。
太后冷冷扫了汐妃一眼后,离开了长乐宫。
皇上心疼地安慰着汐妃:“汐儿,你没事吧?”
怀里的人根本不领他的情:“他死了不是更好吗?皇上救他做什么?”
她挣开皇上的怀抱,尽管虚弱,还是一步一步地向里走去,皇上想做什么,终究没动。
他转身呵斥殿里的奴才:“以后谁敢动汐妃的肚子,都给朕守好了,要是汐妃的孩子没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吓得一众人等跪在地上应是。
重华宫,倾落见常喜从殿门口进来。
常喜果然是能干的人,这么快就办成了。
宫里这类事,查来查去不过查出个枉死鬼,倾落从来不信他们能给自己公正,所以早在事发后,她就让常喜暗中调查。
常喜只是个普通太监,不会引人注意,做起事来就要方便许多。
常喜禀道:“小主,是建章宫做的。”
建章宫谁有这样的胆子?无论是谁做的,都与她那个好妹妹脱不了干系。
常喜说着详细情况:“沈常在被小主赶出去之后,舒妃收留了她,流云也跟着去了建章宫,流云是被人灌了水银毒死的,身上有斑点为证。”
两个人之间的恩怨,那个宫女不至于要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况且水银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她一个小宫里哪来的银子买水银?流云同她一样是女子,身力不相上下,她又是如何把水银灌入流云的喉咙的呢?
流云是建章宫的人,舒妃这样做不会让人怀疑,反而把灾祸转移到了皇后头上,连皇后都敢陷害,倾落还真是小瞧她了。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遣走了常喜,倾落自言自语道:“雪颖啊雪颖,看来你真是要与本宫不死不休了,哪一步,你都想置本宫于死地。”
她与雪颖此生只能是敌人无疑了,雪颖对她不留情,她也不必对雪颖留情了。
荷花池的事舒府也得知了,舒太尉请了恩旨来看她。
倾落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自己殿里见到他的身影,他要去也是去雪颖那儿吧?
舒太尉依礼跪下向她请安,毕竟是自己父亲,倾落见不得他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挥手道:“免了吧!”
“父亲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舒太尉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无论是遇到什么情况,他永远是板着一张脸。
他似是酝酿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倾儿,听爹一句劝,这孩子不能留。”
仿佛五雷轰顶,倾落疑心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什么?”
“你爹我不过是个太尉,咱们家何德何能能出个太子啊?你要是生下了太子,置皇后于何地?这个孩子只会给你带来灾祸,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掉他。”
倾落撑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强忍着怒火,“他可也是您的外孙,如果今天是雪颖怀了龙嗣,爹爹还会这么说吗?”
太子又如何?太子就该死吗?他的母亲没有皇后命,可不代表就要牺牲他的命。
舒太尉神色间都是为难:“无关是你还是雪颖,你们都是我的女儿,爹不会害哪一个,为了你的安全,听爹的话,打掉这个孩子。”
看来他是意已决了。
倾落长长吸了口气:“看来爹与雪颖还真是父女啊,就连想法都一样,爹爹不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您的好女儿早就为您做了,本宫的孩子差点就不保了。”
舒太尉有些不信:“雪颖她……”
倾落厉声道:“就在几天前,我游园见到的尸体,就是你的好女儿做的!爹爹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姐妹,要我们互敬互爱,她抢我身份在先,谋害我在后,我都念着姐姐的身份容着她,可是她呢,越做越过分,事事都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爹爹以为,您的宝贝女儿做不出这么恶毒的事吗?”
舒太尉说不出话来,他疼爱雪颖,也知道她的品性,她是做得出这事的。
舒太尉似有恳求:“倾儿……”
倾落不耐地打断他:“爹请回吧,该怎么做,女儿自有分寸!”
舒太尉临走,回身看了她好几回,最终叹了口气,无奈地出了重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