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正做着一个梦,梦里他被抓到牢房里,手脚被锁住,然后有两个大汉拿着皮鞭往他身上抽打着。他害怕到赶紧闭上了眼睛,但他却明白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也就是说皮鞭打在身上也不会痛的,于是他就张开了眼睛,挑衅般地邪笑看着大汉。
然而他却感觉到一阵疼痛,皮肤裂开的撕痛感,他低头时还能看到鲜血正从伤口里冒出来。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一场梦竟然还能这么真实,随即他又明白过来了——连穿越这么荒唐的事情都能发生,更何况一场真实的梦?赵牧咧着嘴,像是跟那行刑的大汉怄气一样,他就算觉得痛也不哼半句。
“一场梦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呢?”赵牧越想越觉得好笑。
但是这场梦既真实,又漫长,然后他竟然猛地没有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牧微微张开眼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大汉竟端来一盆水,正坏笑地盯着他。他想要狂笑起来了,这个梦怎么那么诡异,但他知道无论什么人怎么样对付他,都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毕竟只是一场梦。
“噗!”
突然赵牧发觉自己的嘴鼻都进了水,随后一阵凉意遍布全身,还夹带着一阵阵疼痛。
“此人还挺强壮,竞对鞭刑无动于衷。”一个粗壮的声音响起。
“只不过为强弩之末,今日必须使他开口认罪。”另一个粗壮的声音应道。
赵牧被疼痛感刺激到急忙醒了过来,当他张大眼睛之后才发现——身上竟然真的是有伤口,而且上半身是光着的。
“阿嚏!”赵牧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下意识想要伸手擦擦鼻子,却发现双手被锁住了,手指粗的铁链将他的手捆得结结实实的,就连双脚也不能幸免。想明白这一切之后,身上的伤口让赵牧忍不住痛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嗯?此人怎会开口言语?”其中一个大汉诧异道。
“莫非为假冒乎?”另一个大汉想着是会不会认错人了。
赵牧被两个大汉说的话给愣住了,心里暗道“糟了”,但是脸上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啊巴啊巴......”五官都扭成了一团,装成了哑巴。
可这两个大汉已经不相信赵牧,知道赵牧是能够说话的,也不搭话,直接又拿起皮鞭往赵牧的身上抽。
原本赵牧被抓回来的时候,当场的士兵就跟戴员说过赵牧会说话,但是戴员却一口咬定赵牧不会说话,于是也没有什么可问的就拉到刑房行刑了。赵牧自然一下子就昏迷过去了,但却没想到他竟然忘记了被抓的事情,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可身上的伤痕已经让他没办法不清醒过来,就连刚开始下定决心要装哑巴的事情都给忘了,不过现在又被抽打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把赵牧痛得哇哇直叫,但就是不敢再说出一句话来。
也许是打累了,两大汉就丢下皮鞭,各自端起一碗酒“咕噜咕噜”就喝光了,然后就走到外面去。赵牧正痛得叫爹喊娘的,猛地发现不再有皮鞭落身,顿时也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可当他想要哀叹一声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呻吟声。
“哎哟。”
赵牧猛然被吓了一跳,连忙扭过头来,却发现孙河在被平躺着锁在旁边,此时刚刚醒过来。
“你没事吧?”赵牧轻声问道,他竟然才想起自己是跟孙河一起抓来行刑的,只不过被拖到这个刑房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来得及说话。因为孙河被戴员在城门埋伏的时候,腿上中了一箭,赵牧见到他的时已经是昏迷状态了。
赵牧得低着头看着孙河,不过他随即又觉得孙河的待遇更好一些,至少还能躺着,而他只能站着。但是他也知道孙河是因为腿上中了一箭,根本不能再站着的,别看躺着很人性化,可腿上的箭头还刺在肉上呢,那种痛感就别提了。
孙河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看赵牧,确认是赵牧时不禁瞪大的眼睛,眼里全都是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地想站起来给赵牧行礼,可是腿上有伤,况且还锁住了。他只是轻轻一动,箭头摩擦着血肉就让他痛得龇牙咧嘴了,但是却不再呻吟了。
“侄儿拜见叔父。”孙河咧着嘴说道。
“得了吧,这样的情况下就不必多礼了。”赵牧苦着脸说道,他脸上的妆早就被凉水冲得一干二净,但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都已经被戴员拆穿。
“叔父何故至此?”孙河茫然地问道,其实他心里对自己的遭遇都很费解,但眼下叔父在场,也必须先过问叔父的情况了。
“先不用说我,你怎么回事?”赵牧对孙河落得如此下场是猜得出的,但此时无聊,正好可以聊聊天。
孙河脸色一沉,思绪就回到被埋伏的那段记忆,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来。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相信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随后孙河缓缓地说起整件事的过程来。
在孙河收到妫览的信之后,得知孙翊被家将边洪杀死,顿时就怒火中烧,连夜将庐江事务交给下属处理之后就带着五百兵士赶了过来。但是没想到面对丹杨城门的时候,发现城门紧闭,又看到城门上挂着白幡,他心中觉得很是奇怪,可心头的悲愤让他恨不得插翅飞入城内将边洪剁成肉酱。
随后他便大呼城上守卫打开城门,不过他却等来了戴员。
“孙将军总算到了。”戴员一见到孙河就大喜道。
“吾便为孙河,赶快打开城门!”孙河也不认识戴员,只管着着急地进城。
戴员也不在乎,连忙对着孙河点头,一边下城楼,一边吩咐弓箭手以及伏兵准备。
孙河当然也没想到会是被埋伏的下场,在城门打开时候,没有丝毫的防备就踏马进城。然而当他自己以及十几个卫兵进城之后,吊桥却缓缓升了起来,而其他人则是被挡在城门外头,他正想要问清楚缘由的时候,城门紧闭将他与其余士兵隔离开来。
“这乃何意?”孙河还没有想到会有危险,只是奇怪地问道。
只见戴员微微一笑,随即伸起手一挥,在城门口两侧埋伏的士兵就冲了出来:“杀!”
孙河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身后的十余人也一样,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已经命归黄泉了。
接着孙河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拔出佩剑,拍马直取戴员。可是戴员的动作比他更快,又是一挥手,那些伏兵就退回两侧,然后城门上就有无数的箭矢飞了下来,孙河只好挥剑抵挡箭矢。然而寡不敌众,孙河还是腿上中了一箭,随后堕下马去,没有了意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