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应不应该向所有的敌人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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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担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真的多虑了。

冯辑和周边各村的族长商议之后,各村都开始修路,修到田间地头的路。

至于代价,各村族长都派了族中青壮进小周村新建的窑厂里做工,管吃饭,拉去修路的砖瓦打了很大的折扣,小周村生产的地砖,很独特,边角有四个小空洞。钉进木楔子,铺在夯实的混了黏米汤的路面,结结实实,像一个又一个嵌进泥土的小板凳。

如我所愿,更大的合欢树开始在黄土地上生长蔓延,如同大脑那错综密集的网状神经。

各村的族长都是能人,给村子休养生息的时间,所有的村子都会复原壮大,他们修复创伤的能力,无数次劫难,无数次劫后重生,在时间的长河里,不是奇迹,而是神迹。

吐蕃人撤了,满载而归,史上说是郭子仪用计吓跑的,一半一半吧,抢够了也该回去了。

但是呢,小偷小摸的得堤防,周边困苦,有粮食的地方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最怕的不是小偷小摸,而是聚集起来劫富济贫。这些,冯辑都有考虑,村里建起了城堡,各村都建起了城堡,让饥荒闹的,也是让吐蕃人接连给闹的。

这就对了,过了明年的旱灾,吐蕃还会来,往后,田承嗣依然要勾结一些人反叛。

乱世呀,我老爸小的时候,村里也有城堡,后来解放了,才慢慢拆了。

下雪了。

村里的光棍们,迎娶了顶着红盖头的新娘,洞房花烛夜呀,人生得意须尽欢。明年此时,红对联里会呱哇呱哇,降生,笑声,这里,四处,都有蓬勃的希望,触手可摸。

只剩下族长冯辑,眼花的,十里八乡的妹妹不够他挑,不知道他的新娘在哪里,有没有来到人间,快来吧,天上掉下来的妹妹。

下雪了。

不爱飞了,越来越懒得动了,有时候麻雀落上来休息,有时候是它们洒下的白丁香,小美女,小七,这里全是白丁香,来嘛,刮下来治病救人去,怎么不来,心念也开始麻木起来。

冯谨说:“出去散散心吧。”

子谦说:“神鸟,该洗澡了,雪地上打滚呀。”

雪萱说:“神鸟老了。”

对,说的对,催人老的不只是白发,还有相思。我懒洋洋的飞出去,雪地里打滚,皎洁了,如仙了,趴在拴马柱上,越来越不想爱了,爱就死去活来。

冯谨在享受久别重欢,不太管村里的事,也不太理我了。

也许,他在避嫌,也许,他觉得生活已经足够好了,也可能两者兼有之,但冯辑很忙,有时候骑上马,几天不见人影。有时候几个人在屋子里通宵达旦,有时候迎来送往,我知道他在干什么。找人投资,也有人找他投资,冯辑看过《货殖列传》,终于有银子了,自然会想着法搞投资,高利贷想来,他也在所不惜。

要是我,也会在所不惜,至于道德,呵呵。

我难得笑了一回,雪很大很大,夜很深很深,我笑了,接着笑,笑的很无聊。

“笑了?”

“笑什么呢?”

冯辑来了,踏着雪,雪很大,雪是有光的,他的脸比以前丰富了一些,这个眼神微凉的年轻人,接触到各色人等,胡姬酒肆也光顾了吧,谈生意,酒色应酬,再也不会脸红了吧。

“笑道德,你也笑一下。”

“走吧,去祠堂。”冯辑转身走了,且,我趴着没动,我的敌人是不想动。

“来吧,去地窖。”冯辑的头又转回来了,且,我的敌人还是不想动。

闭上眼,上眼皮挨着下眼皮就很好,我哪也不想去,不想去。黑影一闪,半空中掠起的手,像扑蝴蝶的网,冻僵了的蝴蝶在网里了,这怎么行?

“放开,小心我摔死你。”

“死之前,肯定掐死你。”

桑始,桑始,我真的生气了。

冯辑重重的摔在了雪地里,狠狠的摔了两次,他一声不吭,一动不动,长长的手臂伸在雪地上,掐着我没有放松,更窒息了,没眼睛的雪人,落在哪里都是落,可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永远是一只手臂,我和他的仇永远是一只手臂,我生气了,记仇了,除非雪把这里埋了,否则,我不会忘了。

但对峙,冷战,没有尽头,雪人们无声无息,它们,无声无息,把自己交给这里,也是漫长的一生,可我想起的冬天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对峙,冷战,隐秘的彼此伤害,似乎没有尽头。

“你会被冻死。”

“你也会被冻死的。”且,一起黄泉路,打上奈何桥。

“那去地窖吧,里面暖和。”

“暖和有用吗?”

“笑道德有用吗?”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道是天,德是地,你要我笑天地?”真的吗?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

“那就笑你自己。”

“我没什么好笑的,好笑的是你。”

我终于懒得说话了,太无聊了,我太无聊,凭什么为难这位殚精竭虑的族长,这么晚了让他操心,可能我应该走了,应该离开这里了。

“给你讲个故事吧。”

且,历史里的故事,精彩到手脚并用,你行吗?

“怎么说呢?”

且,你问我?

“这么说吧......”

且,随便怎么说。

“我,你的族长,六岁的时候,不爱读书,一把小刀,杀来砍去,砍树,砍麦穗,砍到我哥的手上,你知道他手上的那道疤痕,很深,就是我砍的,那时候他十二岁,一拳能打死我。”

且。

“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

“嗯?”

“我哥放下镰刀,一脚过来,我被他踢飞了。”

“呵呵。”

“笑了就好。”

“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就是那样的人,越打情越深,他把我们打服了,也把我们哄乖了,有时候,宠溺你的人,会害了你。”

冯辑松开我,站了起来,走去祠堂,他说:“来呀。”

我就去了,不由自主的跟去了。

地窖里很暖和,篝火烧的很旺,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将自己斜靠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兵器上说:“来,到我这来。”

他斜偏着头,点了点下巴,舒展而放松,可他靠在兵器上,像靠在悠悠的白云上。我心里问着为什么,还是过去了,不由自主的过去了。

他说:“好好听听,听里面。”过了很久,我以为他睡着了,他的胸口和书生一样,像没有声息的地温。

“听见什么了?”他似乎是睡醒了一般。

“没有,什么也没有听见,你,你怎么了?”

“心如死灰,日损月衰,想不想知道我哥怎么哄我们?”

“嗯,你说呀”

“那是更小的时候,他哄我们,把我们哄到树上去,哄到烟囱上,哄到帝陵上,哄进渭水里,哄进黑洞里,来来回回就用一颗糖,呵呵,要是老鼠洞大一点,他能把我们哄进鼠洞里憋死,每一次,我们都以为要死。”

“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

“他就是!他就是那样的人,老先生教我们读书,没教会的,他就那样全教给我们了,打起仗了,我们几个给他打的最惨哄的最乖的,全都回来了。”

他用冰凉的手指摸着我的头,像我父亲那样,摸了摸我的头说:“你太老实,老实又任性,麻烦就大了。”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变小了,小的像他以为的一样,没有人对我这样,从来没有。

“可你到这来了,为什么?”

“混饭吃。”

“不对,水都没见你喝过。”

“为什么?”他接着问,我突然惊觉起来,难道,他在算计我。

“小聪明作祟吧,紧张什么,我是族长,有必要对你知根知底。”

我突然不敢觉得自己是妖了,在真正的妖怪面前,我太嫩了,可我不想从他胸前离开了。

“我指给你看,你也看不透呀。”

“是吗?可太阳正好在我们身后,我看见了何为宿命。”

“宿命?”

“我心里想的,你立刻拐着弯说了出来。”

“哦,我记得,那个清晨,两条同时出现的影子。”

“你读过不少书吧,读书之前没背过弟子规。”

“你,你怎么知道?”

“我们是背过弟子规的,从小就背,滚瓜烂熟,长在心里了。”

“为什么?”

“老先生说,可以一辈子不读书,先背好弟子规,你沦入妖道,因为你没背过,以后别待在拴马柱上了,就在这,背背弟子规,背的好了,说不定会修成人。”

“你真把我当小孩哄?”鸡叫三遍了,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缺的就补回来,飞着背也行,但夜里得回到这。”说完,他站起身,走出了地窖。

如同他胸前刚刚泛起的尘埃,空中迷茫而恍惚,篝火熄灭了。在这间全是兵器的地窖里,有一本很旧的弟子规,我接着昏睡,想走,没有想好的落脚点。

弟子规?对不起,也是我的敌人,要不是篝火灭了,它会立刻被枪毙,可是篝火灭了,我是不是应该向所有的敌人投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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