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打个赌吧,犯规的异类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我更愿意相信,光锥之内既命运。

每个人都在自身的光锥里,摸索生命的大象,大象呀大象,贯穿过去,横跨未来,我恰好摸到你沾染浊气的尾毛,我恰好没有摸到你光洁靓丽的白牙,说一切皆空的人,是否正指着它腿腹间看似静默的空气。

当冯谨的影子又出现在门框里的时候,山虫呼啸,山月浩荡,山正转身而眠,鼾声里住着数不清的生灵。

我一点也不惊讶,马一点也不惊讶,我们默默上路,默默赶路,默默承受天地间的动与静,承受也承载,自身的动与静,穿过漆黑的夜,穿过更漆黑的黎明,尘霜正被寒风和阳光一起抽走。

你好,新的一天,你好魏州。

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对周遭,对一切,首先交出自己的善意,你并不知道,它们像蒲公英一样,飘落何处,不是所有的种子都有落地生根的春天,不是所有的种子,都没有落地生根。

我对自己摇了摇头,你好,新的一天,你好魏州,我对你一无所知,其实我知道一个关于你的故事。

邯郸学步。

有人听说邯郸人走姿漂亮,便来学习,他没有学会邯郸人如何漂亮的行走,却忘了自己曾经如何走路。

好吧,这是一个多么深刻的笑话,如果我是一株蒲公英,为什么要学挂住动物皮毛的苍耳,学悠悠风中摇摆的狗尾草,学暗地里延展的甜甜根,学诱人的野葡萄,永远也学不会,却忘了自己曾经如何行走。

我会越来越像自己:“你好,你好,你们好,过去未来的魏州,当下的魏州,你们好。”

“好在哪里?”冯谨勒马眺望了一会,一脸凝重的问我。

“好在一个故事,邯郸学步的故事,你如何理解邯郸学步?”

“这对你很重要?”冯谨凝重而疑惑。

我,我想目不斜视头不歪的肯定,这做不到,一只鸟的双眼,有更广阔的视线,这不是夸耀,只是不能像人一样直视,只能用鸟的态度做出属于人的郑重其事。

“鹦鹉学舌是为了取悦他人,东施效颦是为了模仿他人,而邯郸学步,却是舍本求末,断根长不起参天树,若是一把刀......”

“怎样?”

“出鞘入鞘,虽是身不由已,但也并行不悖。”

我没有听懂他所说的刀,也可能一根筋不愿意懂,这是对的,美国有一句谚语,一张嘴巴永远说服不了两只耳朵。

因此,我只听懂了树。

“还有呢?”

“没有了,若是有,参天大树的根,可能不是它自己。”

这我又不懂了,可能因为,我还没有参天而立,此刻,我明白邯郸学步就够了,我明白自己,就够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问题连着另一个问题,比如,越深入魏州,我越想吞了田承嗣去喂鱼,新的问题又来了,田承嗣的子侄们开始争权夺势,祸乱又起,最终仍是一方割据,斩草除根,草旁还有草,接着冒出来割据,割据的种子,已经撒在了大唐适合割据的土地。

老郭帅的信可以按压一时,大唐需要这一时安定,我的任何举动,都是添乱的节奏。

知道黑夜,知道雨雪风霜会从哪里来,依然阻挡不了它们的到来。进入隶属于魏州的邯郸大名县,已近黄昏,城北田俯,如同卧在城中的大虎,一动不动,自有淫威。

每座城都有不同的气息,曾经的长安威武不足,奢靡成风,像一头懒散的老狮子。

而这里,却有一只老当益壮的大老虎,守卫森严,必有寒蝉,穿街而过的兵马狂疾不羁,布衣则迅速而冷静的回避,如同一个墨守成规的习惯,是的,已经养成的习惯与太过自然的反应,无不透露出大虎治下的规范有序。

田承嗣入城不过个把余月,便将这里整治的妥妥帖帖,可见他的过人之处。

冯谨入城,便被城卫勒令下马,一路牵着马缓行,我则绕城一周,缓缓的飞,慢慢的看,看不同的树,不同的人,不同的商铺,院落,看高低贵贱自古恒存的显状,突然明白了冯谨说的话,大树的根或许不是它自己,而是是它所处的风土位置。

停在了药铺门前,邳记药铺,这名字很自我,不太像一般药铺该有的牌匾。

城中仅有的一家药铺,生意并不兴隆,店内的光线此时更加昏暗,掌柜,伙计,账房,像摆在堂内的塑像,在各自的位置,偶尔动一下,也像在梦里换个姿势。

隐入店内,在落满灰尘的大梁上,我将一锭银子吐在墙壁上,银子嘭的一下弹在伙计的脚下,几只眼睛被银子吸引过去,我对着店内供奉的药王神悄无声息的飞了过去,落在神龛后开始说话,用我所能发出的最难听的声音。

“医治一位牵马经过的君子。”

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有多惊诧。

“谁,......您,您是哪位?”

也许他们正围着银子,看着药王神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药铺里一般都供奉着药王神,南方药铺供奉的多半是孙思邈,而这北方,供奉的却是邳彤。

难道说我是药王邳彤,不再说话,不是怕他们循声围过来,料他们不会过来,将信将疑并不影响他们对神灵的敬畏。

药铺里重归寂静,半晌,再次听见说话声。

“小七,快去迎请牵马的君子。”

“掌柜,这银子,哎,药王祖宗也开始下令了,您收着,我觉着烫手。”

脚步声消失在门口,我的银子烫手?这锭银子足够寻常人家一年的开支用度,这小七高烧一百八了吧,我不满的飞回大梁。

“邳叔,银子入账。” 算盘在账房手里拨弄了几下,清脆如一串凝神静气的音符,我不禁朝邳叔望去,他正提笔蘸墨,一举一动极有韵律,他那双手应该去弹琴。

掌柜走去神龛前,燃香叩拜:“药王祖宗在上,后生晚辈不胜惶恐,医而忘私,祖宗教诲铭记于胸莫敢忘怀。”

掌柜说完又是一番叩拜,这里难道是邳彤后人。

邳彤在东汉开国年间辅佐还未建国的光武帝刘秀,邳彤一言兴邦,公而忘私,却也兼济民间,医人无数,哎,我不禁又是一番感叹,公而忘私的背后,曾是血淋淋的取舍,这医而忘私,说来容易,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信奉一种精神,他们如何抗衡自身与外界,或者,他们如何平衡自身与外界,再或者,他们在信奉之外,只剩下取舍,越来越相信,这个世界有两套并行不悖的逻辑,只有一种,会走上祭坛,而另一种,会走向祭坛。

从心里走向邳彤,我拜了拜药王神,又从心里起身走开。

我是走向祭坛的凡尘俗骨,不对,准确的说,更低一等,当小七带着冯谨走入店铺的时候,公而忘私,或者医而忘私在祭坛之上,难道不会是一件珍贵的摆设。

祖先,好遗憾啊,你们的任何一种精神,都没有在我这里落地生根,我不会承认,自己是一块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我只是一坨艰难承载着自身的沙粒,粗糙而凌厉。

“敢问君子,如何称呼?”

“在下冯谨,邳掌柜高看在下了,此番多有叨扰。”冯谨弯身施礼,掌柜也跟着回礼,账房像嵌在案桌后的石头人,我怀疑他之前是否灵动,小七移到药柜前托腮去了。

“那位是小店账房,本家邳叔,患有哑疾,还请勿怪。”掌柜看向一侧说道。

冯谨朝一侧的账房也施了一礼:“老先生贵安。”

对方熟视无睹,有这么一种人,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娱自乐,邳掌柜请冯谨入内诊治,我落向邳叔叔的肩膀,有些恶作剧,也可能他的磁场频率,和我接近。

邳叔依然是块石头人,只是搬起了自己的手指,小七立刻精神起来:“楼燕,胆不小,敢来查邳叔的账。”

听来玩笑模样却很严肃的小七走了出来,别惹本鸟,漂亮起来,红羽毛会烧掉任何人的手指。

小七的手果然过来了,我灰不溜秋的躲闪了一下,飞落邳叔的另一只肩膀。

小七,不要想着抓药,尤其是你以为了解,其实不懂的药。

虽然我也不懂,但也知道中医看见蚂蚁是药,看见飞禽是药,看见屎看见尿,都是药,抓我当药,我会很生气,生气就会吓人,让人望而生畏。

我不喜欢自己的绵里有针,带着缺陷无比自我无比孤独,应该像邳叔一样,生成个哑巴。

小七抓了我两次,扑空了,我的楷模突然出手了,用他适合弹琴拨算盘的手,快如闪电抓住了我。

哈哈,小七大笑的同时,我也笑了,默默大笑的应该有两个人。

不管小七因何而笑,不管邳叔因何而笑,我笑自己,原来所有的错误,遍及人生一模一样,在这个规则林立的世界,一只任性妄为的鸟,落在任何一棵树上,都会犯禁,这便是悲凉的起因。

规则就是规则,错误就是错误,打个赌吧,犯规的异类。

从邳叔的手到小七的手,可以挣脱突然不想挣脱,当我完全变成一个不可理喻的异类的时候,当我没有任何神力的时候,会不会被天地置之不理的抛弃。(未完待续)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修罗武神 从长津湖开始 陆地键仙 人族镇守使 星汉灿烂 万相之王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从木叶开始逃亡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我有一剑
相关推荐:巫王妃异界之英雄联盟商场那个小兵开外挂魔王的妖妃我能看见战斗力王爷后院着了火:拽拽王妃斗夫记重生之阴阳鬼妻吴国小卒掌家小农女九阴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