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什么病啊?我有个亲戚,在国外当医生,我可以帮您问问。”这次饭局的东道主,郑总,往前倾了倾身子,很认真地问姜蕊。
姜蕊也礼貌地回应,“女人病。不能生。”
她侧头看了一眼傅景城,就见傅景城低着头,看着自己交叠起的双腿,双手拱成了镂空的形状,脸上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好像在说:我看你演到什么时候!
“找医生看过了吗?”郑总又问,郑总年纪比较长,对子孙后代,天伦之乐非常重视。
“看了,治不好了。”姜蕊一副又惋惜又痛心的样子。
“哦。”郑总似乎也很惋惜,“傅太太非常年轻,这种事情,都说不准的,说不定,过几年,就能生了,放宽心。”
郑总说起话来,慈祥得很,让姜蕊觉得很亲切。
包间里,暂时沉默,大家好像都在为这件事情默哀。
何翠翠得意地心想:豪门,可都把传宗接代当成重要任务的,她生不了,傅太太的地位岌岌可危啊,何翠翠挺乐呵,她能生,能给傅景城生一支足球队。
“没孩子我无所谓,她在我在心上,比珍珠都昂贵。丁克也很好。”傅景城又淡淡地对众人说,“我只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就好。”
众人都在交口称赞傅总疼惜太太,姜蕊却恨得牙痒痒,傅景城见招拆招的能力,屈指可数,谎言说得都不用打草稿,眼看自己在这里发挥不出来任何作用,姜蕊觉得很憋闷。
看起来是自己幼稚了,郑总有一个传媒集团也没用,“傅景城已经离婚”的消息,无法张扬出去,想到此,姜蕊有些意兴阑珊。
回去的路上,姜蕊和傅景城两个人坐在车后座上,司机开车。
车子很平稳地行驶在海城的车河当中。
傅景城的头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姜蕊从一边看着他,又想起去年,她都跪在地上求他了,让他给自己保留一丝尊严,让她工作,让他给父亲最后一条生路,可他不过呵呵一笑,姜蕊生出一种冲动,想让自己的手变成一把尖锐的刀,直刺他的喉咙。
“想杀了我?”他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全身都是眼睛,知道姜蕊的一举一动。
姜蕊赶紧把头转过去,不说话,这招不行,姜蕊就准备去法院起诉。
这几日,她一直在安静地准备材料,包括傅景城逼死她父亲的材料,他不让她工作,甚至都不让她去跟领导打个招呼,直接就让她从公司离开,没收了她的手机,和外界无法联系,现在她的同事们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让姜蕊当时的男朋友也联系不上她,这个男朋友是姜蕊从国外回来后,相亲认识的,双方感觉良好,见过几次面,吃了几顿饭,她手机被没收以后,不知道对方都给她发了什么,估计对方认为自己把他拉黑了。
姜蕊本来就不爱傅景城,对他没有一点儿感情,整场婚姻看起来是逼良为娼的闹剧,而且,如果离婚的话,她不要任何财产,她觉得这些够了。
最近,姜蕊一直小心应付傅景城,挺温柔的,也很顺从,直到他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姜蕊才长吁了一口气。
傅景城眸光打量着姜蕊,“长本事了?”
姜蕊站在窗台边上,看着窗外,她感觉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自由在向她招手。
“去不去应诉啊?傅总?”姜蕊的口气中,都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傅景城站起来,走到了姜蕊身边,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姜蕊的耳垂,然后,他附在姜蕊的耳边说到,“去,怎会不去,傅太太给老公准备了这么久,我总不能让傅太太失望。”
“去就好。”说完,姜蕊又看向窗外。
法院给出的开庭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傅景城上午先去了公司,他跟姜蕊说了,公司有一个紧急会议,需要他出席一下。
姜蕊心道:他说公司有急事,看起来就是没把离婚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的证据那么翔实,几乎无懈可击,他可能对她就是玩玩,玩够了,离婚就离婚吧,她也该给新人腾地方了,想到何翠翠对他的态度,姜蕊的心定了定。
法院开庭之前傅景城就递交了材料,回答了姜蕊材料中的问题。
法官在问明了材料中的问题后,又问:“你们两个人分居多久了?”
姜蕊愣了一下,没想到法官会问这个问题,这是隐私。
就见傅景城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到,“至今未分居,只要我不出差,天天有性生活,很多时候,一天不止一次。”
“女方是被动的吗?”法官又问。
“不是。她半推半就,女人的矜持。”傅景城说到。
半推半就?那是因为姜蕊知道反抗根本就没有用,她曾经反抗过,可不但没起到作用,他还更狠了,他在床上,如同禽兽一般。
姜蕊的脸通红通红的,因为私密话题在这种场合被人提及,她很下不来台,下面的问题,回答得都极为不顺畅。
要知道,她此次官司是抱着“必然会离成婚”的念头来的!
法官决定,延期宣判审判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