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时候人们都会下意识的拿钱去衡量身边的人和事,就连刘宇浩这种也不能免俗。
但说实话,在刘宇浩第一眼看到林老那种仙风道骨的长者时,他心里是认为金钱是无法打动这些睿者的。
可是现在刘宇浩再也不会那么想了,刚才林老的一句话就已经把自己推下了神台,他那种高大的形象也在刘宇浩的心中轰然倒塌了。
“林老,呃,是这样的......”
刘宇浩刚要笑着和林老解释,自己的意思,其实他也不过就是想把那壶买下来砸掉,用来证明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
这种想法在别人看来可能有点疯狂,但对刘宇浩来说却是无所谓的,现在钱对于他来说无非就是个数字的多少而且。
而且刘宇浩本身是很节省的,一百块钱放在身上有时候好几天都花不出去。
可刘宇浩今天却非要这么做,他必须要向所有的人证明,齐老爷子的学生永远是最棒的,刚才那些人对老爷子的诋毁是一种很傻很愚蠢的行为。
不过,刘宇浩的话刚说了一半不到却突然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下,他慢慢将身体转过来看向门口的位置。
“呃......请问你是?”
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站在前面的是一个精瘦老者,个头不高,脸上棱角分明,一双眸子透着和年龄不太相符的精光,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更让刘宇浩诧异的是,刘宇浩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位老者和他身后的男子一般,很眼熟。
而且,现在刘宇浩已经可以肯定了,那份请柬上的危险感应其实是来自于老者后面的男人身上发出的,两人离的越近,那种感觉越强烈。
老者淡淡笑了一下,主动往前走了一步,道:“你就是刘宇浩吧,很精干的小伙子,嗯,不错。”
刘宇浩微微愕然,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就是刘宇浩,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尽管现在刘宇浩还不知道这个老者是谁,但下一秒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嘎然停止了跳动。
呃......好像经常会在电视上见到这个老人,掌管吏部的国家巨头。
先是两三个专家站了起来,接着就是更多的人,然后简子乐战战兢兢跑了过来小声献媚道:“首长,我,我真的不知道您老人家会来这么早,我......”
薛长河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抬起手来往下压了一下,道:“今天到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老熟人了,没有必要这么客气,我今天也是以私人的名义来这里的嘛,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这个不速之客哟!。”
刘宇浩心里冷笑了一下,暗道:“切,官当到这一步还有公私之分吗?虚伪!”
以前刘宇浩也不是没见过当官的翻脸,真他娘比脱裤子都快,你这边还没回过神,人家就已经把自己身份不动声色的转变了七八十回了。
面对薛家的掌门人薛长河这样的庞然大物刘宇浩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紧张的,虽然这种人在明处是不会对自己假以颜色,但背地里呢?谁能说的准这种人是什么心态。
“大家都请坐,总不成等会就这么都站在这里鉴茶吧。”
薛老爷子再次压了一下手,微笑着环视一周,尽量把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到,毕竟人不多,也不需要费多大功夫。
刘宇浩警惕的看了一眼薛长河背后的那个男子,现在不用简子乐介绍他已经知道了,那个人一定是薛浩然的父亲薛霑。
据说薛浩然的父亲薛霑是一个道家太极长拳高手,是薛家最低调,也是最神秘的人物,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个地方见到老仇家的父亲。
刘宇浩暗暗皱了皱眉,心里不禁一阵感叹人生的际遇竟然是如此的奇妙,想见的人你没办法见,可不想见的人,你躲都没地躲。
乱哄哄的闹了一阵,才算是消停下来,大家各安本座。
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谈论薛浩然的时候,人家也未必会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刘宇浩也很配合的退到一边,坐到齐老爷子身后去了。
可能是因为薛老爷子的突然莅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不再像刚才那样针锋相对了,但空气明显很压抑。
可能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拘束的原因,所有的人居然都很傻很天真的带着笑脸看着薛长河,想来想去没有一个人知道先开口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薛长河最先打破了沉寂,笑着道:“刚才我还没进门的时候听到大家聊的很热闹嘛,怎么,我一来就不说话了,是不是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啊?”
“不是,不是......”简子乐听了薛老爷子的话以后简直就要乐哭了,连忙苦着脸道:“我们欢迎首长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那样想呢?”
说完,简子乐一个劲的朝刘宇浩使着眼色,毕竟这一屋子人里面也就只有刘宇浩才是他名义上的下属,他这个时候太需要刘宇浩的帮助了。
刘宇浩会意的点了点头,毕竟自己和林老的事还没结束呢。
以刘宇浩的性格,他不可能因为薛浩然的爷爷来了这里就把自己老师的颜面放到一边去,所以,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出来说话最合适不过了。
“是这样的薛老,我刚才正在和林老讨论他手里的供春壶真伪的问题。”
刘宇浩也是经过考虑了的,既然薛长河说自己今天是以私人的身份到这里来的,那么自己干脆就装傻,先把众人的嘴封住,以免等会薛长河拿身份来压自己。
“哦!供春壶?”薛老爷子饶有兴致的瞥了一眼林老,道:“是国家博物馆收藏的那种吗?”
林老一听这话,差点没吓得把手里的壶给摔出去。
靠,这壶可是我老头的命根子呀,你这当首长的不会一来就想把我的壶给收到国家博物馆去吧,早知道是这样,说破天今天也不能把壶带到这里来啊。
但薛长河的问话林老是不敢不回答的,苦着脸站起来说道:“首长,齐老的弟子刘宇浩刚才说我的供春壶是赝品,所以我就和他争论了两句,不过我们可是正常的学术争论,没有别的意思。”
嗯?刘宇浩一听林老居然这么说,差点没气得暴走。
死老头,你跟我争论怎么把我老师也带牵出来?看来你今天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有事没事都想把我老师拉进来,究竟这货安的是什么心?
渐渐的,刘宇浩的脸色冷了下来,眸子中闪掠过一道阴冷之色。
薛长河眸子中陡然闪过一抹惊愕,随即两眼又变得炯炯有神,笑着问道:“小刘同志,不知道你们争论以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刘宇浩神色一怔,心说:“明明刚才说话的人是林老好不好?怎么今天这个老头硬是要跟我飙上了?”
不过,刘宇浩丝毫也没有感到畏惧,甚至身子还微微往椅子里一靠,摆出比较放松的姿态。
然后才微笑着说道:“薛老,我刚才的确是说了林老手中的那边紫砂壶是赝品,而且我也有证据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如果不是那个林老一直像一条疯狗一样紧咬着齐老爷子不放,刘宇浩是会按照自己先前想好了的给他一笔钱买下那壶,然后再砸开的。
可现在刘宇浩已经改主意了,你不是不服气么?哥们今天就非要你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但要砸了你的壶,还要让你的老脸没处搁,谁让你他娘地没事找事,一直紧盯着我老师的,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薛长河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好像出门的时候捡了一个大元宝一般非常开心。
他一直耐心的等刘宇浩把话说完以后才笑着道:“老林,你的壶能拿来让薛霑看一下吗?”
“好的!”林老先是愣了愣,随即艰难的点了点头。
可林老在把手中的紫砂壶送过去的同时心里却暗哭了起来,你是首长,你都说了要给谁看一下了还问我能不能干嘛?
我敢说不能吗?
薛霑自从进门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说过话,更没有笑过,等林老把供春壶放到桌子上以后他才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将壶拿了过来。
“这......”刘宇浩倒吸了口冷气,心里暗呼了一下。
根据周锡给自己的资料,这个薛霑应该是个专攻道家太极长拳的高手,可在薛霑拿壶的瞬间,刘宇浩发现周锡的情报错的很离谱。
道家拳讲的是养生为主,主修气辅练拳教,可薛霑的一双手戴着手套居然还能清楚的看到他那粗大的指节和暴张的骨骼。
以刘宇浩的经验分析,像薛霑刚才那种表现的人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练的气,而更有可能是薛霑本身就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社会上常常听到一种说法即“太极拳练’的是内功,长拳练的是“外功”。
但刘宇浩心里很明白,其实真正的道家太极长拳是一种内外兼修的武术,本质上和自己的八锦拳属于同一类。
薛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刘宇浩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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