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本营!”
童鹿咬着牙朝两个架住他的狼兵下令道。
“可是三统领。”
两个年轻人看着崖边一半倒地不起的五衣教弟兄,踌躇道:“可兄弟们...”
“我的命令不好使了是吗!?”
红着眼的童鹿表情格外狰狞,两个年轻人不敢违抗,一人扛着一条臂膀,带着童鹿沿路返回。
而剩下的狼兵伍长也有样学样,一人扛着一个兄弟,踉踉跄跄地回返,一刻也不想停留。
开山伐道的战士铩羽而归,而蛇牙山的营帐内,也出现了几位不速之客。
就在童大力点齐人马想要回归山门的时候,一位身着五品云虎军服的步兵统领带着三位六品炎豹骁骑校出现在了蛇牙山的山道上。
童大力与童虎一看到来人,便是大惊失色,连忙大开山门迎接。
他们虽然不认识那位五品的步军统领,但跟在对方身边那位,正是曾经北邙地界五衣教的三大骁骑校之一姬永臣,回灵山事被攻破后五衣教逃的逃,死的死,他们三兄弟与撤退的大队走散后便在蛇牙山自立,却没想到被老首长找到了。
就跟曾经入教时那样,当云虎将军带着三名骁骑校上山的时候,便看见童大力与童虎带着教信众在山门前站得笔挺,就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姬永臣看到童大力与童虎恭敬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朝领队的男子低声道:“将军,这便是属下跟您提过的童大力与童虎,他们虽然在蛇牙山上自立,却绝不会有不臣之心,还望将军明察,莫听信他人的谗言。”
被称作将军的男子也不回头,只是扫了山上的心中一眼,淡淡道:“大宗颁布召集令已经整整两月,若是他们真的心有圣教,为何听到消息还不归山门。”
“这...”姬永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听到这番话的童大力与童虎两兄弟,更是表情惶恐,面色灰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被圣教的将军先一步找到,更没有想到,这领头的云虎将军,是这样一幅杀气腾腾的模样。
这位身着五品云虎军服的男子名叫樊勇,是血狮大宗出现在北邙后,“慕名”投入回灵山的凶境强者,深受血狮大宗的器重,更被敕封为云麾将军,是五衣教在北邙的先锋大将,战时可以指派调动所有步兵骑校的最高统领。
而他之所以受到血狮大宗的器重,不是因为他的修为最高,而是因为樊勇够狠且听话,自从加入五衣教以后,他便成了教典最狂热的信徒,除了腰间别着的巽流斩风外,宽大的袖袍中永远托着一本五衣教典。
回灵山上曾有人这样形容樊勇,若是他翻开教典向你提问你答不上来,便要做好接下巽流斩风的准备!
樊勇走到童大力与童虎身前,袖袍一抖便翻出一本暗红色的教典,将其翻开后,朝着童大力淡淡道:“五衣教,第一教义为何?”
“除了南天帝外,不能再有其他的信仰;不可妄称南天帝的名讳;当敬爱统领;不可同室操戈;不可奸淫教中弟兄女眷;不可作假贪墨下属功绩;不可抢夺下属修炼资源配额。”
将教典合上,樊勇点点头道:“看来你没有忘记圣教的教诲,死罪可免,罚鞭三百后,重归姬永臣大校麾下,以观后效。”
“多谢大统领!”
童大力如蒙大赦,正要说话,却看到对方移步童虎身前,心中不由地咯噔一声。
樊勇再次翻开教典,朝童虎淡淡道:“南天帝为何要建立圣教?”
“因为...因为....”
童虎急得满头大汗,脑中却还是一片空白。
这些年他虽然苦修武艺,但对于教典的研习实在有所疏忽,如果是平常轻松的时刻还能想出一些,可此时对上樊勇毫无情感的双眸,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记得不了,哪还能想起教宗创立圣教的初衷。
“异域邪魔将要灭世,南天帝不忍百姓受苦,建立五衣教筛选信众下授神通。连圣教来历都忘记的你,可还有资格以伍长自居?”
樊勇将左手将教典合上,右手抽出了腰间的巽流斩风高高举起,青色的刃面闪着玄异的刀芒,在童大力不敢置信的表情下,二弟童虎的人头高高飞起,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不!!!!!”
童大力愤然站起,却被身后的几个伍长保住脖子双臂,樊勇看了童大力一眼,将巽流斩风插回腰间刀鞘,朝信众们道:“今日,我将圣教叛逆童虎枭首于此,不是要立威,而是要让你们都记清楚了,从你们加入圣教起,你们的一切就都是圣教给予的,就算有天你们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也该记得,圣教从何而来,因何而在,听明白了吗!!”
如虎啸般震人心魄的爆喝让众人胆寒,下意识的便应声如潮。
只有童大力失神地望着倒地不起的童虎,满面的悲伤。
这便是三统领童鹿回到营帐中,看见的情形。
几个生面孔站在了校场中央,大哥童大力失神,二哥的头颅正朝着自己,死不瞑目。
远处还有个面无表情神棍模样的人,手里捧着一本教典。
“我杀了你!”
恢复气力的童鹿想都没想,便暴喝着朝樊勇扑了上去,巽流斩风再闪,一道青线齐腰划过,童鹿觉得自己变得好轻好轻,好像飞了起来。
然后,重重栽倒在地,他扭头一看,自己的下身离着自己好远,而仇人,却在眼前。
只剩上半身的童鹿后悔了,害怕了,可他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他只能双手并用朝前爬,齐腰而断的伤口处,肠子和脏器混着血水拖了一地,一些信众不忍直视,将头扭到一边。
奋力向前爬行的童鹿并没有朝向樊勇的方向,而是爬向童虎落在地上的那颗头颅。
颤巍巍地伸出手,将童虎的双目合上,童鹿还想抬头朝童大力说些什么,可他奋力地挺起脖子后,只是抿了抿嘴唇,便重重的栽倒,再也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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