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曾经单旋涡的阴阳碾,如今有了虚空之胃做中转通道之后,唐罗可以做到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吸收再放出那么简单。
左手氤氲旋涡无声地吞噬阴阳二气,右手氤氲旋涡吐出神光,贾天下也没想到自己的杀手锏竟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再想躲避已是太迟。
超越三次质变并被真实之力附效的阴阳二气灵伤几乎达到二十五万,这对凶境武者来讲,几乎是个无法承受的数值。
绝望中的贾天下再次压榨几近空虚的丹田,尽起精血,燃烧神魂,灵质化的右腿飞登,想要阻上一阻。
但绝学之所以被称作绝学,便是因为超出一般灵技的强大,如果多给贾天下一息,这位或许真能想出求生的办法,但战斗的残酷之处,就是没有如果。
落下的黑背神光抹去了贾天下存在的痕迹,只有飘散飞出的点点灵光,仿佛在悼念这个强大的存在。
几位驰援而来的镇抚使脸色巨变,他们考虑过贾天下会败,但他们没想到会败得这样快。
同为镇抚使,他们自然了解这位前天道庵的大护法有多凶猛,若是以命相搏,他们不过伯仲之中。
而就是这鹰起鹊落的几个呼吸间,贾天下这个与他们同级的高手就死在了唐罗的手下,这不得不说让人有些吃惊。
心中有了忌惮,遁光自然迟缓,甚至有位想假装不敌飞旋过来的禅杖被击飞,好过直接面对唐罗。
毕竟这种能将他人绝技全数返还的秘术实在诡异的令人发毛,在没搞清楚这东西的原理之前,没有人愿意与唐罗交手。
可他们不愿意,却无法改变唐罗的意志,杀死贾天下的龙西天骄没有一点儿神色上的变化,扭个头就朝另几名镇抚使冲来。
这下就有点儿尴尬了,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人家都打上来了,若是还退,就丢进了王巡的脸面,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只是灵技是万万不敢用的,毕竟贾天下的惨状历历在目,即便他们个个修为不凡,也不敢拿大。
但不用灵技,又哪里是先天道体加上四品玄武体的对手,化身银甲巨人的唐罗以一敌四,地级宝兵大道雷音禅杖握在手上就像把金瓜锤。
大威天龙虚影和黑水玄蛇虚影缠绕在其左臂纵横策应,加上超越顶级武宗的肉身控制,几乎无人可当,常常只一击就把对手击出老远。
不过到底是以一敌众,几位镇抚倒能把住机会,抽冷子来上一下,但在这体术式微,灵技大行其道的时代,以对方的肉身强度加上最多不过两重劲力的结合,实在难以给唐罗带来压力。
所以场面上,倒更像是唐罗一个压着四个打,只是这终归不是简单的擂台战。
等到火部众人的合击预备完毕,就是战局攻守转换的时间。
虽然不明白唐罗能转化秘术的原理,但在加入督天王巡后,这群曾经的散修都有修炼圣地给出的合击法。
往往是七八人,甚至是十余人合力,根据灵力特性分组,能够轻易突破三次灵力质变的桎梏。
几十万的灵伤对于这群武者来说,只是一轮合击就能达到的数值规模。
神通也是有承受力的,他们可不相信,唐罗的没有上线。
呈州一方,莫氏家主莫逾距朝宁不负传声询问道:“宁家主觉得唐天骄所为何来?”
重甲着身的宁不负看看灵界之门,没有做声。
“老夫觉得,适才有句话说得很对。灵界归属,乃是龙洲内务,即便要争夺,也是在龙洲内部,而他对王巡出手,也表明出了足够的诚意和态度...”
“乱局将至,小灵界便是呈州各族的庇护所,这是呈州各族联合的根本,也是不能放弃的底线。”
“那么呈州的对手,就不光是督天王巡,还有龙西联盟,甚至各大宗派!”
相较于宁不负的信心,莫逾距却显得有些信心不足:“这位唐天骄的实力宁家主刚刚也看到了...”
“可与一战!”
“宁家主自然无所畏惧,可其他人呢,龙西可还有盗火宗师萧锦林!之后还有各大宗派。”
莫逾距的担心,也是呈州众人的担心:“这方龙渊灵界,呈州无法单独吃下,联合才是出路。”
“莫家主的意思,不负明白了!”
“这不光是莫家的意思,也是呈州各族的意思。”
莫逾距朝宁不负沉声道:“乱局将至,世家风光不再,若还是想要单打独斗,只会落个悲惨的下场!”
越是强悍的武者,越是迷信自己的实力,呈州猛虎宁不负的宽和,只针对呈州世家,对于外人来说,这就是头随时会择人而噬的恶虎。
如果可以的话,宁不负是真的不愿意和龙西联盟结合,因为他明白一旦失去了联盟的主导地位,很多计划就会落空。
但看莫逾距的表情和呈州各世家强自镇定的表情,宁不负知道,自己其实,没得选择。
“灵界争夺乃龙洲内务,呈州各族听令,协助唐天骄把王巡赶出呈州!”
猛虎咆哮,淬火焰纹巨刃出鞘,淡金色的月牙刀芒冲天,斩碎了火部临时构建的阵法,并将一组火部巡察的合击节奏打乱。
随着呈州强者的入局,点苍山又开启了一场大混战的序幕。
数百名凶境强者的大混战,让这片天地都在震晃。
对于大多数武者来说,哪怕到了凶境,也是不敢深入到这样的战场中央的,只会站在某个安全的距离施展灵技。
所以能在最前沿拼斗的,都是两边最上级的强者。
比如脚踏玄武法相的银甲巨人;双手持刃的绝世刀客;御器十数的灵宝大师。
而王巡那便自然不弱,虽然对付唐罗这种灵技无用体术无敌的怪物他们束手束脚。
但这些镇抚使,全都是实打实的凶境巅峰修为,若是小心谨慎,便是对上普通宗师都能在一定时间内打个有来有回。
也不知是呈州的入局激起了这些人的战意,还是刚刚对战时有所藏私。
这乱中有序的战局,莫名变得拉锯僵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