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徐老赢怎么看待唐罗的修为,徐姝惠感知到后,心中却是万分疼惜。
“修为又倒退了吗?”她心中暗道,明明前几天的灵力还澎湃的剧烈,便是在新年许愿时也是让人震撼,怎么十几天过去,又变成了一副刚刚进入蜕凡的模样。
有过好几次经验的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怕是又经历了一次“灵力挥发”。
但幸运的是,和上一次相比,这一次时隔漫长,并且没有退境,还保留着蜕凡境的修为。
想到这么优秀的孩子却每每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徐姝惠就更外疼惜道:“罗儿,为娘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忙,但你表哥是第一次来西陵,你就带他好好的逛一逛,顺便也散散心。”
唐罗一看母亲那怜爱的眼神,再结合自身刚刚将多余的灵力都储进星子,便知道自己又让母亲担心了,当即愧疚的表示:“放心吧母亲,我一定好好带表哥逛逛西陵。”
作为秘术阁成员,他的日程安排当然很忙,原本这种接待的活动,哪怕因为愧疚他也绝对不会接受的,唐氏的不孝子弟成百上千,论吃喝玩乐自己拍马也赶不上他们,若是领略西陵风光,当然还是交给他们最好。
可看到这个名字奇怪的表哥第一眼,唐罗就表示一定要跟他相处几天。
毕竟当你看到一个二十岁的武者,拥有9999(12856)不由的你不惊讶。
虽然知道徐氏乃圣人世家,但出现这种级别的年轻武者,也太吓人了。
如果他还不算元洲的顶尖年轻武者,那么顶尖的武者又是什么模样。
西陵虽是商业城市,但来往的都是龙江两岸的商贾,少有几万里之外的商队,所以对元洲这个地方,唐罗算是两眼一抹黑。
而这个表哥远道而来且历时一年,一定可以帮助他解决很多心中的疑惑。
所以唐罗欣然应允了这个要求。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有偏见时,不管发生了任何事,他都会将这件事的错过归到带有偏见的一面。
毫无疑问,徐老赢对唐氏意见颇深。所以徐姝惠和唐罗的对话听在徐老赢的耳中,显然就变了味道。
在他的认知中,像唐罗这样身份的氏族子弟,除了练武便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可谓悠闲。
而听姑姑的话,他这个表弟,好像还有很多其他事要忙。
还有徐姝惠让表弟散散心,眼神又如此关切,说明唐罗一定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麻烦事了。
可一个十五岁出头便成就蜕凡境的武者,哪怕放到元洲徐氏也会被当宝贝一样供起来。
这唐氏也太不会做事了,徐老赢双眉紧皱,询问道:“表弟,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与为兄说。既然为兄到了西陵,便不会让姑姑和你受一点委屈。”
这突如其来的话听得徐姝惠和唐罗都是一愣。
唐罗不太明白这个表哥怎么就突然义愤填膺,一副要替自己出头的表情,遂将询问的目光抛到了母亲的脸上。
“这人,怎么了?”目光中满满的疑惑,相信以母亲和自己的默契,她能收到。
徐姝惠一听自己侄儿的发言,鼻子就是一酸。
大陆男子自古少于女子,所以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论在何地都十分普遍,其中男人可娶好几名女子过门,而女子便要从一而终这就是最显著的特点。
出嫁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哪还有不受点委屈的,就算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大妻也是如此。
感情总有淡的一天,喜新厌旧又是男人的本性,如果娘家实力雄厚,夫家还会留些情面,哪怕感情没了也会将府内一些事务交给正妻打理。
若娘家势弱,或是夫家身份地位变化,富易妻,贵易友的状况比比皆是。
徐姝惠跟着唐森私奔,徐氏一份嫁妆未出,一台仪仗不表,除了这个徐姓挂在她的身上,那寒酸的嫁妆还比不上一个普通氏族的小姐。
这样的姑娘嫁过去,哪有不被欺负的,只怕连正妻的地位都保不住,何况其他。
毕竟在徐氏眼里,唐森这样疯狂的追求徐姝惠,不就是看上她徐家小姐的身份吗。
他们就是要剥了徐姝惠小姐的身份,让唐森的如意算盘打空,至于会给徐姝惠的生活带去什么影响这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中,因为这都是她一意孤行的代价。
而刚刚取得联系的两个哥哥为什么在信中表示,中赢城便是她的娘家,因为从那天起,她就再也不是无根的浮萍,而是一个有着强力后盾的女子。
西陵不过龙州一城,唐氏还与弥氏划江而治,这样的成就在两个哥哥眼中,就跟土地主没什么区别,有了中赢城作为后盾,徐姝惠曾经所受的委屈都可以加倍的拿回来!
信中内容具是代表了两个哥哥对她的爱护。
还有侄儿的义愤填膺,在徐姝惠的心中,有关亲情的感动再次涌上心头。
徐姝惠仔细看了眼徐老赢,发现他跟自己的大哥,神韵真的极为相似,特别是那宁折不弯的固执,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大哥一样。
亲人的关怀让她的心里无比感恩,有两个疼爱自己的哥哥,还有一个爱自己入骨的丈夫,她这一生何其幸运。
“姑姑很幸福。”徐姝惠看着徐老赢认真地说,平和而坚定。
唐罗也挂着微笑,他明白了表哥的义愤填膺,对他这种面对世家也要悍然为亲人出头的态度表示赞赏。
但徐老赢可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徐姝惠说的话,毕竟一个固执的人要改观是很难的,所以他继续道:“姑姑,莫有为难之处,侄儿在此,区区唐氏,一剑可平!”
陆陆陆阿,我的大表哥。
唐罗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个家伙,真是。。。。自信的可爱阿。
徐姝惠一声轻笑,越发觉得侄儿和他大哥极像了,当时她要和唐森私奔,族里派了一队武者捕她,大哥也是像这样站在她面前道:
“小妹你只管去。那群土鸡瓦狗,为兄一剑可平!”
记得那支捉捕她的小队,全是凶境的武者,也不知道那一战,大哥吃了多少苦头。
“我真是过得极好。”徐姝惠再次重申,但看着侄儿炯炯的眼神,一时也是有些失语,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很幸福这件事,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可说,却又不知从何讲起。
看着母亲为难的样子,唐罗开口道:“父亲只有一个妻子,只要没有任务每晚都会回来和母亲吃饭,府中一应大小事务权利都在母亲手中。”
“她还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有西陵天骄之名,任秘术阁宗老一职。小儿子执着勤奋,资质不凡,凶境可期。小女儿善良单纯,喜欢粘人。这些应该足以证明她过的极好,不知道表兄满意否。”
徐老赢一愣,回头看了眼唐罗,又看了眼徐姝惠,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徐姝惠听到大儿子侃侃而谈,其中还有不少对自己的吹嘘,哑然失笑,但还是对侄儿点头,表示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可。。”徐老赢眉眼舒展,脸上的不敢置信还是没有散去道:“真是令人惊奇。”
唐罗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也觉得,像父亲觉悟这么高的妻管严,别说在西陵,就是整个龙州都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