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天王巡为了寻找荒古血楼将各洲都翻了一遍,却没想到敌人就隐藏在中州的龙渊里头。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加上暗藏其中的小灵界成了最好的庇护所。
就连号称无所不知的督天王巡,也没有找到一丝踪迹。
而作为荒古血楼如今的总部,龙渊不光是血楼最高武力的所在地,更是情报的流转中心。
被督天王巡破坏的情报系统,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重建着,而其中出力最大的,便是那个被称作冀公子的男人。
他不光是如今换血楼情报系统的最高长官,更与血楼之主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所以即便固翰对朝昌情报的滞后有些不满,但听完冀公子的担保后,也只能点点头,将此事儿揭过。
过不多时,骨道人丰幽也来到了龙渊王座之前,静静等待那个男人的出现。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交换着各自任务的见闻,原本空无一人的王座上出现一个淡不可察的黑影。
境界最高的丰幽与固翰首先察觉过来,面相王座躬身行礼。
“两位护法不必多礼。”
黑影渐浓,变成高大魁梧却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淡淡道:“王弗灵出现在北邙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因为魔主勾陈在龙州北境伏杀王禅,之后凌霄宗讲道,也与此事有关。另外根据密报,本该肉身崩坏的魔主勾陈此时下落不明,疑似被神秘势力救走,而那股势力,便在朝昌!”
丰幽与固翰表面不动声色,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向冀公子,因为朝昌是他管辖的区域,照理说这种消息应该是冀公子最先收到情报。
可楼主现在的表态,显然也是对朝昌的情报速度有些不满,这让冀公子不禁双拳紧握,沉声道:“我立刻差人去查,最迟十天,必然有回应!”
……
平淡的时光如流水,两间小木屋在秀儿姐的操持下不断变得精致,最初时候空空荡荡的屋里只有木板做床,如今不但有了桌椅板凳,还有很多心思灵巧的造物。
比如藤篓、藤框、木梳、木盆,还有不知从哪儿摘来的花枝,为原本简陋的屋里添了抹亮色。
最让人惊艳的当属那副鱼骨拼成的小画,谁能想到这些天吃剩的鱼骨到了最后竟变成一幅幅鱼骨画,有梅兰竹菊,有荷塘月色,有群鱼鸥鸟,有桥水人家。
初见时的惊艳并没有随着熟悉褪色,唐罗每每仰头望去,都会止不住的惊叹,也会不由自主的反思。
这些年醉心武道,却是不知道忽略了多少美好,以前总以为,努力修炼是为了走到绝巅去看那世间绝景,现在想想,这个想法到底是有失偏颇了。
身处在每一个不同的位置,都会有着不同的风景,其中固然有好有坏,但关键在于是否能够发现它。
现在心无旁骛的武者,就算修炼到绝顶,依旧不会对武道之外的东西产生什么兴趣,到时候无非也就是从一项研究,转入另一项研究而已。
武道的风景倒是能看个够,可其他的美好倒也剩不下什么了,就好像如果不是遇见秀儿姐,他也不会知道,原来一贫如洗的人生,倒也能过的这样有滋有味。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想起大鱼滋味的唐罗砸了砸嘴。
作为一个自小生活在江边的孩子,来了南海才发现,河鲜和海鲜的规模,差距不是一点点。
这些日子他吃得鱼种,要比前二十年人生加在一起都多,什么红色的鱼,白色的鱼,蓝色的鱼,黄色的鱼,还有比磨盘还大的螃蟹,六条腿每条都有女子的小臂粗细,将蟹壳撕开,饱满的蟹肉都要喷了出来。
朝昌真是个好地方啊,感觉特别适合他这种饭量大的人生存,相比于牧畜这种看天象的活计,显然还是渔场显得更加稳妥啊。
坐在屋前看着大雪纷飞的唐罗将手乖巧的放在膝上等待投喂,可灌木丛中的那条小路,却迟迟没有动静。
灵界通道里,旧渔网被丢在了一边,网里头的海货因为离水时间太久,有一下没一下的扑腾着,奄奄一息。
……
灵界通道的暗室里
一个低沉男声正在大发雷霆。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你说要回朝昌,少爷允了!”
“怕你没法保护自己,连仙云魄这样的神器都给了你,就连传男不传女的灵界印,都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回报家族的信任吗!?”
中年男子眉眼中尽是冷厉,而秀儿姐则是紧咬下唇,双手握在前襟下摆,十指纠缠在一起,无言以对。
“你是否忘记了,当年家主拼了性命也要将你们两兄妹救出来,为了让你们从灵界通道逃生,整个宗祠血流成河,数千年的云氏付之一炬,这些深仇大恨,你都忘了吗!”
“如今,项氏假借云氏之名,将朝昌搞得乌烟瘴气,让你留在朝昌,是为了建立情报据点,联合还愿意真正帮助云氏的人,可你在干什么!”
“让你建立风媒属,你拉了些地痞流氓玩组建帮派的游戏;让你刺探项氏的情报,你去刺杀那些鱼肉百姓,作威作福的项氏旁系!”
“前几日楼主询问邪王宫与项氏联合的事儿,少爷一问三不知,丢了好大一个脸,这就是你回报那个疼你爱你兄长的方式么!”
中年男人自然有理由生气,从云氏救出的那批孩子里,眼前的小姑娘最出色的几人之一,或许是天佑云氏,甚至给了她一个魅惑人间的血脉。
可她如今的成就,却是连一般的云氏弟子都比不上,血楼隐入地下后,便放出了这群长大成人的孩子,短短几年时间,其中不少已经盘踞州府,并将情报系统建立的有模有样。
最优秀的几人更是取得了令人侧目的成绩,反倒是被楼主与冀公子寄予厚望的秀儿姐,在朝昌蹉跎不说,甚至连个情报系统的影子都没看见,令人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