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 安静得很,只有翻页的声音。
几人气都不敢出,生怕把这尊财神给吹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简灵淮才放下文件, 食指在桌面上快速敲了几下,微微阖着眼, 在脑海里计算着进行投资回报率与风险。
老瞄了一眼孙锦程, 希望他能提前透露一下结果。
孙锦程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冷静有气场的简灵淮他也是第一次见呢!
就在众人十分忐忑的候, 简灵淮终于开了:“我可以投资。”
几人喜出望外地看着他。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也可以说是建议吧。”简灵淮双手交握, 置于桌前, “术业有专攻, 你们不太适合跟客户对接,好是找一个能说会道脸皮厚的人去与各方面的人打交道。”
老说:“这个问题我们也有过,只是我们的钱都投进研发里了,招不到有经验有能力的人。”
“我有个便宜好用的人选推荐。”简灵淮缓缓看向孙锦程, 其他几人也跟着看过去。
“啊?”孙锦程指了指自己, “我?!”
老率先道:“对呀,能说会道脸皮厚说的可不就是锦程嘛!”
孙锦程摆摆手,推拒道:“我不行, 我也干过这个啊。简哥你这是要把我拱手让人吗?”
“这叫劳务派遣。”简灵淮微微一笑,“你还是我的人。”
孙锦程愣了愣, 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投资入股的话,就算我加入进去,也还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简灵淮点点头:“下面我们聊聊游戏的事吧, 你们这款游戏对普通玩的吸引力不足,是可以针对另一群体,比如中老年,他们不是不玩,而是市面上很多游戏操作复杂。这款可以语音操作的基建游戏就再适合不过了,另外还有部分残障人士也需要娱乐休闲,让他们也能体验到快乐,会变得更有意义。”
四人犹如醍醐灌顶,思路瞬间打开,甚至还针对这些目标群体讨论起如何进行改进。
一下午的间很快就过去,夕阳西沉,路上的上班族们犹如沙丁鱼一涌上街道。
简灵淮同他们确定好细节后,就让他们回去准备合同。
几个人邀请简灵淮一起去吃火锅,简灵淮婉拒了,把他们送进电梯后,才回到贺芝洲的办公室。
听见脚步声,贺芝洲头也不抬地说:“放桌上就行了。”
“什么东西?”
声音不对,贺芝洲抬眸看向门,问道:“忙完了?”
“嗯。”简灵淮回答完,见秘书端着咖啡走到了门,便主动接过来。
秘书半路被截胡,知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还挺香。”简灵淮端着咖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半倚在桌边,“你还有多久结束?”
“快了,还有什么事?”贺芝洲喝了一咖啡。
“也什么的事,请你吃个饭。”简灵淮笑了笑,“那你继续忙吧,我在旁边等你下班。”
贺芝洲动作一顿,垂眸看着咖啡,一饮而尽:“好。”
然后迅速处理收尾工作。
等几分钟,简灵淮就坐不住了,起叶矜羽的事也点后续,打算去看看:“我去楼下看看叶崽。”
贺芝洲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说点什么,谁知道对方早步离去。
“......”这就是说好的等他下班吗?
不少部门的员工都经离开,还剩下小部分的人留下来加班,叶矜羽就是其一。
简灵淮原本只是看看他下午有有请假,看见他还留在办公室后就放心了,转身准备回去,叶矜羽喊住了他:“简先生,是来找我的吗?”
他停住脚步,回头道:“有打扰你的工作吧?”
“有,我只是暂不回去,就在公司多留了一会儿。”叶矜羽给他倒了杯水,看见他身上一码的衬衣,笑了笑,“这是贺总的衣服吧。”
“这么容易看出来吗?”简灵淮低头看了看衣服,“你的眼力这么好?”
“不是我眼力好。”叶矜羽笑得温柔,“为贺总爱穿这件。”
简灵淮:“。”
难怪今天员工们看他的眼神都变味了。
“还不都怪傅珩。”他气得牙痒痒,说完又瞥了一眼叶矜羽的脸色,似乎有受到影响。
良久,叶矜羽才淡淡一笑:“他说他跟白安笙彻底断了,跟我复合。”
“你答应了吗?”简灵淮问。
“有。”叶矜羽偏头看向外面,无奈地笑了笑,“他说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小候的我,可我那会又不喜欢他,我甚至连他真名都有问。我喜欢的是长后的傅珩,可是......”
“可是他却有好好珍惜你,辜负了你的感情。”简灵淮叹道,“幸好,你还有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好好工作吧,有谁能比我们自己更爱自己。”
叶矜羽备受鼓舞,眼睛亮了起来:“对。简先生就是这么通的吗?”
“啊......是的吧。”简灵淮心虚地转了转眼睛,“自信坚强又独立,不做/爱情的奴隶。男人嘛,算个什么东西,有钱香吗?”
叶矜羽笑出了声:“就是。”
“我要是你,见到傅珩的话,我连瞅都不瞅一眼。真男人,就是要这么冷酷,绝不回头。”简灵淮吹嘘道。
叶矜羽:“就是就是。”
简灵淮越说越有代入感,气冲冲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让他重新追一把,狠狠虐一把,都对不起这么多年付出的感情。对不对?”
“就是就是就是!”
......
贺芝洲还未走到门,就听见他们二人一唱一,宛如传销洗脑现场。
他敲了下门,房间立安静了下来,正义愤填膺的两人齐齐看向他。
“吃饭。”贺芝洲淡淡道。
叶矜羽一惊,诧异地看向简灵淮,眼神里充满了钦佩。
贺总近的变,真是不得不佩服简灵淮的驯夫之术。
“来了。”简灵淮注意到叶矜羽的眼神,临走前回头说了一句,“你忙完了就早点回去休息,逃避也不是办。”
“嗯,我知道。”叶矜羽目送他们离开,望着他们的背影会心一笑,再一到自己的麻烦事,万般无奈地收拾起东西。
电梯里,简灵淮问:“你有什么吃的吗?”
贺芝洲斜斜地扫了他一眼,冷淡道:“随便。”
简灵淮提议道:“火锅?”
贺芝洲摇头:“太辣。”
简灵淮:“西餐?”
贺芝洲:“不吃。”
“......”简灵淮默默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骂一句挑剔鬼,全然忘记自己之前挑房子也是如此。
直到走出门,也讨论出个结果
“你要再不做个决定,我们就回去吃算了。”
“随便。”
“......”简灵淮简直把他踹进车里,可是一看对方玩味的表情,莫名觉得是故意的,呵呵一笑,“行啊,那我们就去肯德基,我给你点个儿童餐,你应该会喜欢的吧,宝贝儿。”
贺芝洲嘴角一抽。
简灵淮站在台阶上,张目远眺,正看看附近哪有肯德基,视线突然在斜前方顿了顿,傅珩跟个木桩似的杵在那,双手插兜耍酷。
与此同,傅珩也看见了他们二人,尽管不情愿,还是黑着脸走过来:“叶矜羽呢?还在加班?”
简灵淮不欲搭理他,扭头看向处。
“我问你话呢。”傅珩加重语气。
这,贺芝洲伸出一只手挡在简灵淮面前,将他拉到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傅珩,语气冰冷:“叶矜羽是我的员工,简灵淮是我的爱人,你三番五次来公司骚扰他们,信不信我让叶矜羽亲自给你送一封律师函?”
傅珩咬牙:“你!......”
简灵淮站在身后,看着傅珩吃瘪的子,勾了勾嘴角,拳头抵住唇掩笑。
可傅珩也不是一般人,很快便说道:“好啊,你让叶矜羽亲自来送给我吧。”
“傅珩,你在这闹了!”叶矜羽走出门,就看见这么个场面,忙上前冲贺芝洲弯了下腰,“不好意思,贺总你们先去忙吧。”
傅珩喊了一声:“矜羽。”
叶矜羽有回答,甚至是瞅都瞅他一眼。
“矜羽,你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傅珩放轻语气,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子。
叶矜羽轻轻笑了一声:“谁要你跟你去吃饭?你算个什么东西,再来打扰我的工作,我要好好赚钱,你觉得你能有钱香吗?”
简灵淮:嘶,活学活用啊。
傅珩怔了怔,像是从来见过他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你怎么了?”
“什么,只是清醒了而。”话毕,叶矜羽就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直到消失在转角处,傅珩才回过神,追了上去。
简灵淮去看看情况,手机震动了两声,是叶矜羽的微信。
【叶矜羽:他走了吗?】
【简灵淮:来追你了。】
【叶矜羽:我上车了,他追不上......我刚刚表现怎么?有有很真男人?】
【简灵淮:有,够他喝一壶闷酒的。】
【叶矜羽:其实刚刚说这些话,还挺不好意思的,你们看出破绽吧?哎,不说了,不打扰你们了,祝你贺总用餐愉快。】
“笑什么呢?”贺芝洲侧头看着他弯起来的嘴角,内心有那么一丝丝不悦。
简灵淮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走吧,看在你刚刚那么帅气的份上,就不带你吃儿童餐了。”
贺芝洲眉心一动,脚步都轻了不少:“那吃什么?”
“成人餐。”
“......还是肯德基?”
简灵淮放声笑,走在前面带路。
贺芝洲虽是不吃,还是跟了上去,听着他的笑声,连风都温柔了不少。
后吃的是杭州菜,之前住酒店来过几次,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后,两人回到贺,老夫人贺楠经入睡了。
简灵淮吃得有点撑,在庭院里散步,借着夜色赏花。
院里种了很多品种的花卉,平都是管在打理,颇具观赏性。
楼上,贺芝洲站在窗台,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到了什么,转身下楼。
良久,简灵淮才准备歇息,刚走到客厅,鼻子突然动了动,闻到了久违的酒香味。
桌上放置着酒瓶,两个杯子,他走上前,惊喜道:“这是哪的酒?”
贺芝洲将一只酒杯推送到他面前:“你不是很会喝吗?尝尝看是哪的?”
简灵淮自然是却之不恭,尝了一,咂摸咂摸嘴,又喝了一,奇道:“我尝不出来。”
市面上能买到的部分酒,他都喝过,这个......忽然间,他福至心灵,惊喜道:“难道这就是你爷爷私藏的那瓶酒?”
贺芝洲莞尔:“是我爷爷亲自酿造的,葡萄树都是他奶奶一起种的。”
“能存放这么久吗?”
“有专业人士指导,后续保护存放都有人管理。”贺芝洲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正在插花的王管。
“王管?”简灵淮纳罕,“他是专业人士?”
“他是贺的远亲旁支,年少叛逆离出走,去留学专门学红酒酿造。回后,我爸打算在公司给他一个职位,结果他又离出走了......”
简灵淮惊讶地看了王管一眼,尊敬道:“您还真是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啊。”
王管冲他们微微一笑:“过奖过奖。”
当晚,简灵淮小酌了几杯,不敢贪欢,可又回味无穷。
翌,贺芝洲难得休息一天,却发现一上午都看见简灵淮,连王管也不见踪影。
直到傍晚,两人才开着车回来,带回来一株葡萄树苗。
简灵淮兴致勃勃地下车,催促着管去挖坑,然后看见贺芝洲站在房门,隔着老远挥挥手:“快来一起种树啊。”
“......”贺芝洲神色微妙,不太自然。
贺奶奶推着轮椅到门,看到这场景,笑呵呵的,老生常谈道:“年轻真好啊,又起当年的场景了,你爷爷种葡萄树跟我求婚,还说等葡萄熟的那天,我们就结婚。”
贺芝洲:“......”
“快点过来啊。”简灵淮等了半天,见他有动,笑道,“你不种的话,以后这葡萄熟了,做成酒,可都你的份。”
贺芝洲眉目微动,一片黄昏下站着一位青年,仿佛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晕,笑容令庭院里所有景色都黯然失色。
心弦仿佛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贺芝洲走下台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