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信纸被安德烈将军塞进了信封,他用那点燃的火将红色的蜡软化,之后,他用那枚代表着他身份的印章将这信封封了起来。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的动作。
看着桌上那两份封存起来的信件,安德烈将军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作为一名将军,一名经历了无数次战阵的将军,对于局势他拥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判断,他很清楚,在眼前的情况下,乌萨斯的境况并不算乐观,又或者说......他这边,耶维奇堡这边的情况不算乐观。
到目前为止,这座城市的物资尚且够用,不过,这种状态又能持续多久呢?
安德烈将军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他们不可能真的如同他说的那般在这座城市内守到老死。
作为一座移动城市,耶维奇堡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种植模块,即便是北国的天气常年严寒,但通过那些恒温装置这些种植模块也能够稳定的种植作物。
只是,仅仅依靠这里面生产的作物显然不够这么多人使用,况且,在考虑这个问题之前他们还需要考虑一点,那就是他们现有的物资是否真的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刻。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所以,安德烈将军不准备继续维持这种惨痛现状了。
他准备了两份信件,他会命令自己的部队中最擅长潜行与在雪地中行进的士兵带着这两份信件离开耶维奇堡,他需要他们将这两份信件送到不同的人手中。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安德烈将军的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他不应该在现在便决定站在哪一方,毕竟,到现在为止不管是帝国方面还是人民变革委员会方面都没有给予他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没有为他来解决眼前的困境,在这种情况下,他准备从两方面一同入手,之后,他会根据双方的回应与行动来决定自己以及这支部队乃至整个耶维奇堡区域的归属。
安德烈将军并非是对乌萨斯帝国不忠诚,只是,他不希望这些精锐的战士就这样折损在这里,他希望能够看到反攻帝国公约的核心那一天,为此,乌萨斯内部的内战必须要结束,乌萨斯必须重新拥有一个能够决定所有事情的政府。
至于让帝国与人民变革委员会接触并联合......
安德烈将军早已经过了最天真的岁月,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双方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若是双方真的有调和的可能的话,他们又岂会等到今天?
早在人民变革委员会的那一位造访圣骏堡之际双方便能够达成协议。
安德烈将军很清楚一件事,两支集团军的支持能够决定很多事情的走向,乌萨斯帝国若是能够得到两支集团军的支持的话,那他们必然能够压过人民变革委员会,而人民变革委员会若是能够得到这两支集团军的加盟的话,那这两支集团军就会成为压倒乌萨斯帝国这匹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即便是哪一方拉拢他们都需要帮助他们解决这场围困,但安德烈相信,他们能够认识到其中的可能性。
这不过是用一张支票换取另一张支票的交易,唯一的不同之处便在与这张支票很可能要过很长时间才能支付。
两名士兵进入到了安德烈的办公室,这是这两名士兵第一次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见到这位统领着他们的,见到这位宛若军队中的传奇一般存在的将军。
即便是有军规之类的东西束缚,但是他们依旧忍不住看了安德烈几眼。
对于士兵们的“冒犯”行为安德烈并不在意,毕竟,他也曾经做过这种事情,他还记得自己刚刚加入乌萨斯帝国军的时候曾经被编入到那位最坚毅的战争化身,那位名为博卓卡斯替的伟大存在的队伍中,那时候的他也表现出了这幅模样,那时他的大尉也未曾在意过他的冒犯行为。
【没记错的话,乌萨斯红军的最高统帅便是博卓卡斯替大人吧.......】谷
在心中微微感叹的同时,安德烈将军拿起了第一份信件并递到了第一名士兵的手中:
“我听闻你很擅长在雪地中隐蔽行动,对吧,士兵?”
“是的,将军!”
那名士兵挺了挺身子,他希望自己的将军能够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几乎是在安德烈将军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他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听着士兵的话语,安德烈将军点了点头。
他将那封信递到了这名士兵的手中,之后,他开口继续说道:
“我希望你能够趁着大雪与月色穿越敌人的防线,然后,将这封信转交到军部手中。”
“定不辱使命!”
接过了信件以及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书的士兵斩钉截铁的回应道,之后,安德烈将军便示意他缓缓退去。
此刻,沉默的氛围回荡在这间办公室内,此时,这里唯有安德烈与另一名士兵屹立于此。
“你是赤色分子,对吧?”
“......”
士兵并未回应安德烈的话语,不过,从他的神色来看,这位士兵算是默认了这一点。
对于现在的乌萨斯帝国军而言,这种事情并非什么秘密,不知从何时起,他们曾经不屑一顾的势力便通过某种手段对他们的军队进行了从下到上的渗透,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的部队没有被这些家伙渗透过。
就在士兵猜想着自己的将军想要做什么之际,将军的话音再次响起:
“我并非是要处罚你,士兵。”话音落下之际,安德烈将军拿起了另一份信件,之后,他将这一份信件递到了这名士兵的手中:“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将这封信件转交给乌萨斯红军冻原方面军的司令员帕维尔。”
“......”
“定不辱使命。”
听着自己将军的话语,士兵沉默了片刻,最终,他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当士兵离开之后,房间内唯有安德烈将军一人静静的屹立于此,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自己所做事情的对与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