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一事, 是皇上亲自点应允的。
裴大人作为当朝首辅,自然有所耳闻。
温清霄久不出山,第一次露面便出现了厉王府的宴席上。
再加上首辅刚刚的那一番表现, 厅中的大臣或多或少都对其有所注。
再加上温清霄刚刚说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语气, 于报社的事,自然被些大臣捕捉到了。
座的都是朝中的肱股之臣, 对于报社一事,自然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或许是因为报社一事已经交厉王府负责, 所以皇上没有和些朝臣细说。
现众人从温清霄嘴里新听到了个词语,自然是来了兴趣。
顿时,放温清霄身上的注意更多了。
温清霄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其他大臣若有似无的打量似的, 只微微朝首辅点了点:
“皇上想天齐京都报惠及天下学子,将此时交了厉王府负责, 学生承蒙王妃看, 负责以后的报编纂事宜。”
或许是看出了首辅对报是何物有所疑惑。
接下来,温清霄便将报的详细解释, 以及顾砚书准备上面刊登的内容大致首辅复述了一番。
虽然首辅将温清霄收入门下之后,再没有收过弟子, 但却愿为人师, 平里得空,会官学给学生传道授业解惑。
温清霄知道裴大人的性格, 所以便将娱乐八卦与奇谈怪志两个板块微微一提后便粗粗略过。
着向裴大人介绍了政治要闻以及十年科举,八年模拟两个板块,其中十年科举, 八年模拟,更是温清霄向裴大人介绍的中之。
裴大人原本只是想找些话题自己的弟子闲聊,以慰藉两年没有见到弟子的思念之心。
只是随着温清霄的细细讲解, 裴大人脸上的表情则是越来越认真,最后,完全沉浸了温清霄的描述之中。
待到温清霄说完之后,裴大人没有立即开口,反而陷入了沉思。
宴席上的其他大人样如此,思索的时,还不忘和身边的僚交换着意见。
都是为了天齐贡献了半辈子的老臣,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便没有一个蠢货。
些老臣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报若是顺利创办之后,能带来怎样的盛景?
略微商议之后,众人便知道,报以后恐怕是大有作为。
“好,报好!”
此时,裴大人从思考中抽出了思绪,连连点,毫不掩饰自己对报的赞赏。
说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新看向温清霄:
“你刚刚说,报现是你负责?”
“是的。”温清霄又微微点了点。
一得到肯定的回答,裴大人脸上出现了一丝喜悦,时出现了一丝欣慰,连连点:
“好啊!好!”
当初温清霄出事,作为老师他自然是痛心疾首。
原本依照温清霄的才能,再加上裴大人与温学斐的运作,想让温清霄进入朝堂并非难事。
可坏就坏温清霄的运气着实不好,彼时朝堂才刚刚有过变动。
一两朝元老家中子孙不肖,其孙仗势欺人、强抢民、草菅人命,甚至还依仗着家中之事给衙门施压,让苦主求告无门。
或许是因为作孽太多,最后人惹上了一个烈性的,拼着性命不要,直接将些事捅到了陛下面前。
皇上爱民如子,听闻那人的所作所为后自然的震怒,直接将那罪魁祸首判了个斩立决。
就连那老臣被一贬到底,甚至直言其家中男丁三内不可再入仕。
样的决定,无疑是断了那臣子家中的所有后路。
共事一场,又是子孙惹祸,不少大臣心有不忍,替其求情,希望皇上能够高抬贵手,从轻处罚。
皇上当时正盛怒,又怎么会听些求情?
直言家有家规,有法,若因为旁人求情便可从轻处罚,那要天齐律法还有何用?
皇上说出了样的话,大臣便知道求情并无作用,最后只能作罢。
温清霄之事就是么不赶巧,直接与桩事撞到了一起。
皇上前脚刚说过“家有家规,有法,规矩不可坏”样的话,又怎么可能立刻为了温清霄之事改口?
虽然现件事风波已过,若是裴大人与温大人愿意,再运作一番,不是不能让温清霄入仕。
但样的做法,难免授人以柄。
最后温清霄入职之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别看裴大人表面豁达,但对于温清霄不能入仕一事,其实一直都有些耿耿于怀。
毕竟世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若不能入仕,学子进学的意义似乎就已经失了一半。
原本以为温清霄辈子都无缘官场,没想到此时却峰回路转。
温清霄只看到了报带给天下学子之福,顾砚书找上他时,觉得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便接了下来。
但裴大人却从报中看到了希望。
不仅仅是天齐学子的希望,时是温清霄的希望。
毕竟皇上对报社的看,裴大人有所察觉,若是温清霄能够将件事办好,借报社入仕,并非绝无可能!
想到里,裴大人立刻便来了精神:
“报社之事如今进展如何?可有遇到什么困难?”
坐主位上吃瓜看戏的顾砚书现是越来越喜欢首辅大人了!
看看瞌睡了就递枕的本事!
都不需要他再费心思引话题了!
温清霄没有忘记顾砚书让他来今宴会的主要目的,顿时顺着老师递的梯.子直接向上爬:
“进展还算顺利,若无意外,除夕之过后,便可报第一刊,只是……”
“只是什么?”
裴大人原本放松的表情略微有些紧绷了起来,连忙追问。
“只是十年科举,八年模拟个板块,对名师讲堂的攥稿人要求极高,学生无能,着实不敢卖弄。”
温清霄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以及失落。
“什么叫不敢卖弄?”
裴大人一听便不依了,直接出言反驳:
“你是为师的门弟子,皇上钦点的探花,文学斐然,名师讲堂的要求能有多高,你如何就达不到要求了?”
天齐中人华夏有一点极为相似,那便是自谦。
若是换做以前,裴大人绝对不会样直白的夸赞温清霄。
但今时不往,裴大人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又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打击紧闭心门,回到两年前的状态。
温清霄却没有被老师的夸赞说服,睫毛微微抖了抖,眼睑微微下垂:
“可名师讲堂既被称为名师,便要让天下学子信服,学生资历尚浅,恐不能服众。”
“学问只问高低,什么时候改成论资排辈了?你学问好,文章更好,如何不能服众?”
裴大人看着温清霄,双眼一瞪。
温清霄次似是有些被说服了,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又出现了一丝为难:
“可报一一,若上面都是学生的文章……”
“那便多找个人写便是!”
个问题简单,裴大人还不等温清霄将话说完便直接抢答。
谁料温清霄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想要找出符合要求的人可不容易。”
“哪有什么不容易的?老师虽然老了,但还是能提的动笔的!过两老师便……”
话还没说完,首辅便察觉到了不对,缓缓消了音。
抬眼,果然看到弟子用曾经让他无比熟悉的眼神看着他的模样。
温清霄了解首辅,首辅又怎么会不了解温清霄?
一看到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就说他个弟子以前虽然从不自傲,但绝不自卑,今天怎么奇奇怪怪,合着儿等着他呢?
一时间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
“你现连老师算计?”
“那要看老师愿不愿意让学生算计。”
温清霄没有否认,首辅眨了眨眼。
钟爱弟子的撒娇,谁能顶得住?
首辅乎没有多想,便直接点下了:
“让!怎么不让?明你来为师府上,为师给你写!”
“谢谢老师。”温清霄没有丝毫客气,从善如流地向首辅道谢。
而后给了顾砚书一个眼神,表示任务完成。
坐主位上吃瓜看戏的顾·吃瓜群众·砚书,此时惊得手中的瓜都快掉了。
他简直快被温清霄一套又是装可怜又是撒娇卖萌,云流水的操作给惊呆了!
回过神后,顾砚书便直接将心中对温清霄的评价改了改。
什么皎皎如月,虚怀若谷,谦谦君子,不外如是?
分明就是善于伪装,表里不一,腹黑狡猾,不外如是!
可不管温清霄是什么样的人,现报社面临的最大难题已经得到了解决。
别看温清霄只是说服了首辅一人,但要知道,首辅裴大人可是文人之中的风向标。
用末世之前的话来说,那便是权威!
经权威认证,并且亲自提笔著文的报,以后恐怕不是报求着那些文学大家替报写稿,而是那些文学大家会以自己的文章被报刊登为荣!
解决了现下最大的问题,顾砚书顿时便觉得自己手中的瓜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