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秦晟其人, 除在某些时候极为大胆之外,大多数时候做事都比较小心。
小心这种事,说好听一点是谨慎, 说的不好听一点, 其实就是胆小怕事。
也是因为如,虽然心中疼的像是掉半条命, 但既然已经决定将赌坊闭断尾求生,秦晟也就没有多耽误。
于是京中些上一秒在愤慨激昂地讨伐着长乐赌坊的百姓们的。
下一刻发现往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长乐赌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门紧闭。
有胆子比较大的人在敲门发现无人应答之后,带着人瞧瞧从墙外翻进看看,结却发现这长乐赌坊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人楼空。
或许是主人家离开的时候过于仓促, 赌坊中有不少东西都被留下来。
赌桌上的骰子牌九之类的小玩意尚且不说,甚至有人从角落处发现铜板和碎银。
这个发现可以说是如同一滴油掉进沸水锅中, 直接在人群之中炸开锅。
当即有不少人顾不上害怕, 直接在长乐赌坊中寻起宝来。
而这些人的举动被旁人发现之后,非但没有丝毫羞愧。
甚至会振振有词地反驳, 说他们以前被这长乐赌坊做局骗走不少钱,现在做这些只不过是为拿的钱罢。
不少人一听这话, 觉得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于是也加入他们的队伍之中,在这长乐赌坊之中翻寻起来。
渐渐地, 这长乐赌坊旧址竟然成为京中些整天游手好闲,没有正经收入的群众的寻宝之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这个时间点, 除些对长乐赌坊本就有所注的人,众人都不知道赌坊已经门的消息。
而这些本就对长乐赌坊有所注的人当中,然包含和秦晟极为不对付的五皇子秦灏。
几乎是在赵二狗收拾东西跑路的同时, 秦灏就已经收到消息。
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秦灏想也没想,也跟着出门。
只不过与赵二狗跑路不同,秦灏这是想厉王府上,给家三皇兄和三皇嫂报喜呢。
谁知道在他兴冲冲走进厉王府的书房,给秦戮和顾砚书说和这个好消息之后,却发现顾砚书和秦戮的反应都很是平平。
“你们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看着眼前就连头也没有抬的两个人,秦灏就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
“没有。”顾砚书拿起一旁的笔,在收上的账册上勾画几笔之后,才给秦灏一个淡淡的答复。
“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秦灏有些不相信。
“意料之中的事,需什么反应?”顾砚书说话的同时,又在手中的账册上勾画两笔。
这下秦灏是彻底没有话说,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扭曲。
别问,问就是感受到人与人在头脑上的差距,备受打击之下有些卑。
好在秦灏早就已经从前几天的几件事之中,接受不如顾砚书聪慧这个事实。
在微微的沮丧之后,秦灏又重新找的声音:
“我们现在不需做什么吗?”
“做什么?”顾砚书在手中的账册上勾画下后两笔后,将其放在一边。
“比如说拦住赵二狗,给他找点麻烦什么的。”秦灏越说,越觉得这件事可行。
以前这赵二狗可没少给大皇子府上送钱,把秦灏气得不轻,现在既然有机会找赵二狗的麻烦,秦灏然不想放过。
然而不等秦灏行动,被顾砚书个拦下来:
“我劝你好不。”
“为什么?”看着又重新从一旁拿一本账册的顾砚书,秦灏有些不解。
“先不说赵二狗只是个奴才,五皇弟同他计较没得降身份,就说现在大皇子在我们手中栽这么大一个跟头,心中正是憋着火的时候,为个奴才,给他送筏子,不值当。”
顾砚书低头快速地翻看着手中的账册,语气不急不缓:
“这狗逼急都会跳墙,何况是人?做人做事留一线,以后才不至于把的路走绝。”
在顾砚书看来,赵二狗虽然可恨,但也只是个听人行事的奴才,不值得他费心思做什么。
现在长乐赌坊门,赵二狗也被逼得离京,这种情况相当于秦晟已经被他们砍掉一直臂膀。
都说穷寇莫追,他们现在也没有必再赶尽杀绝。
秦灏刚刚会说出找赵二狗麻烦这样的话,也只不过是想到以前赵二狗做出来的些事,气急之下才想出来的昏招。
现在听到顾砚书的这番话,也很快意识到其中的不妥:
“三皇嫂说的有理。”
也不在赵二狗身上做纠缠。
说完长乐赌坊的事,或许是见顾砚书和秦戮都在忙,秦灏倒是安静好一阵。
在这期间,顾砚书又看完两本账册,才放下手中的笔,然后将兴仁从门外叫进来,低声吩咐几句。
又从一旁拿起一本书,翻开之后快速地浏览着。
秦灏看着顾砚书的这番举动,以为他这是忙完,直接开始见缝插针地找起话头:
“三皇嫂,皇兄前两让我将几个说书先生送过来,说是你的?”
“嗯,的确是我的。”顾砚书快速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册,微微点头。
“三皇嫂几个说书先生做什么?”
前两秦灏忙着在京中散播流言给秦晟添堵,听到秦戮说说书先生,也没多问,就将人送过来。
现在他闲下来,然就对顾砚书这几个说书先生的原因感到好奇。
只不过这次,秦灏并没有得到顾砚书的答,因为坐在一旁低头看公文的秦戮先一步开口:
“砚书的嫁妆中有两间茶楼,砚书看茶楼平时客人不多,就想找几个说书先生过,看能不能改善一下。”
“是这样吗?”
秦戮有些不相信,经过前几天的几件事,顾砚书现在在秦灏心中的地位,甚至达到差一点就能同秦戮平起平坐的地步。
在秦灏的心中,顾砚书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有他的深层含义。
几个说书先生过仅仅是为改善一下嫁妆中茶馆的生意,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顾砚书做事的水准。
顾砚书当然知道秦戮为什么会这么说。
无非是怕以后这说书先生的效达不到预期,损害他在秦灏心中运筹帷幄的形象。
虽然顾砚书对在秦灏心中这个高大上的形象并不在意,但也不会在现在驳秦戮的好意。
所以顾砚书正在翻看着书籍的手只顿顿,给秦灏肯定的答:
“的确是这样。”
“真是这样啊……”
发现事实与的猜测甚远后,秦灏不由有些失望,但失望之后,秦灏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几个说书先生的能力属实是有些一般,三皇嫂找他们的话,效可能不会太好,不若臣弟再找几个能力强一点的,给三皇嫂送过来?”
“这就不用,”顾砚书又将手中的书向后翻一页,拒绝秦灏的好意,“我只是想先试试看而已。”
“也行吧,若是后三皇嫂觉得几个人不行,再同臣弟说,臣弟再帮三皇嫂另外找人。”
顾砚书拒绝,秦灏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加纠缠,只是给顾砚书承诺可以换人。
“嗯。”这一次,顾砚书就没有再驳秦灏的好意,微微点点头,表示知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刚刚离开的兴仁这个时候也从门外走进来。
除之外,兴仁的身后跟着几个衣着朴素淡雅的人。
秦灏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几个跟在兴仁身后的人,恰巧有他刚刚同顾砚书说到的几个说书先生。
除之外,有几个一直都在王府供职的账房。
就在秦灏疑惑兴仁将这几个人带来书房做什么的时候,见到几个人走到的顾砚书的书桌前:
“奴才见过王爷、王妃、五皇子殿下。”
“来?”顾砚书将手中后两页书翻完之后,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免礼吧。”
“谢王妃。”
顾砚书摆摆手,直接将刚刚看过的账册从一旁拿过来:
“先说一下账房吧,都做的不错,但是依旧有一点小问题,我都已经在账册之中批注,你们先看看,若是有不懂的地方,直接问我。”
王府账房的效率很高,顾砚书同他们说复式记账法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几的时间,这几人已经加班加点地将王府以前的账册都用复式记账法重新誊抄一遍。
刚刚顾砚书看的,是这些人重新交上来的账册。
几位账房闻言,连忙上前将账册接过,仔细地翻看着。
莫约一炷香的时间,几位账房已经将手中的账册看一遍:
“王妃的话,王妃的批注都很详细,小的们没有不明的地方。”
“这好,以后王府的账册就都按照这个记账法来。”
顾砚书对这个答并不意外,只微微点点头:
“新换记账法难免会有一些生疏,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一点,做账的时候仔细一点,不出现什么纰漏。”
“是。”几位账房连忙点头应答。
“这次誊抄账册,几位都辛苦,在账房做事的,这个月月例翻倍,没什么事你们就下吧。”
顾砚书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上辈子管理公司的经验也证明适当的奖励能够更加提高员工的积极性,所以在这一方面,顾砚书从来不会吝啬。
然,在听到月例翻倍的时候,几个账房的脸上都出现一丝明显的喜色:
“多谢王妃赏,小的们告退!”
顾砚书挥挥手,打发走账房之后,又拿过刚刚看过的几本书,看向站在面前的几个说书先生:
“现在我来说说你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