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云倒不是不让赵宛舒花钱,就如赵三河所言,家里大部分钱是赵宛舒赚的,只要不是被人骗了,她想如何花用就如何花用。
小姑娘爱俏也是应该的。
但是,她都是当娘的人了,比起这些当不得吃用的,她还是喜欢更实际的钱财,毕竟苦过的人,还是舍不得花钱的,生怕再过回苦日子。
本来就她说,家里买人都浪费,他们又不是大户人家,等她生了孩子,她也是能样样都能做的。这买了人,不但得花钱,还得管他们吃喝用,这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外头看着是风光,但当家的人却觉得苦。
这些她都不愿意说,因为是当家的和女儿都觉得好的,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扫兴。
如今闻言,她便抬头去看赵宛舒头上别着的簪子,是支累丝红宝石簪,在微光里闪烁着明媚的光芒,她是不会看这些东西的好坏,但却知道好看。
赵宛舒到底是年轻小姑娘,皮肤都是白皙透亮的,配着这样的红宝石簪子可不是俏丽得很!
她弯了弯眉眼,笑了起来,“是好看的。阿宛也漂亮的。”
赵宛舒本来就是为了打消林彩云的忐忑,见此便把耳坠也一并塞给她,“所以,娘别惦记着我了。这些东西我有的是呢!这都是给您的。咱们娘那么美丽,等生完孩子,您打扮打扮,走出去大家都得夸赞咧!”
赵三河也附和,“可不是。你娘年轻时候就长得好看,我当时见了魂儿都没了一半,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彩云用手肘撞了下,她刮了他一眼,脸颊飞起绯红,恼道,“孩子面前胡咧咧什么!”
赵三河也就是惯性,当下嘴一收,挠了挠手,嘿嘿地笑。
不过,这么一闹,林彩云倒是没那么抵触。
她把东西收下,郑重道,“那娘先给你收着。回头你嫁人,娘给你添妆里头。”
这些既是女儿的东西,她也没想着独吞,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以后留着当嫁妆也能压箱。
赵宛舒挑开木匣子的二层,又从里面拿出了那叠银票,塞到赵三河跟前,“爹爹,这是这回的诊金。”
赵三河咂舌,“怎么这么多?”
他舔了舔指尖,迫不及待地数了起来:“一二……九十……十……这里有一千两啊!加上你上回让我带回来的,这这得有两千来两银子了吧!”
这可是一笔巨款。
至少整个梨花村都没有这么有钱的人家。
赵三河觉得这钱都烧手了。
林彩云也惊愕,本来对方送了这些首饰,她也知道城里大户人家不同,可这些都不如知道这些钱来得直观。
她忙反身冲到门前,见外头都没人经过,她哆哆嗦嗦地关紧门,快步走了回来,压低了嗓门道,“怎么这么多?阿宛,这……”
赵宛舒被他们的反应弄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爹,娘,你们可别乱想。我可是正正经经给人看病的,可没去勒索。”
“前头那个是给顾家看病,他们不是宛城本地人,是从安京来的。顾夫人本人是豪强世家出身,听说前头宗族里还出过宠妃的,是最最不缺钱的人家。顾小姐的病虽不是打紧的,但也是我救了她的命。”
“顾夫人为了感激我,这才又是送首饰又是送银子的。这些对他们就是抬抬手的事儿!他们那样的人家,咱们若是不收,那便是不敬重了。”
“宠妃?圣[笔趣阁 .boque.me]上的娘娘啊……”赵三河和林彩云都是怔然。
这么说来,他们才安心。毕竟都给皇家当过媳妇,那这家里肯定不同的。
而且,这些家族离他们太遥远,粗粗听来,就感觉跟听天书一般。
赵三河舒了口气,“这也难怪了。我说当初顾家怎么对你那么殷切呢……”
赵宛舒笑了笑,没有多言。
她自然不会告诉家里,顾家家宅斗争,结果牵连了她。那些东西说来,也有顾家表达歉意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后头叶家,她们以为她替辛姣姣挡了灾,加上又是萧承煜救了辛姣姣,怎么能没有表示呢?
再来,叶家跟顾家有些龃龉,拿她打擂台,展现能耐……
这些都没必要让家里知道,徒增担心。
她说这些的目的,也不过是让家里有个底,不要担心。
不过,这些钱赵三河都没有要,甚至连顾家给的一千两银子都给回赵宛舒了。
“家里如今有镇上的铺子当嚼用,用不上这些钱。你且自己收着,你不是说要干大事吗?这个你拿主意,跟家里商量商量就成。”赵三河道。
林彩云也没有异议。
虽然这是一笔大银子,但归根结底,还是赵宛舒赚来的。
只是,还是希望她能用到正道上。
赵宛舒虽然不意外这个展现,可把这么多钱给她这么个小姑娘家的,可见在她爹娘心里,她的占比。
她心里暖融融的,便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当下道,“爹爹,我想买座山。”
“就咱们家后头这座山。”
梨花村三面环山,以梨形得名,其中她家后山的这座山是最矮小的,以往村里人都爱往这边跑,不过是因为这座山没有危险。
另外两面的山跟这座截然不同,都是高耸的,更是一座挨着一座,虽然山上东西也多,但却更危险,也就村里男人们和胆子大的妇人敢往那两面山去。
赵三河被她的想法弄得一愣,“怎么突然想到买山了?咱们要这山也没用啊!倒不如买些良田,咱家现在人多,也种得过来,再不济去镇上再买个铺子,租出去也能来钱……”
怎么那么想不开要买山呢!
总不能买了山上那些树当柴火烧吧!
林彩云也是一样的想法。
当下的人都觉得良田越多越好,如此才能吃饱饭!
赵宛舒:“因为有用啊!爹爹,您帮我问问苗叔嘛!”
赵三河欲言又止,但看赵宛舒这坚定的模样,他满腹心事,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