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穿着红色的裙子, 裙子的摆大，在夜风里随风飘扬，飘起来露出里面的牛仔裤。
最要命的是连衣裙是无袖款式, 池月的肩膀与胳臂整个晾在外面，暴露出来的皮肤很白皙, 底下却藏着肌肉, 效果跟庄白桦身上的外套样, 直视吧, 觉得辣眼睛，不看吧, 又忍不住。
洛振铎的心情尤为复杂，他脱下自己的衣服, 给池月穿上，压着怒气问：“你们怎么会样？”
庄白桦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女式外套, 愣了愣，说：“没什么，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他说着，准备把衣服脱了, 池月突然转身, 手搭在庄白桦衬衣的领口, 边给他扣扣子, 边说：“我解开的, 由我来给你扣上。”
洛振铎听了话再次表情空白，陈秘书在心里腹诽着“妖妃”，对庄白桦说：“庄总，回去吧, 剩下的我来安排。”
庄白桦由着池月把他的扣子扣上，干脆女装不脱了，大晚上怪冷的，件衣服还挺暖和，他说：“不用安排什么，事情已经结束了。”
他转向洛振铎，说道：“你不要再追究，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基本上我们没有什么损失。”
洛振铎嘴角下压，眼睛里隐隐有怒气，看着两个人的衣着说：“叫没损失？”
陈秘书补充句：“我们还报废了两辆车。”
庄白桦：“……”不要提醒他，肉疼。
他对洛振铎说：“带小月回去吧，我可以保证他没出事，至于其他的，你就当是一个误会。”
洛振铎深深地望着他，了会才对池月说：“来。”
池月乖乖走到父亲身边，洛振铎带着池月跟庄白桦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便起离开。
庄白桦知道，洛振铎现在选择不问，不代表他不管。以他的身份，他回去一定会把件事彻查到底，估计卫丛森的拳馆保不住。
不，卫丛森身后的势力太大，想躲起来应该也比较容易。
陈秘书见洛家父子已走，小心翼翼地看着庄白桦，说：“庄总，那我们也回去吧。”
庄白桦想了想，说道：“还有件事，我们先去警察局趟。”
就这么放卫丛森走太便宜他，他们被绑架，需要俄罗斯人付出一部分代价。
向公安部门报案，扫黑除恶专项整治组应该很高兴，之后俄罗斯人再想出境，估计需要费点功夫。
总裁想做的事，陈秘书当然不会阻拦，只是当庄白桦大步往车辆那边走的时候，陈秘书跟在后面小声说：“庄总……要不还是先换衣服吧，么去警察局，有点奇怪。”
庄白桦：“……”陈秘书说的对，他又把女装的事忘了。
洛振铎那边把池月领上车，车辆返回洛家。
路上洛振铎紧抿着嘴唇，不怎么说话。
在即将抵达洛家的时候，他让司机停下车，把助理招来吩咐通，不会，助理拿了套衣服来。
洛振铎把衣服丢给池月：“换上，就这么回去会吓到你奶奶。”
池月二话不说，直接在车里就把身上的裙子扯下来。
洛振铎把头扭到一边，不看辣眼睛的画面，支着下巴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黑夜。
池月换着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传进洛振铎的耳朵里，他忍不住问：“为什么每次你和白桦在一起，总会发生稀奇古怪的事？”
池月回答：“大概是因为缘吧。”
洛振铎被噎住，无言以对。
他想说，既然两个人凑起会出这么多事，那就不要老待在一块了。
但他没有立场说种话。
股火窝在洛振铎的心里。
池月换好衣服，再次成为干干净净的青年，洛振铎望着儿子的黑眼睛，他的气慢慢平顺下来。
池月发现危险第个想到的是他，说明相信他，依赖他，让洛振铎有身为父亲的满足感。
样就行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选择当鸵鸟的洛振铎伸手揉了揉池月的头发，清浅地笑了笑。
车辆快抵达洛家，洛振铎和池月从车上下来，走进宅子里，发现洛夫人还等着他们没有睡。
洛夫人看见池月，连忙迎上去查看他有没有出事，池月简短地解释了下，隐去很多细节，洛夫人见他完好无损，才松口气。
“已经不早了，折腾了半天，早点休息吧。”洛振铎发话，让家人去睡觉。
洛夫人才想起件事，拉住池月：“今天有件你的快递送到家里。”
池月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问：“是什么快递？”
“我没拆开，对方也没有留地址。”洛夫人么说着，让家里的帮佣把快递包裹拿过来，“扫描过，里面是一些纸。”
洛府的安保系统做得周密，切从外面进来的东西都会经过保全筛查，池月的快递通了检查，说明包裹是安全的。
池月说：“大概是朋友寄来的东西。”他当着洛夫人和洛振铎的面拆开包裹，文件袋里果然是一些纸张。
池月笑了笑：“确实是大学社团里的朋友寄来的，是他的些画作，他想让我看看。”
他边说，边扬了扬手里的纸张。
洛夫人飞快地扫了眼，看到纸上面有些图案与线条，的确是画，她没有在意，对池月说：“那早点休息。”
池月甜蜜地笑着，对洛夫人说：“奶奶晚安。”然后转向洛振铎，“爸爸晚安。”
说完，便拿着画回去自己的房间。
洛夫人摸摸自己的脸，欣慰地笑：“小月个孩子，好甜好贴心。”
洛振铎点点头。
庄白桦都认同的孩子，确实没话说。
洛振铎又想到了庄白桦，庄白桦穿女装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他阵心梗，干脆直接回房睡觉。
池月走进卧室，才把手里的画拿起来，仔细查看。
那些画一共有三张，第一张画的是偏瘦的青年带着拳套在擂台上打拳，青年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衣服因为他的动作而皱起，些细节都画得栩栩如生。
第二张画的是同个青年，只不青年穿着红色的裙子，人物形象在英气与艳丽中摇摆。
第三章就比较滑稽了，上面画着个大大的头像，看不清画中人的容貌，因为整个头像戴着墨镜和口罩，脑袋上还包着圈围巾。
每一张画都没有落款，只在落款的位置上写着三个字“致池月”。
回不写信改画画了，池月哼了声。
三张画详细地记录了池月在不同场所的模样，真实得宛如用照相机拍下来的照片。
如果不是长期关注他生活，并且时刻跟在他身边的人，不可能画出这么真实而细致的画作。
池月起身，找了个打火机过来，站在房间里把那些画纸张张地点燃。
鲜亮的火光照着池月的脸，光影在他的脸上诡异地跳动。纸上的颜色与线条被闪着火焰吞噬，跟随着纸张起，慢慢变成灰烬。
池月打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把那些灰烬扬起，细碎的黑色尘埃散落到房间的各个地方。
明天要找人来吸尘了，池月漫不经心地想着。
后来庄白桦真的去警察局报了警，据说延误了卫丛森出境的计划，给他制造了不麻烦。
但是卫丛森还是回到了俄罗斯，见到母亲，就被母亲暴揍一顿。
至于庄白桦为什么知道，因为这都是卫丛森自己在微信里说的。
现在这年头就算相隔万里，能通网络交流，卫丛森时不时发些消息过来，庄白桦有时候回复有时候不回。
那家拳馆真的被洛振铎找了麻烦，卫丛森不忍看着拳馆倒闭，干脆跟池月打了个商量，要把拳馆低价转让给他，样以后池月就有地方练习拳法。
池月转头去找洛振铎要钱，洛振铎呆了呆，出钱把拳馆买了下来。
事情好像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卫丛森在欧亚大陆的另一端继续奋斗自己的人生。
庄白桦隐隐有了个预感，几天睡觉之前都非常注意，吃些安神的食物，还喝了牛奶。
但是不出他所料，梦境还是如期而来。
次的梦，果然是关于卫丛森的。
梦里的卫丛森比现实中的要颓废多，他袒露着肌肉发达的上半身，眼神阴郁，坐在擂台前，戴着拳套，粗粗地喘气。
他对面前的人说：“我把我会的切都教给你，如果你遇到我发狂，我希望你能制止我。”
他的语气带着苦涩：“如果你制止不了的话，你甚至可以用武器杀了我。”
站在他对面的池月不说话。
次梦境中的池月比之前还要沉默，整个人毫无生气。
卫丛森把池月当救命良药，可是负面情绪是会传染的，卫丛森的暴戾传染给池月，在他的眼睛里染上红色。
画面切换，卫丛森发了狂，像野兽一样无差别地攻击身边的切，池月出现，卫丛森倒下，倒下后抱住池月的腿脚，疯狂地用脸蹭池月的小腿，喃喃地说：“没有你，我便无法被称作为人。”
种被当做特效药的救赎太沉重了。
“你必须阻止我。”
“你必须在我身边。”
“我没有你不行。”
“我宁愿你杀了我。”
每一天每天都在重复。
最后卫丛森沙哑着声音对池月说：“跟我去俄罗斯。”
不容拒绝，没有转圜。
在他们出发的那天，池月终于出手了。
池月用一支长钢管贯穿了卫丛森的肩膀，把他钉在地面上。
卫丛森躺在地上，肩膀被戳烂，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你出师了。”他对池月说。
池月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他。
卫丛森慢慢地闭上眼，说：“其实我不想回俄罗斯，你阻止了我，真是太好了。”
“你果然是我的特效药。”
句话彻底点燃了池月。
池月钢管从卫丛森的身体出抽出来，赤红着眼睛，再次扎向卫丛森的另一边肩膀。
庄白桦从梦中惊醒，次醒来，只觉得满满的疲惫。
梦里的卫丛森和池月，关系实在太扭曲了。
池月被卫丛森加注太多责任与负担，卫丛森连生命都能交到池月手上。
并不是爱。
只是卫丛森在利用池月逃避。
卫丛森是个病人，池月并不是他的药，不是他的镇痛剂，带来短时间的麻痹效果，卫丛森的内心却渐渐在腐烂。
池月治不好卫丛森，而卫丛森依旧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池月索求，反而种腐烂传导给了池月。
最后两个人只能捆绑在一起，同时沉入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