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什么时候被机甲过脸, 这辈子没有过。
大概连做梦都想不，这破烂东西能给一拳。
师远洋吓赶紧凑过去，查看的下巴, “我靠靠靠，你没事吧？”
削薄红润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估计是磕舌头了。下巴上的皮肤淤青了一块, 眉头紧蹙。
师远洋的心揪了起来，这下更完蛋，骂了人家，的机甲了人家。
顾重阳用看向破烂, 眼神恐怖要吃人。
“、不是故意的, 你看, 系统故障, 坏掉了！”
师远洋生怕一生气把404拆了，急忙道。
一巴掌拍在404后脑勺上。
机甲十分配合地做出痴呆状：“阿巴阿巴！”
顾重阳的怒气堵在喉咙里，拳头攥死紧。
的胸口起起伏伏，仿佛竭力忍耐什么，才按捺下来。
最终没再盯着404, 转向师远洋道：“说回刚才的话，你究竟考虑的怎么？”
师远洋：“……”
底要考虑什么……
还没来及说话，机甲便用机械的系统音说道，
“检测，该alpha的信息素等级为sss级。性情暴戾, 残忍冷酷。小主人, 根据ai数据分析，和您的性格匹配度为0%，建议不要轻信。”
顾重阳猛地看向。
师远洋立刻道：“404, 你闭嘴。”
“这东西真的故障了？”顾重阳开始怀疑，“底哪来的？”
师远洋并不想让道404的来历。
掩饰带着试探地问道：“你来拜恩干什么，不是说不来的吗？”
顾重阳深深地看了一眼。
尽管非常不愿意在这台机甲面前承认，但还是不不低下头道，
“我想见你。”
的声音很低，能听出来情绪并不是很好，像是受了不少煎熬才说出这话的。
如果放在平时，说这些的话，师远洋一定开心不了。
但此刻，却感心情复杂。
难道真的像们说的，顾重阳算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咬住嘴唇纠结地说：“所以……我们还分手吗？”
顾重阳的脸沉了下来，“分手？谁跟你分手了？”
师远洋突然意识，也许己忘掉的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后退了半步，心里涌起阵阵不祥的预感：“你不是不理我了吗……而且我还骂你，我在语音里说你想分手分手吧，你不是跟我提分手了？”
顾重阳这才明白过来，己一直在鸡同鸭讲。
深吸一口气：“所以你还记不记，天跟我说过什么？”
师远洋被的眼神吓了，以为说是己骂的事。
虚张声势地说：“我、我时喝多了，说过的话都不作数！”
“不作数？”顾重阳简直想吃了。
“反正我没错……是你先……”师远洋瞬间犯怂，说不下去了。
觉这里头肯定有很大的误会，需要冷静一下，考虑要不要直接404里找回断片的记忆。
说着，臊红脸绕过顾重阳，脚底抹油跑开了。
机甲立刻跟上。
顾重阳僵在原地，感咬牙切齿。
这是要造.反？
师远洋迈着步子穿过雪割草海洋，404在旁边，缺乏机油的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离十米远的地方，远远地跟着顾重阳。
机甲咯吱咯吱偏过头，对道：“小主人，你的情绪指数波动有点大，需要我为你唱首歌吗？”
师远洋回：“你安静地闭上嘴行。”
已动把服务模式的“您”，给切换成聊天模式的“你”了。
甚至还甩了甩一身线头，试图里面找音乐连接器。
机甲透过红红的眼珠子量，说：“你在思考天底忘了什么吗，要不要我帮你恢复记忆？”
“别偷读我的想法，404。”师远洋不高兴地说道，尽管的确有这个算。
凡是404通过传输带和人体产生过链接，能读人类内心的想法。
但一般很少会主动这，不道为什么，今天没过师远洋允许这么做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大名呢，小主人？我不是很喜欢这个代号。”机甲若无其事地说道。
师远洋断，“机甲是没有喜好的，况且，代号也是你的名字。”
404默了默：“好吧，你开心好。对我而言你是无上的主，我将唯命是，永远不会反抗你的决定。”
师远洋忍无可忍：“把你的些情感文学库存都给我删了，没事读点作战方面的书。”
了一会儿，看见了院里的车队。
师远洋提醒：“一会儿见其人，你别表现的太聪明，装傻充愣行。”
毕竟在这几年内，智能机甲的研发尚且处于保密状态，怕404的出现会引起骚动。
“需要阿巴阿巴吗？”404歪了歪头。
师远洋：“……你不能不说话吗，正常的机甲机后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404惆怅地叹了口气：“行。”
果然不出所料，师远洋刚把404带回去，引来了一群人围观。
们惊叹这玩意儿的破旧程度。
“这是你捡的吗？好像是台机甲哎，居然还有发/射口。”
“感觉像是坏了吧，线路都烧断了，不道枢有没有被破坏。”
“师师，你去上个厕所还能捡这种东西，卖给收废品的也能赚不少钱呢。”
404本来静静地装死，一听说要把卖给收废品的，立即坐不住地动了一下。
师远洋忙按住，干笑道：“不用卖，可以修好的，我正好拿练练手。”
陈教授也过来了，看了看机甲道：“光看外形的话，设计的还不错，有小型机甲的雏形。你是在哪里捡的？”
“厕所旁边。”师远洋胡扯道。
陈教授摇了摇头，感慨：“不愧是装备制造之乡，机甲都能被扔在厕所。”
404的红眼睛闪了闪。
“车上有我的工具，你把搬上去修修看吧。”大发慈悲道，“不过看子是修不好了，的零件估摸着有些年头了。”
“谢谢师。”师远洋说。
不是有些年头，是有些你根本没见过好吗。
404一装要装底，索性坐在椅子上不动。
师远洋只好吃力地把拖了军车上，关上车门。
陈教授的工具包很齐全，在窗边坐下，开始给404修理身体。
“枢和外壳回华纳再想办法，”师远洋说，“现在先帮你把小问题解决掉，比如线路进水。”
404的集成电路相复杂，但正是因为这么复杂，才能在部分损坏的情况下，依然保持开机。
师远洋一边帮修理，一边思绪飘远了。
顾重阳的话底是真心的，还是只是为了把哄回去？
如果把己甩了，再假惺惺地回头找，太渣了。
但看的子又不太像……
啊，头疼，真叫人困扰。
“螺丝掉进去了。”404开口道。
师远洋回过神来，“抱歉，刚才手抖了一下。”
404说：“你在想个人，你以前不会这么粗心的。”
师远洋没好气拿螺丝刀捅了一下，“说了不准读心。”
“我猜的。”404狡黠地说。
师远洋拿没办法了。
不仅继承了顾重阳的杀伐果断，同时还具备着腹黑阴险的潜质，常让师远洋感无言以对。
这时，车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曲小北推开门跑了上来。
“师师，不好了，顾重阳和星际关系学院的起来了！屈院说要给记过！”
大喊大叫地冲进来，看见座位上的404时，吓了一跳。
师远洋立即起身道：“架了？受伤了吗？”
曲小北发抖地指着404，“你把带回来了，，不会突然咬人吧？”
404已被识破过一次，便也不在面前装，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过招呼。
曲小北张大了嘴巴。
“们在哪里？”师远洋问道。
曲小北这才反应过来，说：“指院边，刚才顾重阳突然出现，我还以为出现幻觉了，好像是来找你的。”
这么一说，师远洋便更加肯定，404说的个追踪器，是顾重阳装在己通讯器里的。
否则怎么可能么快找己。
可是顾重阳为什么要追踪？
师远洋点头：“我已见过了。”
曲小北很是担心：“师师，这人三天头犯事，你还是离远点吧。刚才有个人脸受伤了，在医疗队里包扎，谁道顾重阳过去掀了桌子，把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师远洋一愣，“的是黑皮？”
扭头看向404，404默默地别过脸去。
曲小北说：“们架的时候，屈院刚好路过，说是回去一人记过一次。”
师远洋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曲小北的视线又落在404身上，指了指道：“对了，你刚才是在修复这台机甲吗？”
“嗯。”师远洋有点心不在焉，“我骗陈教授说是厕所捡的，你千万别说漏嘴了。”
曲小北说：“可是你修复了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把交给学校，omega又不能拥有己的机甲。”
由于《星际法》规定omega不能上战场，所以们也无法真正拥有一台己名下的机甲。
师远洋完全忘了这茬，一提醒，马上苦恼了起来。
简直太要命了。
“怎么办，我能不能偷偷把带回去？”
说完后，己都觉不现实。
404又不是什么袖珍小宠物，可以藏在袖子里上飞船的种。
这么显眼，根本不可能不惊动别人。
曲小北想了想，说：“你要不托一个alpha暂时帮你保管，你发小可以。”
和们不同，alpha对机甲的所有权，像对飞行器一，拿驾照可以有属于己的机甲。
不过因为机甲价格太过昂贵，大部分人都买不起，所以一般都是用公/家的。
——傅思衡不行。
师远洋首先排除了。
高时期拿过机甲联赛名次，按照对机甲的了解程度，没分钟发现404不对劲了。
在心里一一否定掉顾重阳和严荀，这个人对机甲的了解和不相上下，必定会识破404的。
最后，只剩下最为合适的人选——易风北。
404抬头看了看。
师远洋道又在偷偷看己的想法，警告地瞥了一眼。
曲小北又和说了句话，下车出去了。
后，404活动了一下臀部，说：“你算把我送给个憨憨的alpha吗？”
“你如果实在闲无聊，或许可以试着己修复系统试试，而不是时刻偷窥我的脑子。”师远洋凶狠地敲了敲的头。
“还有，顾重阳为什么会道刚才的事情？”问道。
404是个不会撒谎的机甲，坦荡荡地说：“我你的通讯器里窃取了的号码，然后用无线设备隐藏你的号码，告诉了这件事。”
师远洋败给了，“你是一个战斗机甲，我设计你不是为了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
“你还会把我送人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
404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抬起头道：“能问个问题吗？”
“涉及隐私的话拒绝回答。”师远洋无情地说。
404说：“的名字叫顾重阳，这是你不肯叫我名字的原因？”
师远洋：“……你不要太敏感。”
“我没有敏感这种情绪，只是事论事而已。”404严肃道，“以及，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师远洋避开的红眼睛。
404说：“鉴于你一心想着把我送出去，我不不提醒你一下，最近注意精神力的使用，免我不在的时候你神衰弱。”
这么一说，师远洋才想起这个问题，困惑道，
“话说为什么我总是感精神力不足？以前也没有过这的状况。”
404摇了摇头：“我也不道，但我可以帮你记录一下，看看你在什么时间段会感虚弱。”
师远洋说：“现在没感觉，不过我还是喝点营养剂的好。”
口袋里掏出己的猫条，准备随时随地补充能量。
404按住的手：“这种营养剂效果不佳，我给你输送精神力才是疗效最好的。”
师远洋傻眼了，“你被送去保管的话，我岂不是没了移动电源？”
“理论上是这。”404说，“所以首选的办法是，你不把我交出去，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为你输送能量。”
“不可能，”师远洋立刻否定，“陈教授道你的存在，不会让一个omega保管机甲的，机甲师也不行。”
404：“哦。”
师远洋：“你‘哦’什么‘哦’，人类说‘哦’是不开心的表现。”
404冷漠道：“反正我只是一个莫感情的战斗机器。”
“别闹小脾气，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师远洋无奈问道。
404斜着眼睛看着，“第二个办法，找一个精神力比你强大alpha，让标记你，你可以获一半的精神力。”
师远洋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咳，这算什么办法……”
404一脸正，虽然其实也没什么不正的表情，
“小主人，你已成年了，不需要因为羞/耻心而刻意逃避这个话题。”
师远洋挣扎道：“我没有羞/耻……不对，你刚才说第二个方法，还有第三个吗？”
“没有，比起数字排序来，我只是不喜欢说‘最后一个办法’而已。”404答道。
师远洋：“……”
如果不是亲手设计了“永远不对主人撒谎”这一项条令，甚至有点不敢相信404的话。
这家伙很鸡贼，常会在不违反条令的情况下各种给下套。
404建议道：“适龄alpha其实并不难找，比如刚才的顾重阳，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超过95%，十分接近我和你的匹配度。”
师远洋心想因为你是按的标准造出来的。
不过没说这句话，404有些时候表现太过于像人类，让也不再单纯将只做机器来看。
“暂时不行……我现在有点尴尬。”师远洋苦恼地说。
404分析道：“一般人类说‘我不会’和‘我永远不可能’这种话的时候，最后被脸的比例超过70%，地球百科也称之为flag。”
师远洋不想和鬼扯：“我说不会不会。”
404说：“其实还有一个人选。刚才你在心里想位憨憨的alpha时，我已查阅了的资料。”
“你下次不要再擅做这种事！”师远洋炸毛了。
404不心地说：“好的，很抱歉。叫易风北，信息素是ss级，虽然没有顾重阳么极品，但和你的匹配度也达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想都别想，还有，你如果偷偷告诉这件事，我会把你的头拧下来装在屁股上。”师远洋冷酷道。
“你……太独/裁了，不能因为我是你的附属品，你这对我。”404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做作的颤抖。
师远洋思索了起来：“我要不要给你额外添条程序呢，免你对着易风北胡说八道。”
“添加程序非常麻烦，而且搞不好我可能会死机。如果我死机了，你真的找人标记了。”404立即说道。
师远洋也只是吓吓，再三警告不准乱说话后，才下车去找易风北商量这件事。
指院后，很庆幸顾重阳被院请去喝茶了，这不用和照面。
易风北听完的请求后，受宠若惊道：“你真的要把你的机甲给我保管？”
下意识把师远洋捡的机甲认为是的所有物。
师远洋内心受用，感激地对道：“辛苦你了，我会给你报酬的。”
“不用不用，”易风北红着脸说，“我很开心能帮你。”
“谢谢。”师远洋认真地说。
说完这件事，又欲言又止。
易风北看出还有话，便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师远洋犹豫着说：“你们院的顾重阳，真被记过了吗？”
听见这个名字，易风北的神色变有点古怪。
“不清楚，我和不熟。”移开视线道。
师远洋只道：“好吧，我先回去了。”
转身离开。
远处，左棠搭住顾重阳的肩膀。
“我看这小子是想挖你墙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顾重阳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盯着师远洋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幽深起来。
小兔子最终还是触碰了的底线。
几天没见，不仅单方面以为分手，还背着找别的alpha。
给了机会，让说出个答案。
然而，结果却让失望了。
顾重阳心里渐渐升起一股躁动，之前被强压下去的欲/望，像扎根一般疯。
有个声音在对说，如果不听话，应该惩罚。
把捆起来，绑在己身边，哪儿也不能去。
不能跟别人说话，不能对别人笑。
这个念头再次重新燃起时，如同熊熊烈火，席卷了的内心。
看着小家伙消失在己的视野，胸口类似于易感期的燥怒愈发明显。
每一个alpha在易感期时，都会产生失去理智的占有欲。
这一点在身上尤甚。
攻击、不安、易怒，只是没有察觉。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顾重阳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师远洋回车上后，终于下定决心。
在404对面坐下，郑重地说：“我想记起天断片之后发生的事，真的勇士要勇敢面对不堪的己。”
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哪怕己跪地哭着挽回顾重阳，都能接受。
大不了此戴面具出门。
404同情地望着：“你不会愿意记起来的，小主人。”
师远洋笃定道：“你动手，我承受住。”
404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将传输带和连接在一起。
一秒、秒……
人的指尖发出阵阵蓝光。
纷杂的画面马观花地呈现在眼前。
最后，顾重阳的话反复在耳边回响。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你总说我是坏人，你愿不愿意，在明我是坏人的情况下，落入我的圈套呢？”
“给你一段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师远洋的手开始发抖，慢慢将脸埋在了手掌心里。
天哪，原来顾重阳根本没有嫌弃！
这几天都没来找己，是给“考虑”的时间。
师远洋觉没脸见人了。
搞出这么大的误会，己活像个弱智。
捂住脸，无比懊恼地哽咽了声。
404由衷地提议道：“人类将这种情绪称之为‘尴尬’，或许你现在想脚趾抓地。不过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冲淡的，建议你短期内不要见。”
师远洋不肯把脸抬起来，呜呜地摇头，“我不想见任何人，包括你。”
“我不是人。”404纠正。
师远洋道真相后，开始担惊受怕，不道怎么面对顾重阳，太丢脸了。
但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第二天，顾重阳不见了。
去指院问了左棠，才道连来拜恩还是家里偷溜出来的。
这下更愧疚了。
左棠跟说这些的时候，眼神怪怪的，“重阳说让我看着你，没想你还挺能拈花惹草的。”
师远洋：“……没有这回事。”
失魂落魄地了。
拜恩回来后，顾重阳仍然没有来学校。
师远洋不道家里什么情况，怕给添麻烦，不敢贸然去探的行踪。
把404带了回来，暂时寄放在易风北里。
因为是废弃产品，加上故意装一副随时会死机的子，拜恩很大方地送了。
陈教授向院里报了这件事。
一台最低级的机甲，造假也有几十万，因此院里规定必须要记录在案。
白天的时候，师远洋会找地方修理。
晚上则把安放在易风北的宿舍楼梯间。
404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以前向来是享受和师远洋同的待遇，车接车送，夜里睡在己的专属小房间里。
没过几天提出了抗议，表示再这下去己要闹了。
师远洋这些天忙着实验室给偷新的外壳，已感精疲力尽，闻言把了一顿。
果然，孩子不听话揍一顿好了。
历毒后，404实多了，不再随便夜里发出哭声，让别人以为男生寝室闹鬼。
修理的时候，师远洋也旁敲侧击地问了底是谁把带来这里的。
然而404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没有人把我送这里来”。
机甲不能对主人说谎，师远洋百思不其解。
花了十来天的功夫，终于完全把404修好了。
外壳用的是实验室的低等材料，远不及以前的好。
师远洋承诺等以后帮换一身更好的。
这天下课后，师远洋照常带着404在操场上做“复健”。
链接了传输带，用精神力操控404做各种动作。
404做了会儿广播体操，感觉有些不同寻常，
“小主人，你快发/情期了。”
师远洋淡定地包里拿出阻隔剂，往脖子后面喷了下。
“平时也是这个时间，过几天好了。”说。
404却有点犹疑，“检测你的信息素浓度过高，近期注意一点，不要太损耗精神力，否则可能会延发/情时间。”
师远洋满不在乎：“你不是常给我输送精神力吗，况且我这段时间也不出学校，不会遇危险的。”
们说着话，师远洋的通讯器震动了几下。
开畅聊，看见顾重阳发来的消息。
们已有小半个月没联系了，结尾是师远洋一条可怜巴巴的道歉。
顾重阳说：【这几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师远洋激动了，“啊啊啊，找我了！”
404看了眼屏幕，笃定地告诉：“这么久才找你，不怀好意。”
师远洋：“你现在都能隔空读心了？”
“不，你看，说的是‘这几天’。”404的语气很严厉，“也是说，道你这段时间处于发/情期，是故意在这个时候约你出去的。”
“……你想太多了。”师远洋说。
边又发过来一条：【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去找你。】
404：“看吧！呵呵，alpha。”
其实如果师远洋另一个角度想，能明白为什么这么激动。
的性格模仿了顾重阳的八成，思维模式然也和更为贴切。
但师远洋没想这些，单纯觉己状态不大好。
回复道：【过几天可以吗，我这天有点忙。】
边没有再回复。
师远洋有点失望，等了一下午，也没有再收消息。
回寝室后，像往常一洗澡睡觉。
临睡前还服用了一片特殊时期使用的镇定片。
本来以为睡一觉之后，能稍微好过一点。
第二天早上，曲小北在床下喊，
“别睡了，快起来，要迟了！”
师远洋只觉眼皮沉重无比，嗓子里像撒了把沙子一干涩嘶哑。
身上的薄被已被踢了一边，脖颈和后背都湿哒哒的，出了一层细汗。
咳嗽了声，捂住己的额头，手心被烫了一下。
曲小北说：“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不道，我好难受。”师远洋床上坐起来，浑身软跟棉花糖似的，十分不舒服。
曲小北赶紧道：“你先下来注射一针抑制剂，今天是黄的课，要随堂期考，不能不去。”
黄出了名的变/态，不管请什么假都会把平时分很低。
师远洋只好下床穿衣服。
的脚步很不稳，仿佛随时要摔倒。
曲小北拿出抑制剂帮注射，担忧地说：“你能行吗？看子不像是发烧，你这信息素的味道有点大。”
“帮我多喷点阻隔剂。”师远洋有气无力地说。
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凉水，感觉体内的躁动缓和下去一些。
人匆匆忙忙背上书包，跑了教学楼。
考试开始的时候，师远洋又觉气血翻腾起来。
期考是单人单座，周围空荡荡的。
整个人热像是身处火炉一般，但空虚的环境让感很没有安全感。
种漂浮、不安和微微的恐惧，几乎让R 04;心态崩盘。
好不容易捱了考试结束，连午饭都不想吃，和曲小北说了一声，己回了寝室。
回房间后，第一件事是找了床被子，把己裹起来。
下正值十月份，宿舍里开着冷气。
浑身大汗，却总觉想上床躺着，或者缩在某个角落里。
这不正常。
师远洋即使再神志不清，也察觉己的不对劲。
估计是近期精神力退化的厉害，真的导致发/情期延了。
好在现在是白天，跟宿管阿姨说了一声，让她帮忙把404带过来。
阿姨带着404进来时，闻了闻房间里的气味道：“师师，你们这里的信息素味道也太浓了吧，没有抑制剂了吗？”
“有的，我等下再注射点。”师远洋虚弱地回答。
己期待在这个环境里，已闻不信息素的味道了。
阿姨一，404过去单膝跪在脚边，查看的状况。
“我浑身都难受，使不上劲。”师远洋迷迷糊糊地说，“有点想……”
顿了顿，想什么呢？
这话是无意间说出来，却己也不道己想什么。
慢慢地，模糊地抓住了丝渴望。
信息素，是信息素。
不是己的信息素，而是白松香。
渴望白松香的味道，可以安抚脆弱不堪的神。
渴望被种味道包裹、缠住。
回忆起天在罗姆湾，alpha身上好闻的气味将笼罩住。
一刻瞬间明白了，己缺乏的是怎的安全感。
——想要顾重阳给的安全感。
这个念头控制不住地在脑海里盘旋，声音大连己都受不了了。
404必然已感了的想法，但是却没有主动开口。
己的胸腔里取出输送带，说：“我帮你输送精神力。”
师远洋握住冷冰冰的手，低声道：“404，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404想都没想，拒绝了，“不行。”
师远洋抿了抿干皮的嘴唇，可怜兮兮地看着，“一件小事，你只要帮我这次，以后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不。”404固执道。
师远洋心间一阵潮涌，四肢愈发酥麻。
强硬道：“机甲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别逼我给你下命令。”
404咬住嘴唇，尽管这个动作在机械的脸上，看起来并不明显。
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道：“你说吧，什么事。”
师远洋吞了口唾沫，小声说：“你能不能去指院的晾衣房，帮我偷一件顾重阳的衣服回来？”
“不能，机甲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404严词拒绝了。
师远洋哀求了半天，还是死守己的面子，坚决不答应。
最后，师远洋实在熬不住，只硬着头皮拿出通讯器，给顾重阳发消息。
【在吗，我现在又有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