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师和老鸭嗓他们吗?”我着急问道。不怕一个一个来,就怕一起来。我们两个人他们三个人,更何况还在他们地盘上。院落中大大小小的房间有十几间,要是都冲进来,我们毫无胜算。
“都在里面。搞不懂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后来在案件的审问中,才知道当晚一群人袭击国安的时候,外面有人放风,发现情况不妙后立马打电话给邱大师报信。被我们铐起来的小子就是第一个先到这里来检查的,即使他不大叫,邱大师见他迟迟不来汇报,他们迟早也会赶过来的。
“快关灯。”我的第一反应是叫离开关最近的王组长关灯,因为黑暗能帮我们争取一点时间。三个人的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在离门口大概五步左右的距离停下来。随后听到三人之间窃窃私语。
不到五分钟,邱大师恶狠狠地率先开口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叫什么,但知道你们肯定是国安的人。识时务的马上放了我的人,不然不要怪我们鱼死网破。”
“国安不接受罪犯的任何谈判,识相的乖乖伏法,不然不光是袭警,还要加上蓄意谋杀警务人员的罪行,哪一个你们都承担不起。不愿参与的人按照被迫从犯酌情处理,一意孤行的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王组长短短的两句话就把后果说的清楚透彻,同时还起到了威慑的作用。如果再完美一点的话,应该还能从激化敌人的内部矛盾。很多犯罪嫌疑人都是赶鸭子上架,被胁迫,被拖下水的。至于外面几个人是怎么想的我们不得而知,但外面的人沉默了数十秒,紧接着隐约听到似乎是有人表达想退缩的意思,被邱大师训斥为窝囊废,以及没用的东西。
在门旁的王组长朝我比划了一个喝酒时划拳的手势,示意外面已经有八个人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说不怕,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眼下的形势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拖”字诀,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最好能拖到特警到这里。既然要拖,那我也不能闲着,王组长是以犯罪成本的高低来威慑。我可没王组长那么本事,对犯罪处罚的条条框框烂熟于心。但我可以从寻常人的角度去引导,越是接地气的话语,越能让别人感同身受。
想了几秒,朝外喊道,“我们手上现在有你们三个人,还有你们苏拉教的镇教之宝,我倒要看看鱼死网破是吓唬我,还是在吓唬你自己。”
我的意思是告诉他们我们手头上有他们的人,这样势必会让他们花时间去清点人数,起到了拖延时间的目的。另外告诉他们,我手上已经拿到了他们苏拉教的编钟还有音叉,但凡敢轻举妄动就破坏掉,苏拉教没有了这个镇教之宝想再创辉煌,一点希望都没有。
不知道是邱大师看穿了我“拖”字诀的面目,还是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所有的坏人都不把下面人的命当命。仅仅沉吟不到半根烟的功夫就朝我们说道,
“休要做那困兽之斗,交出东西,留你全尸。我这个人没有耐心,倒数十秒,不主动交出来我就进来自己拿。”咄咄逼人的口气,真的不晓得他们哪来的底气和胆子。
王组长悄悄挪到我的身边,小声说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他手上有枪。而且开过枪的,我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九、八、七 ... ...”外面传来倒数的声音。
“我在开关旁守着,等会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就开灯。所以我们要珍惜这短暂的几秒失明。擒贼先擒王,我负责拿住邱大师,以此要挟他们,尽量拖延时间。你保护好东西,乘乱逃出去。”王组长一脸冷意,斩钉截铁。没时间给我们商讨与争辩,我点点头。
“你有什么话,需要我传递给芮恩然后告诉吴晓萌的吗?”
“都没开始过,何苦让她徒增烦恼。”王组长明白我的意思,先不说能不能擒住邱大师,能活着等到救援都很渺茫。有什么遗言的话,趁我现在还活着,可以马上传递出去。但王组长的心态比我要成熟,已经没有了情侣间爱得死去活来的浪漫情节,与其让别人烦恼,还不如一个字都不要说。理性的男人不讨巧,感性的男人没有吸引力。前者说的是王组长,后者应该就是我自己。
“四,三 .... ...” 王组长回到门旁的开关位置,我来到门的另一边蹲守。
我闭上眼,神念芮恩,“我们等不到救援了。帮王组长带句话给吴晓萌,之所以不让她出外勤是因为担心外勤太危险,她还很年轻。剩下的就是我想对你说的,生死祭中若有一方死亡就会自动解除,过了今天你就自由了。你从不欠我什么,感念和你一起经历过的所有,来生再见。”
王组长对吴晓萌的爱意,我无法代为表达,只能替她解开困惑。对于芮恩我不想托付什么,既然要解放她,就不要再给她任何道德上的绑架,比如照顾我的父母之类的... ...
“你怎么了?说什么胡话呢?”脑海中,芮恩在咆哮,如果我们是打电话的话,她绝对不会这个态度。但我们此时用的是心神相通在交流,她能完全感受到我此刻心中是万念俱灰,以及对她百般的留恋。
“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我早就估计他们会这样,让开了门的冲击面。只感到有一群人冲进来,电光火石之间,王组长打开了灯。因为我们提前商量过,所以做了准备,用最快的时间适应了从黑暗到光明的过度。冲进来大概有十几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东西,多的是棍棒,也有菜刀匕首,基本上都集中在屋子的中间。邱大师怕死,尾随在人群的最后,也正是这种怕死的心态给了王组长机会,因为人群的最后就是离门口很近。
王组长一个猛虎下山扑向邱大师,奈何地上有我们之前丢弃的一个耳机,猛虎下山讲究的就是爆发力,需要借助脚掌对地面的冲击反向让自己以猛虎之势扑向猎物。但借力的右脚正好踏在耳机上,脚下一滑,耳机反向贴着地面朝我滑行过来,王组长身形与速度受影响。加上耳机与地面的摩擦声暴露了他的位置,邱大师往右一闪堪堪避过。王组长见抓不到邱大师,索性反向锁喉拿住邱大师原来位置偏左的一个年轻人。
众人见后方有声响,都纷纷转身回头观望。其中有两个人上前解除被我们先前铐上同党,手铐他们是打不开的,只能先把嘴里的袜子拿出来。
“呸,呸,... ...邱大师替我报仇,这两个警察不死,我们都没有活路。”袜子在屋顶还有地上踩过,应该很脏,这小子一个劲地朝外吐口水。
“你们别过来,不然看我不拧断他的脖子。”王组长说完就要随时做出格斗中最残忍的断脖必杀技,右手托着敌人的下巴,左手按住头顶,只要左右手朝相反方向一齐发力,脖子的脊椎瞬间错位,必死无疑。
邱大师冷笑了几声,举起手枪,不给任何人时间思考,朝着自己的人身上连开三枪。王组长和那个年轻人应声倒地,年轻人双眼圆整,死亡前惊恐的表情被完好地定格住。王组长口吐鲜血,只见他朝我张口想说话,但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流出,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清。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邱大师手段残忍,毫无人性。
看到脚边的耳机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在众人还处于邱大师残忍手段的惊讶之中,我快速地蹲下身子捡起耳机,刚带上,就被邱大师发现。
“你想干什么我很清楚,去死吧。”还没说完,就朝我开枪射击,因为距离太近,知道避不开,就下意识把编钟护在胸口。编钟差不多有成人的三拳大小,邱大师没有受过枪击训练,但架不住距离短,子弹朝我胸口飞来,击中编钟的边缘改变了方向,从我的右胸穿过肋骨破体而出。此时编钟被子弹击中,青铜振动,声波频率远超常人所能承受,瞬间全屋的人应声倒地,口吐鲜血,不停地抽搐。我的耳机应该是充电的,帮我屏蔽了大部分的声波,但因为频率太高,也瞬间烧毁,呛人的黑烟从设备里不断往外冒。
我慌忙用手捏住编钟,让它消停。确认不在振动之后,才伸手拿下头上的耳机。着火的耳机烧焦了我的头发,连带着我的皮肤。右胸传来的疼痛让我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估计是伤到了肺叶。鲜血不断地往外涌,我习惯性地想确认掌教交给我的东西有没有损坏。伸手入怀,东西还在,看着地上的王组长,灵机一动,掏出那块玉,放在他的额头,然后掏出打火机焚烧符纸。大量的血液流失,让我头晕目眩,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