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吴晓萌在收拾桌子,我和王组长准备夜潜苏拉教。芮恩从吃饭到现在一直都沉默不语,期间打了几次电话。我估计这些年她自己也在暗中调查自己的父母失踪,现在有了线索肯定是在重组当年的情形。父母对每个孩子的重要程度不需要我多说,特别是芮恩被无情了剥夺了二十多年。我准备好之后,在出发前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乔木,你是不是跟芮恩闹情绪了,我看她闷闷不乐一个晚上了。按道理今晚她会领队去调查的。”王组长一边开着车,一边调侃地问我。芮恩情绪不好的真实原因我不想多说。听他的意思重点不在于芮恩为何闹情绪,而是我和芮恩之间的关系。
“王组长哪只眼看到我们是情侣了?”
“骗别人可以,可骗不了我。”
“还是因为我身上有她护肤品的味道?”我打趣道,顺手递了一根烟给他。男人在一起除了喝酒,撸串,洗脚,大多数就是抽烟,很少有两个男人什么都不做在那里干聊。
“这只是一个点,不足以证明我的推断。我发现你的眼神一直都在她身上徘徊,不要说我,就是吴晓萌也看得清清楚楚。”王组长深吸了一口烟,接着往车外弹了一下烟灰。
“那也只能说明是我单相思啊!”我发现他的推断有很多漏洞,既然是聊天,到地头还有几十分钟的车程,我戳戳他。刚开始不了解他,现在混熟了,发现他跟张然差不多,骨子里有种看人笑话的意思。
“你们来之前我可是打听过芮恩的消息,从上海那边的获取的信息是,芮恩是一个精明能干,雷厉风行,快人爽语的。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一个难对付的领导,做起事情来不近人情,没有人味。这样一个领导怎么对你这么温柔呢?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真的吗?我好想没这种感觉啊!”
“切,得了便宜还卖乖。”王组长不屑地朝窗外吐了一口唾沫。
“那你和吴晓萌之间是不是也有情况啊?”我不满地反问道。
“这个...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啊?”看他难受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不会是有读心术吧?”王组长有些惊讶,被人看穿是件很尴尬的事情,特别是在感情问题上。现代社会有很多情感分析师给人家讲情感,分析爱情,为何看似说的很有道理,但一咨询就差强人意呢。那是因为谁都不愿意向第三方或是第三人敞开心扉,在叙述的过程中多少都有些删减,甚至为了面子还有添油加醋以及美化自己的嫌疑。情感分析师再牛逼,还牛逼的过医生吗?医生的望闻问切中“问”是关键的一环,患者在“问”的环节都不老老实实地回答,又如何能让医生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可不会,但你那点花花肠肠还配用上特异功能嘛?”
“你咋看出来的?我一定要听听,不然太明显得有多尴尬。”没想到一下子反客为主,我不禁有些得意。
“银川国安虽然人少,但你偏偏留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组里,不就是想保护她嘛。我虽然进国安也没几天,但深知国安所处理的事情都是非常理能破解的,而且越是这样的事情,风险往往越高。你留她在自己的组里面,只让她做些文职的工作就是不想她跟你一样冲在一线。你还记得晚上我们走之前吴晓萌看你的眼神吗?充满了怨恨,她应该一直都在期待出外勤。今天可能是芮恩也在,她不好意思直说,正好留下来陪芮恩。”
“你观察的很细心呀,没想到只来一天就看穿我谋划了几个月的事情。”王组长有些气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还不解心中的烦闷,找我讨要烟抽。乡下的路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我们也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没有开车灯。我点上一根烟,递到他嘴边。
“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我感觉配不上。再说我也不知道人家在学校有没有谈了男朋友。”一句话抽了三口烟才说完,一幅深沉的样子。王组长应该只比我大一两岁,但心态似乎比我大七八岁。
“是不是傻,你觉得她在国安之后有时间谈恋爱吗?”说出这句话,让我想起当时问芮恩有没有男朋友时的场景。银川国安虽然比不了上海国安的规模,但王组长他们人少啊,相比之下我们在上海应该是负责一个区,而他们是负责一个市,工作任务比我们小组还要重。特别一些宗教信仰多元化,民风不开化的地方,神秘事件一点都不少。有些事情可能是以讹传讹,但国安的人员接到任务后就必须要出外勤。
“让我纠结了好久的事情,到你这怎么一句话就摆平了。”王组长如释重负,还不忘夸奖我。
“还有一个观点,你是不对的。什么叫不想被对方发现,喜欢就说啊。藏着藏着,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黄花菜不就是凉拌的嘛?”
“你是不懂还是真不懂?”黄花菜是不是真的就是凉拌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在揶揄。
“那你大胆表白了没?”
“没。”我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哈哈。”
“哈哈。”
因为没开灯,我们开的很慢,反正也不赶时间,越晚越好。到了之后他们都休息了最好,这样便于我们翻墙头潜入进去调查。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地头,我们把车远远地停在路边,剩下的五百多米我们是步行的。天空没有月亮,只有苏拉教里面的屋子射出灯光。王组长对这里的地形和房间比我了解,我们从角落的厨房后面顺着抽油烟机的管道往上爬,到了屋顶之后开始观察下面的情况。
神启仪式的房间就在我们右手边第四个房间,屋顶都是琉璃瓦,背阴的地方还有很多积雪没有融化完,担心太滑会掉下去。我们商量了一下,把袜子脱了套在鞋上走。还别说这么一弄,走起来心里踏实多了。为了防止下面起夜的人看到,我们猫着身子一步一个小心地往前挪。在磨蹭了十几分钟之后我们来到目标房间的屋顶。夜晚很静,而且现在不是夏天没有蛙鸣虫叫的干扰,我们隐约听到下面的房间有人在谈话。
我和王组长赶忙俯下身子,耳朵贴着琉璃瓦,倾听下面的谈话内容。因为是潜入,偷偷摸摸的,所以即使零下两三度的气温,我们贴着琉璃瓦也感觉不到冷。屋内大概有三个人,一个声音比较轻,应该是年轻人,还有一个就是邱大师,他的声音有个特点就是一口的东北音,最后一个声音应该是一个瘦子发出的,声音很哑,就是常说的老鸭嗓。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年轻人说道。
“随时都可以。”老鸭嗓回答道。
“你们确定吗?大哥二哥都没回来,我们这样会不会有风险?”邱大师似乎不同意他们的做法。之后屋内沉默了几秒,应该是在思考。我和王组长对视了一下,谁都想不出他们在商量什么,以及到底想干什么。眼下只能静静地等待他们的下一步操作。
老鸭嗓率先说话,“我跟踪了他们一路,亲眼看见那一男一女进了银川市国安的办公室。为了不被摄像头拍到,我没有继续在门口等待。在我走之前他们都没有从里面出来,应该就是国安新来的人。所长不是跟我们说过,上头将会从上海调过来两个人。我看准没错,就是他们俩。”
听到这,我后背冷汗直冒,没想到我和芮恩这么早就暴露了。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他们发现的那么快,即使是所长提前告知他们了,但他们也没那么快就知道我们长啥样啊。因为国安的调遣都是有文件的,内容中绝对不会有调遣人的姓名还有照片的,只有警号,警衔,还有接头的内部密令。难道是有人一直潜伏在国安的门口蹲守吗?这也不对啊,一般国安所选择的地方都是周围没有建筑,视野非常好的地方。即使银川国安的地方是老式纺织厂改造的,但周边过去的老房子都推掉了。有人潜伏就是找死,因为没地方可以藏。我看着王组长,他也遥遥头,皱眉思考着。
“要不是我眼尖,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我带着那个女的从里面出来,没想到那个男的倒伏在地上,样子就是神启仪式中入定的样子。以前只有在房中的人才会有这个状态,没想到他在屋外也能这样。所以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让你去跟踪他们。如果他们不是国安的,那就是同行想过来挑事的。此人一定有什么本事是我们还不知道的。”邱大师一幅幸灾乐祸的口吻。
现在终于知道我跟芮恩是哪里有破绽了,就是那天神启仪式,我因为跟芮恩签过生死祭,心神相通。芮恩进入入定之后,把我也带进去了。然后邱大师就发现我们很可疑,叫人跟踪我们,最后我们大意了,回去的时候直接进的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