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泽在家里休息的时候,燕海市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里,一个穿着唐装、布鞋的男人正在晨练。
这个男人正是威哥,前两天他杀掉徐春梅、获得关于孙泽的信息之后,却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这两天一直没有对手下提起这件事,仿佛杀掉徐春梅对他来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阿来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并没有多问,他只是威哥手下的一个小弟而已,虽然这几年因为敢打敢杀,再加上对威哥忠心耿耿,他渐渐受到威哥的重用,但他的身份仍然只是一个小弟,阿来很清楚这一点,作为一个小弟,只需要做到听话就行了,妄想去揣摩大哥的心思,那就是找死。
此时废弃工厂里只剩下阿来带着两个小弟把守着工厂大门,注意着工厂外面的情况,干他们这一行的必须要时刻提高警惕,毕竟做的都是一些违法的事情。
威哥在工厂大厅的空地上做完晨练之后,他闭上眼睛,站在空地中央,深吸一口气,平举双手,缓缓下蹲,做了一个标准的马步,并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马步是武术的基本功之一,武术界有名的形意拳、太极拳、八卦掌皆是以此为基础。
一个人的武功是否高强,从他的马步就可以看出来,这是武术界公认的常识,马步扎得越稳,时间越长,越能证明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好,普通人往往连三分钟的马步都扎不好。
威哥维持着马步的姿势已经半个小时了,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正在进行一场冥想,慢慢地一股逼人的气势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如果一阵狂风在工厂大厅盘旋。
忽然,威哥睁开了眼睛,接着他“唰”地一声收回双臂,然后猛地向前方挥出一拳,像一头猛虎突然挥出巨爪。
一阵细小的空气炸裂的声音从他挥出的拳头上发出,紧接着肉眼可见的,空气中出现了一阵阵的波纹,像是平静的湖水被一颗小石子打出阵阵涟漪。
波纹撞在工厂大厅角落的一台废弃机器上,“轰”地一声,那台机器被打成一团废铁,机器表面出现了一道道仿佛刀割一般的伤痕。
挥出这一拳后,威哥从蹲马步的状态中站了起来,他看着自己这一拳造成的伤害,脸色闪过一丝不快,嘴角的那条疤痕像一条蚯蚓般扭动了几下,似乎并不满意自己这一拳的破坏力。
阿来从旁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条毛巾
递给威哥,尊敬地说:“恭喜威哥的虎形拳又精进一步。”
威哥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摇头说:“不行了,身体老了,要是放在十八年前,那台机器早就被这一拳中的猛虎之力撕成碎片了。”
阿来恭敬地说:“不,威哥还年轻,以威哥现在的实力一定可以在国内武术界排进前十。”
“你太小看国内的那帮老家伙了。”威哥把毛巾递给阿来说:“据我所知,国内武术界,光是达到内劲大成的就有十几个,形意门有三个,八极拳有四个,而太极拳的门主张阳秋,几十年前就已突破内劲大成,达到了化境。”
说着,威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而我才只不过刚刚练出内劲罢了,连内劲小成都算不上,放在国内武术界,我只是个小角色,远远比不上国内那些真正的高手,正是因为如此,几年前我才会选择去国外发展。”
听完威哥的话,阿来不仅暗自心惊,如果威哥这样的实力放在国内都只能算是个小角色,那国内那些真正的高手的实力也太可怕了。
威哥说完走到一边,坐在大厅里的那把廉价塑料椅子上,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问:“秦鸿远怎么样了?再过几天就到日子,他的家人还没把赎金送过来吗?”
阿来点点头说:“那老头脾气还是很硬,一点也不配合,让他打电话问家里要钱,他就是不打,好像一点也不怕死,真是奇怪了,之前绑了那么多有钱人,哪个不是痛痛快快就把赎金交出来了,我还没见过哪个有钱人像他那样硬气的。”
威哥抽着烟,笑了笑说:“你不了解秦鸿远,这老头当年可是当过兵打过仗的,心理素质当然比普通人要好,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向你低头。”
阿来不以为然地说:“我看他就是装出来的,这种人打几次就服软了,可惜威哥你不让我们对他动手。”
威哥抽了一口烟,收起笑容,慢慢把烟气吐出来说:“阿来,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但你要记住,有些事是能做的,有些事是不能做的,无论你做什么事,心中一定要有个底线。”
“秦鸿远当年是军人,是为保卫国家出过力的人,咱们现在虽然受人所托要对付他,但我从心里尊敬他,所以我就是让他死,也会让他有尊严的死,你明白吗?”
阿来在旁边毕恭毕敬地听完之后,说:“好的威哥
,我明白了。”,接着他又问:“威哥,这秦鸿远最后必须死吗?”
威哥点点头说:“没错,这几年他在燕海市太过顺风顺水,有人看他不顺眼,跟我说要花一千万买他一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他必须死。”
“那咱们为什么还要找他的家人要赎金,直接杀了不就行了。”阿来听完之后有些不明白。
威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钱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一千万还远远不够,我要在他身上多赚一些钱。”
“原来是这样,威哥英明。”阿来听完恍然大悟。
“不过现在秦鸿远这老头就是不肯往家里打电话要钱怎么办?”阿来又问道。
威哥问:“前两天我不是让你们给他的家里打电话了吗,他的家人是怎么说的?”
阿来说:“前几天通知他的家人的时候,他儿子说会马上把赎金送过来,但是今天他家里又改口了,说没有秦鸿远的吩咐,他们是不会轻易把赎金送过来的,要求和秦鸿远通电话,我把电话给了秦鸿远之后,那老头立刻命令他的儿子不要送钱过来,说就算死了也无所谓。”
威哥摸着他嘴角那长长的疤痕,咧着嘴露出了十分残忍的笑容:“把秦鸿远请过来,我亲自和他谈谈。”
“是,威哥。”阿来答应道,说完,他叫上一个小弟,向废弃工厂的后面走去。
不一会儿,阿来和那名小弟两人押着一个老头走了过来。
这个老头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头套,虽然被绑了好几天了,但是他的脚步依然沉稳,显然有着很好的身体素质。
老头被带到威哥对面,阿来强迫他坐在一把廉价塑料椅子上,然后摘下了他头上的黑色头套。
这是一名大概有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说他是老头是因为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白的,脸上也有一些皱纹,看起来年级比较大,不过他的身体始终挺得笔直,一点也不像一个六十岁的老人。
头套被摘下来后,老头因为不适应瞬间变强的光线而眯上了眼睛。
等他慢慢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坐在他对面的威哥,眼中精光一闪,问道:“你就是他们的老大吧,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对付我的?”
面对他的质问,威哥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笑了笑说:“秦鸿远,你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