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臣什么也没说, 拿起购物框去近的货架横扫一堆货物，又在顾明音准备扫码时撞开个人高马的男人，重新夺回位置。
咚！
他用力把框子丢放到收银台, “结账。”
男人的目光扫他, 虽然没说什么，但能从表情中察觉到一丝明显的不爽。
男人捞起盒避孕套, 手臂横挡在赵墨臣脸上, 把东西递到顾明音跟前：“先结我的。”
赵墨臣把面前的框子往前面推了推, 冷笑一声, 道：“你这么喜欢插队，不如直接去阎王爷插。”
“操、你妈！”这句话终惹恼男人, 掌狠狠拍上桌面，仗着身高力, 手掌轻易举揪住赵墨臣的衣领将他硬拽起来。
这人脸上有几道疤, 左胳膊纹青龙，右胳膊攀白虎，一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站在柜台的顾明音沉默着伙人交锋，面上不显露, 心底已经开始兴奋起来。
——这开始走剧情了？
“老子不但能插阎王，还能插.腚.眼，小崽子你要不要试试？”男人边说边步步紧逼。
男人嘴一股酒气，赵墨臣心直泛恶心。
他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顾明音正在, 股恶心又变成莫名的羞耻与难堪。
赵墨臣反手是反抗, 然他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一个一米八.九, 满身膘肉的成年人的对手，点挣扎完全是蜉蝣撼树，对他起不来丝毫作用。
见此, 男人后边的同伙开始笑：“强哥，仔细这小子长得怪顺眼的，是你口。”
“年纪小是小了点，但也不是不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连笑声都是羞辱。
赵墨臣哪受过这种委屈，一时间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赵墨臣倔强抿唇，仔细唇角都在抖。
顾明音毕竟不是古早文中的角色，算讨厌赵墨臣也不太见得他被人欺负，这事落在谁身上都不太好受。
热闹也够了，现在是时候出面帮一下，顾明音刚拿起手机，见被称为强哥的人上下量他，笑得猥琐：“小子，你身材虽然不行但是挺可爱的，要加入我们吗？”
这句话终点燃他一直紧绷的神经。
赵墨臣曲膝对方下门攻去，哪想对方早有准备，把他掀翻在地是用力一脚。
赵墨臣痛得闷哼，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他突然想到了顾明音，不禁自朝着她去，眼神中带着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楚楚可怜与哀求。
不得不承认，顾明音的确对男角出了几分怜悯。
“喂喂喂，这几位顾客，你们到底买不买东西？要是买东西赶紧买，想架去外面，你们要是再在我店闹，别怪我110报警了啊。”说着晃了晃手机。
她说起话来根本不带怂，也不怕这伙人做什么。现在是高峰期，周围人来人往，谅他们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街道闹。
伙人总算注意到身边还有个收银员。
强哥把嘴的口香糖吐到地上，目光凶恶地扫她的脸，又对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赵墨臣诡异一笑，拿起盒避孕套，往桌上丢了张皱巴巴的百元钞：“不用找了。”他揣上东西，招呼人离开。
顾明音把一百收起，又从保险柜给自己找了零。
她堂皇之赚取小费，让地上的赵墨臣沉默一瞬。
“你买不买？”她低着眸望过去。
顾明音的眼神很有穿透力。
赵墨臣有些不敢对视，他样低着头，委屈巴巴抿着唇，不言不语，活像是遭遇迫害的小媳妇。
顾明音知道男角的人设已经被她崩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觉得无语。
“你要是不买，麻烦把东西放回原位。”
“买。”
赵墨臣站起来，一瘸一拐来到跟前，从钱包拿出一张卡：“刷卡。”
“一共345，5毛钱是袋子，这是您的小票，请收好。”顾明音快速操作，不多时将东西全部塞到塑料袋。
赵墨臣沉默地把东西拎在手。
他扭头准备离开，顾明音随意窗外，叫住：“等等。”
赵墨臣嘲弄一笑：“怎么，还想我笑话？”
顾明音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自己卑鄙，不要把别人想的也卑鄙。”她指了指对面街角，“你没到伙人在蹲你，你现在出去要是被他们强行带走，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赵墨臣回头果真见对面守着七七八八个人。
几人或站或蹲，烟火星子点烫在黑夜，视线时不时往这边瞟。
赵墨臣心一抖，嘴上不忘逞强：“笑死，我会怕？”
“赵墨臣，你你手上个塑料袋。”
赵墨臣低头：“怎么了？”
“能不能装？”
赵墨臣感受着袋子的重量，顺着话说：“挺能装的。”
“嗯。”顾明音点头，“你也挺能装的。”
“……”
“你先在这呆着吧，要不电话叫你朋友接你，或我帮你报警。”
叫朋友，报警……
赵墨臣眼皮一跳，不行，他受不了个侮辱。
要是让小弟知道他被人性骚扰还需要人来接，接下来不用在江城混了。
“我、我饿了，要泡面，你这有热水吗？”赵墨臣碍面子不愿在顾明音面前服软，死鸭子嘴硬，“吃完我走。”
呵，好笑。
顾明音破不说破，“成，热水五块，只支持店员帮忙加热，手工费一百，给钱。”
她伸出来的手又长又细，掌心布着几颗粗粝的茧，这是经常搬货握笔写字所造成的老茧。
——样子她在这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
赵墨臣沉默不语地把钱递过去。
顾明音收好，从货架上拿了盒泡面去帮忙冲水。
店铺没有坐的地方，顾明音也不好让小孩站在外面吃，是只能让他先进入自己的收银台，让他站在面吃。
现在没有顾客，外面伙人也没走。
顾明音坐在小椅子上边复习边嗑瓜子，这种小利店是好，店长对店员要求不高，店长还明确告诉她店面的东西随吃，不要钱。
顾明音咯嘣咯嘣嗑瓜子，赵墨臣站在旁边用小叉子艰难地戳面条。
纸杯很烫，他握不住。
赵墨臣了眼顾明音，“喂。”
“这世上有人叫喂的？”
“顾明音。”
“干嘛。”
“我要坐。”
顾明音从屁股下面扯出小垫子丢在角落，“坐，别客气。”
赵墨臣：“……”
赵墨臣：“我要坐你把椅子。”
操。
顾明音吐去嘴的瓜子皮，仰起头说：“你要不要穿我身上这身衣服啊？这份工作也给你呗？”
赵墨臣不说话，闷着声一屁股坐在了小垫子上。
他捧着杯面慢吞吞嚼着面条，吃面过程中安安静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期间也有人过来买东西，结账时到赵墨臣像狗娃一样可怜兮兮窝在小小的垫子上，难免觉得稀奇。要放在别人身上他们该笑了，可是赵墨臣长得好，星眸白肤，冷的小表情拒人千之外。
“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
终，一个购物的妈忍不住问道。
顾明音边扫码边说：“别，我这是单纯做慈善。”
“啊？”
“一共52，妈拿好东西。”
送最后一个顾客出门。
顾明音又重新坐下。
赵墨臣已经窝在这半个小时，吃完泡面他也没有准备走的意思。
顾明音按耐不住，“你这吃也吃完了，还……”
“谁说我吃完了。”他面无表情从冰箱拿出一盒冰激凌，撕开，“吃完甜点再走。”
“……？”
你他妈还甜点？？？
顾明音开始佩服赵墨臣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冲他竖起拇指：“牛，你牛。”
赵墨臣不说话，安静吃冰激凌。
顾明音也懒得搭理他，反正这又不是她的地，他想待待，有本事待到明天。
利店没客人的时候会显得很安静。
顾明音垂头刷题，专注学习的她早忘记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时钟的滴答声作响，赵墨臣不由自去注意她。
顾明音沉默时会显得柔美，她的脊梁是笔直的，脖颈是纤长的，侧脸线条的每一个弧度都分外精致。她样安静垂眸，漆黑浓卷的睫毛替双茶色的眼挡去光，深邃又变得温柔。
赵墨臣倏然想起时救过他的双眼，也如这般明亮辉，他的心狠狠一跳，收回视线疯狂往嘴塞着雪糕，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消股莫名滋出来的躁动。
第二套卷子刷完，赵墨臣还没走。
顾明音伸了个懒腰：“兄弟，快十点了。”
“我还要吃宵夜。”
“？”
“你有病吧？你直接找你家人来接你不完事了。”顾明音彻底失去耐心，她起身朝外面张望，街道对面漆黑，她也不确定伙人是离开还是暂时去了别的地方，不过以她多年混迹海棠市的经验来，群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算了，我联系赵老师。”
赵老师。
赵墨臣身体一僵：“赵洛？”
“嗯，他不是你小叔嘛，我让你小叔来接你。”
“不行！”赵墨臣冲过去夺走明音的手机，“你不能给他电话。”
“为什么？”
“不行是不行。”在所有赵家人中，赵墨臣最崇拜的是小叔赵洛，他绝对不允许让小叔到他这么狼狈丢脸窝囊胆小的样子。
“你叫滴滴，滴滴总行吧？”
赵墨臣愣住，他怎么、没想到这茬。
顾明音都无语了，“手机还我，你叫车赶紧滚。”
赵墨臣默不作声把手机递过去，自个用软件叫了辆快车，私家车很快停在利店门口，赵墨臣拿着包小包上车离开。
碍事的人总算离开，顾明音觉得世界都清净不少。
她重新坐下，迫不及待去这段剧情的评分，可是很奇怪，上面显示的是——
[剧情未结束]
？？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