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微醺的感觉了, 他本性之中克制的一面,在于时刻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今与关系和睦的兄弟喝酒,一高兴,就稍稍喝多了一些。
软软白嫩又比此前圆润了几分的脸上浮现出了两朵红晕, 像是白云晚霞的色彩, 以前那种俊美内敛的感觉了几分, 气质上的改变, 让人只觉得他无害、宽。
胤禩在进宗人府避世前, 很是令人不透,待在内务府的职位上, 子党羽的拉拢和稀泥, 又与皇长子保持微妙的关系。
胤禔在与他打了一架后吃了大亏后,更是坐实了“八贝勒机深沉、笑里藏刀”的传闻。
这回出来后, 就有人“是我之前误会了八贝勒,他不是那种人。”
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不见了。
用“牛肉面”弘旺的来,他阿玛不俊了变丑了, 反而人缘更了。
胤禩回到府中后,接着微醺的醉意,坐在案前将两个结局的《中客》都写了下来, 脸颊上飞着红晕,露出迷之笑容。
因福晋信任,夫妻之间无不谈, 胤禩的房是郭络罗氏敞开的,这儿所有的秘密她都有权利知道。不该放的东西, 胤禩也不会放在这里。
见他回府后就晕乎乎的来写文章,郭络罗氏一边给他递醒酒汤,一边奇地瞅瞅他在写什么。
《大秦传奇》的结局, 戳了别的客的窝子,也戳了她的窝子!
胤禩人不在府,没瞧见福晋抹眼泪为始皇病逝哭泣的样子,他没瞧见,牛肉面就瞧见了。
他当时还以为额娘是思念阿玛才偷偷一个人在房抹眼泪的,后来发现她与九婶阿玛捅她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本写的让人念念不忘。
那时候弘旺人还小,不认识字,于是就缠着郭络罗氏,将胤禩以前写的本当启蒙,学字。
郭络罗氏见他纪小,一边逗着教,一边又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比如《师尊》之中的雪儿,勇敢面困难,自力更不靠别人,自己强大了才能做自己的主。
比如《商女王妃》之中的“害人之不可有,防人之不可无。”
总之,她都能从胤禩的本里挑选出各种适合孩子浅显易懂的道理来。
待弘旺纪到了启蒙的时候,胤禩会给他安排家中教导的先,也会像其他皇孙们一样去往上房念。所以郭络罗氏寓教于乐,未他严肃要求过一要学会多。
她当然也不知道,等弘旺学会了大部分的字,第一本得就是惹额娘抹眼泪,号称“尽捅窝子”的本《大秦传奇》。
从此,胤禩的坑底又多了一个发愁的小客。
这会儿郭络罗氏见胤禩奋笔疾后终于满意地停下了笔,等待墨干,还侧身来让她写的内容。
除去两个《中客》的结局纲要之外,胤禩在末尾写上了“欲知其中详情,待更多有缘人续”。
换言之,他是在“你们自己写呀!”
结局概要就搁这儿了,剩下的你们要学会自己脑补,自己完善剧情,自己产粮了!
郭络罗氏:“……”
她深深地了一眼胤禩,趁着他没回过神来,捞起醒酒汤就往他嘴里蒙灌上一。
郭络罗氏:“夫君,喝药了。”
弘旺悄悄从外头探出了小脑袋,额娘的笑容有些可怕,吓得他后背的寒毛都炸起来了!
在,等胤禩喝完了醒酒汤,郭络罗氏又恢复了温柔和睦的模样。
醒酒汤的效果发挥的很快,胤禩脱离了上头的状态,又与福晋夫妻两人多月未见,互相想念,于是回房间交流去了。
弘旺呆呆地给他们哄回自己屋里,抬头望望天,一头雾水:“阳还没下山,为什么要我去睡觉?”
他还有多要和阿玛呢!
“贝勒爷喝了酒,许是困意上了头,”奶娘只能如此解释。
什么都奇的弘旺,又接着问“为什么喝酒就会想睡觉?”
“额娘没有喝酒,为什么也困了?”
“为什么阿玛和额娘不能带着我一起睡。”
连番发问,将人都给问得语塞,问到招架不住,以后一见弘旺阿哥张嘴,身边的人就一阵头皮发麻。
发现奶娘与下人们不能解答自己疑惑后,弘旺那张鹦鹉嘴就准了胤禩。
胤禩便笑他“你那嘴,就跟你九叔家的那只八哥一样,总叨叨”。
胤禩回归朝堂后,就开始整顿内务府,原先凌普遗留下来的一堆麻烦,他都得收拾干净了,也得平衡子那边与汗阿玛的钱袋子。
胤禩康熙道:“凌普留下了不证据,这让儿臣怀疑,他可能是反二哥之人安插在二哥身边的内奸。”
康熙嘴角一抽,沉声道:“他是保成的人,身家清白,不可能是内奸。”
若是如此,当初凌普娶子奶娘的时候康熙早就下了,哪里会放任他成长起来。
胤禩恍然大悟。
哦~
戏文里了,那个词叫“猪队友。”
康熙不置可否,现如今的朝局平衡还算满意,子与皇长子势力都被打压了下去,其他阿哥百花齐放,分权制衡,值得康熙中的权力更为集中,不知不觉,情况就变成了“想要出头就得博得汗阿玛的喜爱。”
儿子们讨康熙欢有两种路子,有如老四那般兢兢业业麻溜干活的,也有花言巧语仗着纪小哄君父开怀的。
胤禔给汗阿玛按下去后,他中的参与势力分散到了十四中。
随着皇长子与子岁渐长,底下的阿哥们也开始崭露头角,一时间,还真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架势。
胤禔不在,十四迎来了他成长的机遇。
当攻打西域时投降的准噶尔汗部余部,如今又蠢蠢欲动有了自立的趋势,十四便趁此机会掌握兵权,渐渐将原先胤禔的下属,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至于子,他沉寂了蛰伏了下来,胤禔不在与他挑衅,被汗阿玛彻底压得不能冒头,使得他中大。
一边胤禔的下场乐呵,一边又告诫为数不多的帮沉住气。
“老大不在,于孤而言反而是危机,若因他不在而自满,必会犯大错。”
胤禩在情报中到子这么,中稍安。
“还,只要子能沉得住气,下边的兄弟们再怎么闹,上头有子与汗阿玛压着,近些是翻不出大花样来了。”胤禩喃喃道。
他真期盼,子能一直忍耐下去,只要他忍耐时间足够长久,终有一能顺其自然地登基。
汗阿玛儿子多,多到小的刚三岁,大的已经三十岁,趋势可能还会继续下去。
胤禩谁都不帮,热闹倒是得悠闲,不争不抢却也令人不敢小瞧,毕竟内务府总管这个位置微妙了。
是这位置微妙,胤禩自发与子之间、其他兄弟之间都划清了界限,他圆滑如泥鳅,从来不会落下任何把柄给人,无论是交给他什么事,他都能够顺利地完成。
康熙也感慨:“朕如今最爱使唤的,就是老四和老八。”
老四做事认真,得罪的人多,令他很放。
老八做事同样靠谱,圆滑懂变通,智慧谋略都是皇叔祖教出来的,最得康熙信任。
康熙时不时还会教导“马公公”一些处事理政之道。
待没有争位之的皇子,康熙也“朕最信任的唯有老八”。
听他这么,胤禩当时就头皮一紧,忙道:“还请汗阿玛莫要将儿臣放在火上烤。”
康熙闻言,朝他翻了个白眼,斥他“胆小怕事”,过谨慎也不。
他还不至于猜忌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掌卫事大臣。
康熙淡淡道:“那戴名世,今科举表现甚佳,朕欲收他为朕所用。”
他要给那些桀骜不驯的文人们一棒子,再给个甜枣,恩威施收服人。
他又希望将施展帝王之威时文人的抵触情绪能一些,如此方能皆大欢喜。
胤禩又一次感受到了汗阿玛那种将他当做“能的管家”来使唤感觉。
的置身事外,不必争斗,反而将自己忙成了骡子,胤禩不由暗暗叫苦。
回去路上遇见做完了中活儿,轻松回府去的胤禛,胤禩与他擦肩而过,突然回味过来。
“我是不是走进死胡同里了?原本有些事本该是丢给老四做的,怎么都丢给我了?”
难道就是因为他总是完美完成汗阿玛布置的任务,让汗阿玛觉得他还能继续压榨?!
胤禩直觉大事不妙,他喃喃道:“比起被使唤成骡子,果然还是宗人府里休沐住着舒服。”
郭络罗氏知他难处,里也在腹诽:怎么皇上老盯着爷使唤?
他在忙碌中消瘦下来,恢复了原先俊美的样貌,郭络罗氏疼坏了,开始给他炖鸡汤塞补品,胤禩没拒绝,一不小比之前更圆了!
忙碌的时候,往往会忍不住吃得过多,压力一大就更加暴饮暴食,因为过劳而造成的中发福,令胤禩还没到三十岁,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中危机”即将提前到来!
他忙开动小脑筋,汗阿玛建议:您不是要树立威严又拉拢文人吗?其实可以“转嫁矛盾”、“祸水东引”、“围魏救赵”……
等文人们倾城恼怒,那胤禩就又能关进去了!
为了不做骡子,他愿意去与大哥做一段时间的邻居。
康熙皱眉道:“那些写本本的算什么文人,朕想要的是治国之才。”
胤禩“倾城”于文人之间的影响力很是自信。
他写本可不是以八股文为形式来写的,除了《大秦传奇》充满古韵,写得他卡如难产以外,其他本可都为了客理解而采用了白。
白文渐渐变为了“流行”,人们开始用起来了,这还不算影响巨大吗?要论受众,《大秦传奇》的受众可比《南山集》广多了。用词精妙,还雅俗共赏,倾城的影响力,早就出了本的小圈子。
前些,因《南山集》而陷入麻烦之中的戴名世听闻自己弟子被抓入了牢狱之中,几番走动都没能将弟子赎出来的戴名世,只能奋发读。他猜测自己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但既然没有失去人身自由,身上功名也没除,他便再试一回,希望能够高中科举,后再想办法将被带走服劳役的弟子捞出来。
今,戴名世出现在殿试之中,一时风光无限,康熙召见他前来问,见他主动投效,有意以此作典型,来敲打天下文人,收揽文人归顺之。
京城所出的官报就如同一个媒介,作为朝廷与各地文人沟通的桥梁。
而负责刊登倾城本的京城文报,刊登出了《中客》的最后一章荆轲刺秦,刊印出倾城最后的那几句拉住了仇恨的。
客们,直接在原地炸了!
“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倾城怎么可能我们安!”
“还让我们自己写,这是人干的事?!分明是他躲懒!”
“皇上不是要拉拢文人吗?倒是管一管他儿子啊!”
众所周知,八贝勒倾城的府邸就在王府大街,于倾城家在哪里,天下人早就已经扒拉干净了,还知道他的贝勒府分别与四贝勒、九贝勒相邻,西边有裕亲王府,东边是安亲王府。
是如此,八贝勒才不怕被人找上门,王府大街呢!自然只有王公贵族们会出入其中。
他也是借此,即使家在哪里被天下人扒干净了,也同样有恃无恐。
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由于写的,名声响,王公贵族子弟也开始来堵倾城了!
想要树立典型拉拢文人,反而被一群人嚷嚷着让他管束“倾城”的康熙一时无言以。
他再一询问,得知胤禩在忙碌“事”,忙得脚不停歇。
“八贝勒受皇上之命,在与大人们商议肃清吏治,禁奢靡浮夸之风的章程。”
康熙闻言,嘱咐道:“成,让他商议完后再来朕这儿。”
“商议之后,八贝勒还要回内务府整顿内务。”
康熙了然点头,又道:“无妨,让他晚上来。”
云麾使低下头,恭敬道:“回皇上,八贝勒晚上还需掌卫之要务。”
云麾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小翼翼问道:“后续三更以后就忙完了。”
他强烈暗示康熙:八贝勒,已经给您使唤成了三瓣儿,他还不叫苦,您多一大儿,也不疼一下。
康熙虚了一瞬,道:“让他将里的事情丢一部分给老四去。”
没多久,胤禩便接到了云麾使的传达。
他精神一振,乐了:“!既然汗阿玛都这么了,那我唯有不住四哥了。”
这叫什么?这叫奉旨甩锅!
胤禩疼得摸了摸自己软软白白的小肚子,愿意将明面上得到的处与权力都转交给胤禛,以换过劳肥那十斤肉挪到胤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