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煎熬痛苦中慢慢死去,习惯动脑明悟个道理:自己这样的只有诗书道德文章,只会心机权谋演戏,披着一身欺世的贤德美名外衣冠冕堂皇质疑指责干活的人,只长着张能说的嘴巴的智慧有识者原来才是卑贱弱者。打骨子里鄙视不当人看的武夫丘八才是强者。乱世来了,丘八才是主宰天下人命运的......原来自己对朝廷对国家并没那么重要,缺了就缺了.....只要军队忠诚勇敢,国家、权力就不会倒......就象自己轻蔑鄙视之极为出身本就卑贱又沦落为粗鄙武夫一样的政治傻瓜赵廉那样的人,原来不仅仅是自己不得不畏惧的,而且才是国家不可缺少的,没人能撼动的高贵强者赢家......
可,悔悟得太迟了,傲慢自负太久了......尚书、大学士们骨头不硬了,不叫唤仗义死节了,个个悔恨哭泣......各种丑态百出期望皇帝能原谅他们能再给个效忠大宋混富贵的机会,皇帝、朝廷却理都不理,任他们在丑态中饥渴瘫痪慢慢死去......
“其实死掉是种解脱,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幸福......等金军野兽来了,只会承受更长时间更多更惨的折磨才能这样死。”
傍晚的梁山上,晚饭后闲下来的赵岳听着每天来混晚饭并饭后汇报这些情报的朱贵的汇报,淡漠说了句。
历史上北宋灭亡时,宋国的根基其实仍在,庞大的人口、众多的军队、雄厚的社会财富.......宋人的力量仍然很强大,不是金军强横就能想怎样就怎样的,为了减轻宋人的抵抗力量,金军就需要利用一些汉奸软骨头宋臣建立伪政权影响控制宋人,象张邦昌之流的官员就能继续体面当官作统治者,甚至能当上宋人至尊王,风光得意,直到金军不需要了,而这个宋王朝却不是历史上的那样。金军能轻易摧毁宋人,根本不需要什么帮助哄骗控制宋人的伪政权,卖国贼们就没了利用价值,又尽是些脑子有毒的危险白吃祸害,金国统治者怕这些宋官玩诗书才华风流把女真人也迅速带成宋人一样的懦弱废物,教书匠都不会用这些人当,只会全部抓走当奴隶虐待着玩以尽情体味更多的胜利者滋味,并铲除汉文明根基,巩固永久占领........
在这个世界,赵佶父子若是再被金军掳了去,遭受的虐待只会比历史上更惨......因为金军可以毫无顾忌......
“大势之下,人人都在局中,谁能逃避?”
赵岳遥望着渐渐陷入黑暗的梁山与水泊轻轻感叹着。连他也在局中无可避,只能迎难奋勇而上,何况是其他人。
这些先一步倒霉了的宋官预料不到无非换个主子的心思行为下会有的可怕后果,但已体味到眼下的苦涩。
一着算错,不是自身死了就能完了的。
礼部尚书家搜出了背主私通辽国的罪证......
这老儿自国难后就愤恨不平朝廷给他的俸禄及各种待遇太少了太委屈他这样的名臣大才子了,礼部又无事可做,没了权力实惠,成了朝廷可有可无的衙门总被忽视,他心里越发失落而不满,就起了背叛之意,又判断宋王朝快完了,就智慧英明积极准备后路,想早早布局另投明主......当然,田虎王庆之流卑贱草莽凶徒以及他鄙视厌恶的赵廉,他是压根看不上眼的,他心中的明主只会是外国异族王,辽国在他心中仍然是举世最强大的,自然是他投靠的首先,却不止设法私通辽国,同时还精明的多手布局,大理国、交趾国、半岛棒子国,当然还有他最恐惧却更想投靠的海盗国都试过,可,对这几个国家千方百计联系的结果都是失败,无论是跨海还是陆地去都是联系人一去不复返,从此杳无音讯,连联系人是死是活都无法得知.......
好在辽国是顺利联系上了,并且得到了辽国事实上的皇帝燕王的赏识接纳.......
这老儿心里就稳了,妥了,得意洋洋,又有了心气和活力,主动积极开展策反工作,争取多立功......自然是先从他最了解的平日里诗书唱合酒色风流聚会的才子老友们以及能影响操控的一些部下开始,已秘密策反了不少才子或官吏,成了辽国在宋京中的一股不小的奸细势力......这次逼宫的戏码事发突然,准备太仓促,他在紧张亢奋忙活中忘了防范朝廷抄家,也是自信朝廷得屈服迁就他们这些高官重臣,没准备朝廷翻脸,大意了,书房中暗藏的私通辽国的信件官凭等东西事先就没转移藏匿或销毁,结果朝廷却真敢玩硬的,抄家轻易抄出来了......完了......
同时还牵连出了一大批人家......
老头及家人都是高贵惯了的娇贵者,哪吃得住有关部门凶神恶煞刑罚折磨,吓也吓死了,有什么招什么,竹筒倒豆子.......顾不上考虑招认后的可怕后果,眼前能少受刑吃苦就好......结果,那些梦想着跟礼部老尚书换个主子效忠得更大富贵荣华保障而另投了明主的大儒、才子读书人、官吏,绞尽脑汁效劳辽国,却是连辽国的一个铜板好处都没捞着,还得上断头台.......
也不是满门全杀了。
女人都成了朝廷如今最紧缺的织娘奴隶,干活赎罪并养活自己和太幼小尚且干不了活的女娃亲人。
男丁则无论大小全部刺配为宋国紧缺的苦力人手矿奴,和海盗给的以及河北今年大战辽国时抓捕贩卖的异族俘虏一样,在监押矿兵的歹毒控制下奋力奉献生命余热,同为矿奴却不能干活谋生的小男孩能不能活命全看大人是不是能干得好赚来小孩有饭吃,全看大人能不能照顾好以及孩子本身命够不够硬.....这也逼的尚且有虎毒不吃子人性的一些大人不得不奋力卖命干活,不能轻易自杀以解脱.......只是,这样的人家子弟遭不得罪,自私没担当弃小孩不顾的是常态主流......
玩逼宫的这些官员,朝廷任其死在宫前,那是这些人老了不堪用或不能干活的,也是以此可怕下场震慑天下......
其他逃走的官吏也没好,叛国的就不用说了,查出没叛国罪孽的也一样满门沦落为织娘矿工等奴隶。
逃走的那些数万“民”,实为奸细的自然是拷问完了就全立即处决了,其它没叛国罪证的全部贩为奴隶,有的也成了矿奴,有的成了无产者佃户,分给支持变法的朝廷或地方官员家当最缺的耕奴苦力什么的,赢得官员欢心更支持......
很自然的,凡敢反对变法的,家中已各种手段获取的异族奴隶和本国罪犯佃户全部没收,自己耕种养活自己去,彻底断了恢复悠哉大老爷生活的路......这是最轻的惩罚了,稍重点就是没收田地房产沦落为无产,只能给别人当佃户......
朝廷这方面果然如欧阳所说的那样,一下子少了几百京畿官吏,朝政却并没瘫痪,把各衙门剩下的人手一调配整顿补充进要紧的部门,朝廷的工作就立马无碍了,起码不耽误国家权力正常运转,连紧急招收民才子补充官场都不用。
剩下的就看地方官场的反应了。
朝廷仍然提着口气,有些担心地方,更担心的是赵廉造反......但一没了要命的危急,有些人又习惯地开始内斗,象之前被欧阳借机嘲讽打压教训的王大人这一类朝臣更是迫不及待要报复........王大人被赵佶警告过,被皇帝与一些一心只求稳定的大佬注意了,此时不方便自己出面直接怼欧阳,却有同党或见不得欧阳立功得意的官员会自觉一齐出头.......
挑事是把欧阳与弃主逃走的权邦巧妙捆绑在一起,拿权邦曾经以脑袋担保过的赵廉决不会反说事,振振有词围攻质问嘲讽欧阳:你和权邦此等不忠不孝的伪君子逆贼是同气连枝的好友......权邦看到赵廉这次只怕真会反了,知道自己成了笑话,并且会牵连上罪责,哄骗君王误导朝政大事啊这是,权邦狡诈借变法受阻,心灰意冷为名逃走,从重罪中即时脱身了......欧阳,你现在还敢有脸和权邦这等逆贼当时一样担保赵廉决不会反?“
赵廉这次就算真反了,那也是赵佶自大瞎搞出来的后果,若不是赵佶派范琼去沧州玩阴谋逼赵庄,赵廉怎么会抛弃老家.......但这种原由却不是欧阳能辩解反驳说出来的话。
皇帝的错误是不能指责的,罪责不能归到皇权头上,否则就得倒霉。这些攻击者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让欧阳辩无可辩吃哑巴亏,就是要把皇帝的罪责归到权邦颜与欧阳身上,讨好赵佶又能收拾欧阳,权邦跑了,欧阳却在,就一力担起罪责吧,一举多得.......就是要激怒欧阳急怒失策......
欧阳也果然中计被激怒了,当堂怒道:”现在我也敢拿脑袋担保,怎么的?”
“只要朝廷不负沧赵,善待沧赵,赵廉仍然不会反。你,你们若是急于找死或别有不可告人的居心,比如盼着大宋王朝赶紧倒下好换个主子,玩各种下作手段硬是逼着赵廉反,赵廉又不是傻子,更不是没实力的好欺负的弱者,自然会反。那样反了,可不关我事。”
这话反驳得诸奸一时无话可说,但随即就无赖哄笑说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赵廉会反.........
欧阳却转瞬冷静下来,冷冷扫视这些无耻之徒,冷笑道:“确实会反。你们在盼着他反,他怎么会不反?”
这话吓得诸奸顿时就缩头老实了不少,一边骂欧阳在胡说,必是居心叵测倒打一靶......一边偷眼看龙座上的赵桓以及侍立一边代表赵佶的大太监谭稹是什么反应。
赵桓早已被诸般灾难危机吓破了胆,只盼着平安无事,平安一时是一时,最怕赵廉反了,最忧虑忌惮这个,因而最见不得臣子居心叵测逼反赵廉,连当他的面提到赵廉必反这种话,他也万万接受不得容忍不得......怒容满面盯着这些官员。
而谭稹更是阴沉着一张苍白无须的老脸阴毒地扫视着这些官员......太上皇现在最担忧赵廉反了,他这个大内总管太监也同样最怕.......大宋若是完蛋了,没了,他这样的大太监哪还有权势富贵可享受。他的下场只会比平民百姓更惨.......
恰恰就在这时,突然河北东路八百里加急的奏折来了......三份,呈到了赵桓这。
赵桓惊恐看着最上面的宿太尉的奏折,生怕奏折中急报的正是疮北军反啦......不止双手哆嗦,浑身都哆嗦起来。
但他旁边侍立的谭稹在惊恐中却是脑子一动.......三份奏折?
有宿元景的,也必有霸州张叔夜的,剩下的一份能是谁的?
还能是那的通判、监军或监军勋贵子弟的?
不可能。
监军太监只会上秘折报到大内他这,直接对皇帝这负责。通判勋贵将领要么是直呈大内的秘折,要么只会在宿、张二位长官的奏折中共同属名......那么这第三份........
谭稹一冲动,顾不得朝廷礼仪规矩了,立即伸手把御案上叠在一起的三份奏折摊开......果然,他看到了,正是赵廉的。
赵桓看到赵廉的奏折后一愣,随即伸手就想打开看看......赵廉会说什么呢?是指责朝廷和君王,要宣布造反?还是......但谭稹却按住子折子,俯身贴耳对赵桓小小声说:“这是赵廉和太上皇之间约定的秘折,只有太上皇才能拆阅,别人看不得。想当年,以梁师成的威势与胆大也绝不敢私下截留或拆阅赵廉的密折,内容常常连听都不敢听一点.......奴婢这样的更不敢。还是由奴婢赶紧送呈太上皇阅览吧。若是可以,奴婢自然会把内容立即呈报陛下得知。”
他嘴上解释着,说得卑贱客气,下手却不客气,拿起奏折就走,令另一个当值太监顶上他的侍君值殿位子,自己一溜烟的飞奔去了赵佶那.....他敏锐感觉到奏折中应该是好事,极可能是赵佶最关切最愿意看到的,所以能跑多快跑多快........
赵佶仍然在修道,只是心神不宁......
突然有了赵廉的奏折,他呆了,本就不佳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这是赵廉要骂朕对朕宣布造反了?和儿子一样浑身哆嗦得不成样子,好在谭稹安慰说应该是好事,否则岂会是奏折......赵佶这才心定了定,一把抢过奏折,哆嗦着双手先仔细查看了约定的印记......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不会是伪件,也没人能私下拆阅了再伪造封好.....随即奋力撕开了信封........也不怕信中暗藏毒气什么的暗算,根本不要谭稹拆信先试试....赵佶潜意识里也坚信赵廉会凶横强硬,会撒野,会......却就是不会对他玩下毒暗算之类的下作。赵廉永远是那个他至今也照样欣赏的骄傲赵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