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又怎么了?宗正又怎么着?身为王族更得遵守法纪维护大宋纲常。顶点 23S.更新最快若是众多的闲散王爷也欺压良善坑害百姓肆意胡为,坏了皇家形象,损掉了皇家体面,给天下的官员带了坏头,大宋江山还能长久?你敢代表王府胡为?”
“你若是来谈事的,就请进庄慢慢说。若是仗势来闹事的,我劝你赶紧滚蛋。我们赵庄人要自己养活自己。忙着呐。”
管家老刘说着质问谴责的话,声音却和声细语,脸上甚至带着宽厚朴实的笑,很是没脾气的老农架式。
在东京,别的王府连王爷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但安庆王府仗着皇帝对安庆王的格外信赖照顾和安庆王本身的地位权谋势力,这一系的人在东京就敢凶横霸道跋扈乱稿,这位管事在王府是王爷的心腹,担着不小的实权,在东京混得颇有身份和体面,连不少京城官员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很多事,他出面,官府就得给面子,也是自负而横惯了的,离了京城到了乡下,王爷最大,他脱了拘束,性子放开了就更敢耍王府威风仗势胡为了。管家老刘说的道理和朝廷纲纪,他全没听进去,只听进了滚蛋两字。
“你敢对尊贵的大宋皇族宗正王府的人骂滚蛋?”
管事从没听过天下敢有人这么对王府的人说话,自从为王府办事,无论是当小卒子,还是到如今当了高贵的管事,更从未在外面吃过亏,猛然来这么一下子顿时气得他怒火窜顶,两眼直冒火星,激动的戟指喝问间,杀心就出来了。
“沧赵,乡巴佬,你是拿无知粗野当强大,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阖庄想找死不成?”
若不是在赵庄的地盘,管事哪会骂这些话白白浪费口舌,早不屑地一笑,指挥跟来的王府打手一拥而上把管家老刘打倒在地疯狂暴打一顿,当场打死了是活该,没打死是命大,再丢去衙门进一步治罪,誓要牵连满门甚至满村老小一齐倒霉。
在这个等级分明,封建礼教和规矩特别多特别敏感特别细的特权时代,也不止是安庆王府,别的王族,尤其是不在京城居住的,对蝼蚁百姓,本质上同样是如此凶横强势,此为王族的特权与体面的体现,无故随便弄死个人根本不算个事,至多赔点钱了事,只要收拾好首尾,不引起社会大面积关注和愤慨,不闹到惊动朝廷不得不做点惩罚处理就行了,本就是地方的一害。
安庆王府的管事自然对自己的行为格外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心态。
管家老刘却仍是那副没脾气的老农形象,呵的笑了一声说:“说话文绉绉的,没看出来,就你这样的奴婢还是个读过书的。”
王府管事听了这话有点得意,但也更怒了。
一指老刘,又划圈点点整个赵庄城堡,他说:“你不是想听听本管事此来是何意吗?”
“你给我站好了,听仔细听清了。本管事我此次是代表宗正王爷代表皇族”
老刘一笑插话打断道:“你不会是还想说也代表了皇帝吧?“
“行了,有事你就直说。罗里八嗦的说那么绕,我一乡下老农也听不懂啊。”
管事巴拉巴拉巴拉正说得顺口说得爽呢,却被硬生生打断了,而且显然以势欺人威风摆给瞎子看了没摆成,堵心堵得不轻,这个窝囊感之强烈啊,这口气一窝更火大,顿时就干脆不顾往日巧取豪夺时要注意的作作掩饰了,直接放话。
“好。粗卑无文无知的老家伙,你听好了,本管事代表皇,咳咳,你沧赵的生意不错,有点新意,于国有大利,不能任你赵庄一群无知不晓得厉害的泥腿子任意瞎掌控着危害到大宋江山,必须严密掌控在皇族手中才能不至于损害圣上利益。”
终于扯到皇帝身上,他说着看看老刘的表情似乎呆了,不禁心中一爽,暗骂一声下贱蠢货乡巴佬,这下晓得厉害了?
“老头,你听好了,回去告诉你家无知自大的主人,就说赵庄的所有生意产业从今天起全部由皇族占九成半分子。具体掌控这份子的自然是我家宗正王爷。当然,你赵庄有聪明创新,也有辛苦,也得过日子,不会叫你们白干,剩下的半成留给你们。”
本来,安庆王给他的合作条件是:最高,和赵庄六四分成。自然是安庆王府六,赵庄占四成。
谈判时自然是得高开,先提个七成八成的意图,高压逼一逼沧赵家族,沧赵不会同意,然后再慢慢协商退让些。
也是当然了,若是沧赵不经吓,王府一出面带着皇族天威一压来,沧赵就架不住了什么都答应,能全吞了赵庄生意自然不客气全吞下,半成也不给赵庄留,就此把赵庄转成专为安庆王府打血汗工养家活命的。
以往安庆王府就没少这么干,以势强吞了不少豪富商家。
那还是老牌有底蕴的,也是有不少官场关系网的富豪家,吞了就吞了,从没折腾出大问题,只能老实受着。象沧赵这样的暴发户,什么根基也没有,一吞一个准,哼,硬吞了他也没脾气,也就是顾忌点赵公廉在皇帝身边当心腹秘书很得宠,王府怎么也得照顾皇帝的面子,不好吃相太难看,沧赵又是边关蛮子,不能逼得过分闹得太过,安庆王才定了个六四的预期标准。
当然了,所谓的六四占股,王府是一个大子也不会掏出来投资的,六成也就是在赵岳来的那个世界曾大行其道的“干股”,是以权力与社会关系网势力入股,说是为商家提供各种服务与保障,为你摆平各种麻烦,不是白占股白拿钱,实际上,绝大多数是你真有事了,就象在人民的名义中那位被人下了圈套夺了工厂产权的老板一样,那位副长是不会真出手为他摆平危难的,也就是平时为你的生意避免些黑的白的各种势力吃拿卡要敲诈勒索肆意祸害你,让你的生意能比较顺利地开下去勤劳发起来。
法制文明时代能出现干股现象,在封建**特权时代,这种强行塞来的所谓保护伞,草民商家接也得接,不想接也得接。
安庆王的最低预期标准是:以后,沧赵家族不但要老实给王府的生意优先供货,而且是凡王府看上的货都得免费供应。
也是做无本的买卖。
这个所谓最低要求实际运行起来肯定比干股更坑人,油水更大,比六成干股的明确分配底线让赵庄更白干,吸血吸得更狠更没底限,却更隐秘,却是安庆王考虑沧州是边关,不想王府出人参与赵庄具体管理多了危险和麻烦,还容易被拿到把柄。
免费供货自然更方便轻松安全的白捞钱。抽身容易,不留痕迹,事若发时好矢口否认赖账,也方便实质上吞并赵庄好处。
安庆王打得好算盘,计策已经够歹毒无耻了。
这位管事一怒一急着施加威势,张嘴就上到九成半,和一口全吞了赵庄生意没多大差别。
而且他自信赵庄再不愿意,到了也得老实委屈地憋着认了。
接着他又说了安庆王的第二个预案,要老刘赶紧回庄向主人汇报清楚,看沧赵家族最终是接受免费供货还是接受占股。
管家老刘显然对这种蛮横强占半点不意外,自赵庄突然崛起,遇到的这类事太多了,对安庆王能干出这种事来半点不奇怪。
他仍是神色不变一副朴实老农样,听管事得瑟卖弄完了,嘿嘿几声道:“还行。不是过来张嘴就全吞了赵庄。”
管事得意地冷哼了一声,却阴下脸呵斥道:“老家伙,你胡咧咧什么?”
“怎么说话呐?怎么叫吞了赵庄?”
“本管事说了,这是为了大宋江山安危,为了国家利益,为了天下的百姓苍生,为了大局,为了”
“还为了皇帝陛下,就是不为了你主子安庆王,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对不对?”
老刘呵呵笑着接话,却堵得管事一滞又机灵地临时改口说:“至尊的圣上远在宫中也深为忧虑你赵庄搞的这些新奇难测生意。”
这帮人来的意图表明了,咄咄逼人傲慢的以泰山压顶之势强碾上来,正是图穷匕现见真章的时候了。
一直朴实笑呵呵的老刘猛然收了笑脸,瞪眼暴喝一声:“闹了半天原来是来了伙冒充王府人的胆大骗子。”
“自负高明演得真,想在我赵庄蒙好处?瞎了你们的狗眼。”
大手一挥,“来呀,与我拿下这伙奸诈歹徒。有敢逞凶反抗者,格杀勿论。”
随着令下,城门口和城门洞中早准备好出手的庄丁顿时冲了出来,个个如猛虎饿狼般扑过去,上手先是一阵箭雨暴射,转瞬放翻马上几个表现最嚣张的打手刁奴,冲近后刀枪哗地围攻上去,管你王府不王府的,就是装糊涂要你的命。
那管事惊愣了,万不想到对面这赵庄管家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征兆也没有,而且一翻就是个狠的,居然敢动手杀人。
他生活在文明有序生活节奏温吞吞慢悠悠的东京,一时难以适应在边关才会经常遇到的这种突然出现的凶险,又是个靠嘴和心计混饭吃的文人,不会武艺,也没有武人那种反应速度和身手,在首先袭击来的箭雨下茫然未动,连躲进马车里都忘了。
跟他同来的寻常奴仆打手们还以为是他虽文弱无力,胆子却不小,有儒生追求的胆魄义气,不怕死也忠心王府,死也不肯跌了安庆王的尊严脸面,在危险时也不肯退让躲避,哪知道管事是纯粹惊呆吓呆了失了魂一样动弹不得。
这些打手们在惊慌失措中还不免对管事好生钦佩,
啧啧,怪不得人家能当王爷的心腹管事,我只能当个下贱打手,原来差人家的不止是聪明才智有文化,还差了忠义与胆魄。
打手中的那些武林中人惯走江湖,皆是杀过人的凶狠之辈,骤然遇到这种突变,虽惊诧意外,却不会想管事表现的有的没的,注意力只放在凶猛扑近的对手身上,一个个立即防御反击,根本不用等着管事反应过来下什么命令才敢动手。
刀枪剑哗啦啦激烈碰撞,人影翻飞,怒吼声,辱骂威胁呵斥声,凌厉的武器呼啸声,血飞溅,有人倒下,有人砸飞了……
安庆王府来的那些寻常奴婢打手二十几人不多时就全部落马,或死,或伤躺在地上痛苦恐惧的嚎叫。
但来的七八个武林中人却都是好手,个体战斗力很强,打这种非军队作战的小规模争斗最是拿手而熟练。
即使以赵庄最擅长打的小团体配合战在这种冲突中对上武林好手也占不到多少优势。
有武林好汉舞刀如轮,一刀劈飞当头的一刀,飞腿踹飞那庄丁,大喝一声转刀一招狂扫又斩开了两柄捅来的长枪……狞笑喝骂,凶猛突进。
有的步伐辗转腾挪,舞剑如电芒,或快捷或诡异阴险,灵活难测,总能突破围攻,严重威胁着围攻上前的庄丁。
有武林好汉身躯雄浑,刚猛有力,以力压人,挥钢鞭狂砸乱劈横冲直撞。
也有擅长拳脚的,一身横练功夫,根本不用兵器,一拳砸在堵在面前的盾牌上,砸得迎面的庄丁连人带盾一齐飞了出去,双睛嗜血厉喝一声中,又一拳砸断左面无惧无畏狠狠捅来的枪,砸得枪断人倒,另一拳轰向右面急捅来的战刀。
他惊讶于自己的铁拳居然没能象往常那样把钢刀一击轰碎。
那刀在强猛的重击下只是在响声中激烈颤了颤,在阳光下幻出耀眼的流动光芒,如有灵性,仅仅是被重拳轰脱手飞了,但当啷落地后仍是标准战刀,没有应该出现的刀铁不够硬因质软而必有的重击必弯折不成样子。
这刀有名堂......莫非还是什么宝刀?一个寻常庄丁使宝刀?这赵庄擅长奇银技巧,莫非真有什么神奇不简单之处?
他稍诧异间,又一战刀已经在背后凶猛劈来,他走神反应稍慢,躲避不及,急一拳摆向后,又准确轰在了刀上,但却是轰在了刀锋上,能打碎石头的铁拳居然抗不住这一刀,被劈成两半,刀锋所及,后背也劈中,斜斜斩断脊梁。
他惊骇想转身看看刀和那杀他的人,他不相信寻常庄丁能用刀破了他的横练功夫,但身体不听使唤,一头栽倒死了。
有位使爪功的最惹人瞩目,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位很漂亮的熟女,却能以手爪和刀枪硬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