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阴雨天。
许墨秋驾驶着陆明月的座驾,载着陈舒洁很快便来到余家别墅外面。
今天的余家别墅大门敞开,外面还停了好几辆豪车。不用想便知道是余家那些亲戚的座驾。
门口伸出一颗圆鼓鼓的脑袋,瞄了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里面人影晃动,看这架势,只怕是要三堂会审的节奏,陈舒洁的心在这一刻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许墨秋将车子停好,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怕,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再说了,有我在呢,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呼……”陈舒洁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必须走出这一步。这些年,自己已经受够了。
许墨秋先一步下车,打着伞来到副驾驶位外,轻轻打开车门,将雨伞遮在门边,朝她伸出手。
犹豫了下,陈舒洁还是把小手搭了过去。
她的手冰凉冰凉,手心有些冒汗,看样子内心还是有些紧张。
“稍等一下。”许墨秋转身在后座提起一袋昨天没吃完的水果,笑了笑,“走吧,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能少了礼数不是?”
陈舒洁走在前面,许墨秋撑着伞走在她身后。
“咄咄咄”高跟鞋敲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门口钻出一贼眉鼠眼的瘦皮猴,看了两人一眼,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然后两手一抄,大刺刺地站在门口。
陈舒洁走上前,面无表情道:“给我让开。”
瘦皮猴不为所动,挠了挠裤裆,阴阳怪气道:“哎哟?不得了啊!快活了一夜,还把小白脸带回来耀武扬威?你可真是给我余家光宗耀祖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婊砸?”
陈舒洁内心愤怒,正要开口,身后的许墨秋收起雨伞,上前一步,一把将面前这估计八十斤不到的家伙推出老远,然后朝她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陈舒洁点了点头,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屋内,果然坐满了余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分两排跟菩萨似的坐着,纷纷用鄙夷、唾弃的眼神看着面前这对狗男女。
坐在正中的正是陈舒洁的婆婆明桂兰,老太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两人,脸上摆着一副吃了大便还被噎着的难看表情。
她知道陈舒洁今早会回来,但没想到,她居然会明目张胆地带着她的姘头回来!这简直就是在挑衅!
余飞扬坐在他的旁边,一脸复杂,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妈的,陈舒洁,你敢指使你的小白脸推我?我今天就要扒光你,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龌龊女人!”那被推的瘦皮猴怪叫一声,伸手便要去撕扯陈舒洁的衣服。
有许墨秋在,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一把抓住他那纤细的胳臂,甩手便是一个大耳刮子把他扇得晕头转向,然后手把外面一指:“滚!”
瘦皮猴捂着脸又惊又怒,大叫:“哎呀哇?好个死小白脸,你还敢打我?劳资今天,跟你拼……”
话音未落,许墨秋一把卡住他的后颈窝,朝着门板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薅住他的衣领,扔垃圾一般直接将他扔到了外面,如同葫芦似的,咕噜噜滚下了台阶,摔了个四脚朝天,半晌爬不起来。
坐在正中主位的明桂兰一拍桌子:“好得很!陈舒洁,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平时在外面胡作非为,我给你面子,睁只眼闭只眼倒也罢了,现在胆儿肥了啊!”
“不仅带着你的野男人上门挑衅,还当着我的面打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来!今天,就当着我老余家这些长辈的面,让他们看
看,飞清到底讨了个什么媳妇!”
明桂兰旁边,摆着一张年轻人的遗像,长相俊逸,不用想便知道那时她过世的儿子余飞清。
“呸!不要碧莲!”
“就是,做女人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
“你看她那样,平时肯定是没少被男人滋润,可怜我们飞清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嘴里完全没有一句好话,愣是把陈舒洁说成了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Y娃荡妇。
许墨秋一声爆喝:“全都给劳资闭嘴!一个个大便吃多了不消化是吧?嗯?要是没吃够,外面的公厕多得是,别在这儿放屁恶心人。”
旁边一个面相尖酸的女人站起身,指着许墨秋:“小白脸,你很嚣张啊?你以为你傍上了粤江第一富婆,你就不得了了?告诉你,这是在余家!这是我们余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叫嚣!”
不等许墨秋开口,明桂兰站起身,指着余飞清的遗像:“陈舒洁,你要是还当你是余家的儿媳妇,还是飞清的老婆,今天,就给我当着余家这些长辈,给我跪下!并且保证以后不和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来往,我就原谅你。”
接着转过脸对许墨秋道:“至于你,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哪里去!余家,不欢迎你!”
“对,不欢迎,滚出去!”
“滚出去!听见没有?”
许墨秋也不生气,摸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喷出一口烟雾:“说完了吗?”
“怎么地?小白脸,你是要我把你扔出去你才舒服是吧?”一名长相凶恶的光头大汉噌地起身,朝身边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站起身,两人踏步上前,一左一右抢了过来。
明桂兰手一挥,淡淡地道:“把他扔出去,别在这儿碍眼,我们继续谈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仗着自己长得长大,捏紧拳头便朝许墨秋招呼了过去。
“不长记性!”说话的瞬间,许墨秋将手里香烟朝着那光头脸上一弹,火星子飞溅,打得他眼冒金星。
不等他反应过来,撩裆就是一脚,另一人的拳头已经赶到,许墨秋侧身躲过,一手拽住他的胳臂,反手就是一胳臂肘捶在他脑门。
两人瞬间失去战斗力,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便感觉身体一轻,直接从屋内飞了出去,滚在一起,不停哀嚎。
解决了两个蠢货,许墨秋拍了拍手道:“还有没有想要动手的?都来,正好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小白脸,你好嚣张!劳资今天……”旁边一个头上长着癞疮的男人噌地站起,被许墨秋冰冷的目光一瞪,瞬间打了个哆嗦,又坐了下去,梗着脖子道,“我是有素质的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明桂兰没有想到,这小白脸居然还是个练家子,心知来强的不行,一脸阴狠道:“小白脸,你勾引我儿媳妇,还当着我儿子的面,打我余家的人,你是不是太有点目中无人了?”
许墨秋拍了拍裤脚:“按理说来,这是你们家事,我不应该掺和进来。但是你们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婊砸,侮辱我舒姐,欺负她一个女人,这事儿我还就要掺和了。”
顿了顿:“今天我把话先撂在这里,谁要是再对她不敬,我不管他是男是女,挨个往外面扔!”
“舒姐?”旁边一个女人冷笑,“好一个情姐姐,还玩儿角色扮演啊?平时在床上只怕也是这么叫的吧?挺会玩儿的啊,当着我余家这么多人面打情骂俏,你们到底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这个小婊砸……”
话音未落,女人只感觉脖子一紧,整个人直接被许墨秋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两个耳光掴在脸上,打
得她脑瓜子嗡嗡直响。
接着一阵腾云驾雾,如同踩着跟斗云,直接倒飞了出去,和之前的两男人滚在一起,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看来你们的耳朵都不太好使,我再说一遍,嘴巴都给我放干净点!谁再对舒姐不敬,我下次直接踢出去!我这人手脚不知轻重,伤了残了,别来叫唤!更别想要医药费。”
说完,许墨秋直接拉过那张椅子,朝陈舒洁笑了笑:“舒姐,坐下和他们说。站着多累。”
明桂兰冷眼看着陈舒洁:“陈舒洁,我话也不和你多说,今天你要么跪下,当着大家的面认错,这件事就这么了了,我就还当你是余家儿媳妇。要么,就跟着你的小白脸滚蛋!从今以后,不要再踏入我余家大门口半步!”
“你当你余家是什么香馍馍?我舒姐……”
“墨秋。”陈舒洁打断他的话头,上前一步,冷眼扫过在坐的所有人,“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余家儿媳妇,那么我想请问,你们谁,又真正把我当成过余家的人?在你们眼里,我无非就是个提款机、摇钱树罢了。对不对,二叔?”
“你……你问我做什么?”被她成为二叔的人眼神闪烁,紧了紧身上的西装,不敢和她对视。
陈舒洁顺势坐在椅子上,继续道:“今天公司破产,明天又要和朋友一起搞什么娱乐、城,后天朋友卷款私逃……你把我当傻子一样骗,我看在飞清的面子上不说你,你还真当我是傻子了是吧?”
“我……我那是……我呃……”那男人面红耳赤,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确实以各种理由在陈舒洁那里骗了不少钱,而这些钱都被他挥霍一空,前不久才借口投资在她那里拿了一大笔钱,结果一夜便输了个精光,正打算再找她支援一波,结果明桂兰一个电话把他叫到了这里。
陈舒洁接着又把脸看向另一中年男子,微笑道:“三舅的小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滋润吧?给你那两个小情妇又豪车又是别墅的,前段时间还给你那私生子庆生,我想请问你,这钱……是哪里来的?”
那人脸色一变:“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不要在那里乱开黄腔!”
“呵呵~”陈舒洁冷冷一笑,“我乱开黄腔?海滨路十八号,那位置还是不错的,适合金屋藏娇。我想三舅妈应该没去过吧?”
“好哇!我就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还有私生子?老娘今天和你拼了!”旁边那中年胖妇尖叫着扑了上去,和那三舅撕打在一起。
“陈舒洁,今天是说你的事情,不是……”
“没说到你,着急了?”陈舒洁一口截断那浓妆艳抹女人的话头,“你这张脸整了多少次容,自己还记得不?身上塞了多少硅胶,自己可还有数?包养的小白脸有多少个,自己可忙得过来?这些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女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粉底簌簌地往下掉个不停,犟着脖子道:“那……那是我自己挣的!我怎么花是我的事。”
陈舒洁冷言讥讽道:“是啊,你好有本事。在我这里挣,也确实挺会挣的。”
女人兀自犟嘴:“我……哼!你的,不就是我们余家的,飞清是我大哥,给我点钱,有什么不对?反正你又花不完。”
“确实没什么不对,反正我只是你们余家的提款机罢了。”陈舒洁耸了耸肩,扫了一眼周围,“在座的各位,我就不一一点名了,我只想告诉你们,你们在我这里拿的每一笔,我都有记录。”
陈舒洁一脸自嘲道:“有事陈舒洁,缺钱陈舒洁,你们,就是这么把我当余家儿媳妇的?动不动就三堂会审,把我当一个罪人一样,我就想问你们一句,我到底欠你们什么?你余家的门面,到底是谁在给你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