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最近很是恼火。
才割不久的痔疮又犯了,大医院里的药物贵得要死不说,动不动还让你做个这样那样的检查,兜里的银子哗啦啦如流水一般很快就没了。
他本就是个抠门的家伙,想着教职工在医务室还能打八折,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硬是骑着自行车从几十里外的南城区来到学校医务室。
刚到医务室门口,车子都还没来得及锁,便被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吓了一跳。
声音正是从医务室里传来,金刚面色一凛,暗自腹诽:难不成陆彩蝶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点?
而且门也没有关,应该不至于这么开放吧?金刚心中满是疑惑,将脚蹬子仍在垃圾桶边,箭步蹿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得呆了!
许墨秋正拉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猛揍,旁边陆彩蝶苦劝无果,只得干着急。
“爷爷打死你这不要碧莲的采花贼!当人有什么不好?非要当畜生?”许墨秋说话时,‘噼噼啪啪’几个大耳刮子掴了过去,可怜的杨苟林早已经失去了还手之力,只把一对眼珠子来乱转。
什么?采花贼?金刚眼皮一跳,看了一眼旁边衣衫有些不整的陆彩蝶,顿时怒不可遏!
他和杨苟林情同手足,他的马子被人调戏,自己岂能坐视不理?
金刚撸起衣袖,踏步上前:“许老师,你让开,我来捶死这王八犊子!妈妈的,爷爷今天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许墨秋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呃……那行吧,适当给他点教训就行了,下手不要太重。”
还不要太重?劳资命都快被你捶没了!你好像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杨苟林差点气得晕了过去!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刚想开口求救,金刚便一个大耳刮子扇在了他的脸上,舌头咬破,满嘴都是鲜血。
金刚嘴里叫嚣道:“那怎么行?在神圣的校园里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不然他会长记性?你让开,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体育组的厉害!”
光线有些暗淡,再加上杨苟林早被许墨秋摧残得没个人样,金刚浑然没有察觉面前这家伙就是自己那亲密无间的发小。
一个蛤蟆跳骑在杨苟林的肚皮上,差点没把他肚皮里的隔夜饭坐出来。接着抡圆了胳臂,“噼里啪啦”如同捶猪一般一顿猛捶,打得杨苟林一佛出世二佛生烟。
金刚挥汗如雨,一边捶一边骂:“就你这样的怂蛋,也敢对我嫂子下手?爷爷捶得你撒尿都痛!”
许墨秋任由陆彩蝶给他包扎胳臂,在旁边煽阴风点鬼火:“对,这叼毛就是欠!金老师作为体育组的实力担当,一定要让他知道你的厉害……嘶……轻点。”
“你们在做什么?”威严的声音传来,校长王木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许墨秋连忙起身:“王校长,你来得正好!我们找到一个采花贼,意图对陆校医不轨,金老师正在对他进行爱的教育!”
“什么?采花贼?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敢做这种事情?”王木方吃了一惊,看了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陆彩蝶一眼,顿时沉下脸来,“把他给我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小许,你
马上报警!”
金刚和他同仇敌忾:“对,这种败类,一定要让他坐牢!牢底坐穿!妈妈的,太不是个东西了!”
“金老师,请注意你的言辞。”
“呃……不好意思,校长大人,我就是太激动了!”金刚一把将软绵绵的杨苟林提起,扔垃圾一般往王木方面前一扔,尖头皮鞋狠狠在他腚沟踢了一脚,喝道,“还不老实交代?”
“嗷……”杨苟林痛得鼻涕眼泪鲜血流成一块,嘴里不停的哀嚎。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王木方皱眉,蹲下身子,捏着那张脸看了半天,但这张脸着实伤得太重,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甚么端倪,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他裤兜露出半截的工作证上面。
看清那张工作证,王木方一脸惊讶:“这……是杨老师?”
“杨老师?哪个杨老师?”金刚平日里都是叫苟林哥,一时脑子抽筋,没想起他来,为了在校长面前挣表现,在同事面前耍威风,跳起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嘴里叫道:“身为老师还敢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简直枉为人师!我打!”
“金老师,得饶人处且饶人!”许墨秋假意来劝,一只脚却踩在杨苟林的手指头上,狠狠一拧,‘咔嚓’一声,直接踩断了他至少三根手指。
十指连心,再加上身上的重重伤势,杨苟林痛得满地打滚。心里早把许墨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当然,金刚这二缺也一样。
“阿打!”金刚又是一脚踹在杨苟林的小腹,直接把杨苟林的尿都踢了出来,嘴里大叫,“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王木方见他颇有把杨苟林踢死才肯罢休的架势,急忙将他拉住:“金老师,适合而止。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
金刚收住拳脚,一屁股坐在杨苟林胸口上:“王校长,打可以免了,但我觉得,这种人应该拿绳子绑起来,在操场游街示众!让同学们都来看看,这就是犯罪分子的下场!”
干你凉!杨苟林气得七窍生烟。人家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你倒好,不仅插兄弟两刀,还尼玛拿着盐往伤口上抹!以前怎么没觉得你小子这么阴毒呢?
刚要开口,金刚直接抓起地上的抹布塞进他嘴里:“爷爷听你叫得心烦!给爷爷闭了鸟嘴。”
许墨秋第一次发现金刚这家伙的可爱之处,连忙附和:“妙啊,妙啊!金老师这个建议不错,现在的学生叛逆心重,正好拿他这个反面教材敲打他们一下。王校长,我觉得完全可行。”
金刚得意洋洋:“那是,我平日里的那些书,可不是白看的。实不相瞒,《春秋》、《金瓶梅》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王木方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妥。”
金刚急了:“为啥啊?王校长,这机会可难得,不能放过啊……”
“金老师,我知道你嫉恶如仇,但是……杨老师怎么也算是学校的教职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咱们学校声誉一定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还是交由警方处理吧!”
说着王木方拨通了一个号码:“马上通知学校各部门领导,召开紧急会议。”
“唔……呸!”发生这样的事情,杨苟林知道自己想要留在学校继续当老师是不可能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金刚的束缚,扑倒王木方的脚边,“王……王校长……我……我有
话说!”
王木方沉着脸:“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挖槽?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金刚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工作证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面部一阵抽搐,试探性地问道:“苟……苟林哥?”
杨苟林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没有说他什么,指着许墨秋,喘息道:“王校长,我……我犯了错误,该……该怎么处理,我认!不过……这个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必须要赶出校园!”
金刚急忙和他统一战线:“对,赶出校园!谁让他和我们苟林哥抢女人的。”
妈妈的,你不说话要死啊?杨苟林恨不得一脚踢死这沙雕。
许墨秋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我保卫校园,和邪恶势力做斗争,还因此受了伤,我一不要学校嘉奖,二不要学校表扬。像我这样品德高尚的人民教师,打着灯笼全华夏都找不到第二个,你还要把我赶出校园?开什么国际玩笑?”
金刚又鬼使神差地附和:“对,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踏马到底哪边的?给劳资闭嘴!”杨苟林恼怒,呵斥了他一句,继续道,“就凭你在学校乱搞男女关系,这一条!就足够让你滚出校园!”
好巧不巧,这话正好被过路准备来看脚上鸡眼的廖一包听见,顿时两眼放光,抢了进来,猛地把门一推,门板恰好把站在后面的金刚拍得鼻血横流。
“谁?谁在学校乱搞男女关系?这里是圣神的校园,容不得这些污秽的东西在里面!”
见了廖一包,杨苟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朝他扑了过去:“廖副校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此刻的杨苟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浑身上下那叫一个凄惨无比,廖一包本就胆小,登时吓了一跳:“卧槽……你谁啊?”
“廖副校长,我是……我是杨苟林,杨老师啊!”
“什么?杨老师!你……快说,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廖一包环视四周,很快把目光锁定在许墨秋身上,厉声大喝,“许墨秋!你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在校园里行凶!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是吧?我马上报警,把你送进去吃牢饭!”
“廖处长,你凭什么认为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人证物证俱在,你别想抵赖!”
“咳咳……”王木方咳嗽两声,“廖副校长,做事不要太过武断!”
“你是哪根……呃……校长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廖一包本想大骂一通,结果发现王木方坐在许墨秋身后,顿时脖子一缩,威严的面容立马被一副谄媚的表情代替。
“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杨老师无理在先,我已经通知了各部门领导开会,另外,警察应该马上也要到了。杨老师,你好自为之吧!”
“王校长……我说了,该怎么处罚,我都认!”杨苟林看着还在优哉游哉抽烟的许墨秋,心里更为恼怒,“但是他,乱搞男女关系你们难道就要纵容不管吗?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草丛里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就不怕他对学生下手?到时候酿成校园惨案,谁来负责?”
金刚连忙附和:“对,谁来负责?”
杨苟林反正是豁出去了,就算死,也一定要拉许墨秋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