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右手提着鬼头刀,左手拿着一个食盒。
提防着四周觊觎的目光,他们都是闻着肉香来的。
别看义军是自给自足,但做饭的地方却在同一处。
毕竟是在营中,都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以往童贯是绝对不会独自一人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可今天火头营走水了,以至于过了晌午这饭才做好。
童贯不是怕潘闾饿着吗?就急忙的要送过去,从而忽视了身边的危险。
双方加起来十多万人聚集在曲周一带,那能吃得上肉的绝对是少部分人,大部分人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了。
童贯现在的行为,就显得太过招摇了。
“都看什么看?没见过啊!”童贯也是色厉内荐,心中的怯懦都快压制不住了。
可还是有人把童贯拦住了,“什么味?这么香?”
“大人。”童贯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拦路之人虽一身青衣,但腰间的佩印却是骗不了人的。
童贯没敢多看,但从材料来看绝对是地方高官。
“你不用害怕,我只想知道是什么吃食?”
“主子说是叫花鸡,乞丐研究出来的吃法。”童贯可不是怕,而是想着如何摆脱来人。
既然是高官,那么总要点面子吧!
就算再想吃,也不好意思强夺这粗鄙之食。
“打开看看。”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更何况童贯只是仆人之身,也不能拒绝否则不是给潘闾招惹事端吗?
童贯就把食盒打开了,露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土疙瘩。
“这就是叫花鸡。”
“大人,其实里面内有乾坤,不如去主子那,让主子给你讲解一二。”
童贯多精明啊!他还想着如何把坏事变成好事呢?
反正一只鸡潘闾吃不了,用来结交其他官员也是物尽其用。
“前面带路。”李儒也是胆大之人,并不怕有人害他。
一顿两顿不吃对潘闾来说没什么?他还在整理兵卒的死亡名单呢?都是泰安一地的青壮,为了潘闾出生入死,抚恤是不能省得。
所以当童贯进来的时候,潘闾根本就没有在意,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主子,有人拜访。”
潘闾这才抬头,“先生,请上座。”
幸好潘闾不久之前弄了一个军帐,要不然就怠慢了贵客了,童贯不认识李儒,潘闾可不会不认识的。
董卓身边都是武夫,唯一一个文士可是很显眼的。
更别说李儒长得很有特点了,他也算是相貌堂堂,就是两腮凹进去,显得五官更为突出,就像是刀刻斧凿一样。
他即使在笑,也会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同时李儒也认出了潘闾,但凡这义军之中小有名气的人李儒都认识,算是有备无患吧!
董卓需要人才,李儒作为爪牙,自然要尽心尽力。
“潘公子,叨扰了。”
李儒在董卓麾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叫一声公子已经算是尊称了。
潘闾连忙拜手,“不敢当。”
此时的潘闾已经从位子上站起来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这叫花鸡是怎么回事啊?”
潘闾的脑袋里想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就是没想到李儒是为了一只鸡而来,难道这李儒是个吃货?
潘闾连忙把叫花鸡给扒开了,鸡肉的嫩滑配上泥土的芳香,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边吃边聊。”
李儒还真动手了,比起其他文士而言,李儒身上多了一丝洒脱。
也许跟他时常与羌胡之人往来有关,不拘小节。
“有肴无酒可惜了。”
潘闾一听,“我这有酒,先生稍等。”
“不用了,战时不喝酒,以防坏了大事。”
“先生恪尽律己,让人佩服。”
别看李儒身无二两肉,但吃得真不少,潘闾都没有吃几口,这只鸡就只剩骨架子了。
“这真是乞丐弄出来的吗?”
“这到不会有假,想必先生也看出来了,这叫花鸡疱制起来非常简单,其实就是一个乞丐手头上没有炊具没有调料,就突发奇想用泥土干草包裹在火中烤制,最后鸡毛随着泥土脱落反而非常好吃,这道美食就流传了下来,不是当地人是不知道的。”
李儒不由的为之可惜,这么看来李儒还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相互交谈了几句,李儒也就离开了。
突然跟李儒攀上关系,潘闾都不知道是好是坏。
可既然攀上了,就没有再疏远的道理,更何况在吃的这方面,潘闾还是见多识广的,没事就让人给李儒送去。
入口之物难登大雅之堂,也不算是贿赂,何乐而不为呢?
近来战事越发激烈,双方死伤的人数也是与日俱增。
终于轮到潘闾上场了,这次可不是借刘备的光。
潘闾的这支部曲,放在朝廷大军之中,的确不起眼。
但放在义军之中,却是山鸡中的火鸡,那很明显大了好几圈呢?
卢植是总揽全局之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小小的细节,一问才知道有潘闾这么个人。
“那就让他打头阵吧!”
此时的张角还是雄心勃勃,随着张梁的到来,黄巾贼更是每每出城迎敌,曲周城下已经成了主战场。
平原战和攻坚战是不同的,他不需要什么精兵打头阵。
只要让双方大军尽快接触上就行了,说白了你要是长腿就能当先锋。
其中不乏炮灰,潘闾也就能比炮灰好那么一点。
当潘闾接到将令的时候,都以为这将令是送错了。
真是多天不开张,一开张就遇凶险。
将令难违,连说话的工夫都不给潘闾留。
潘闾只能拔出自己的佩剑,紧盯着卢植的将旗,将旗挥舞潘闾佩剑向前,“冲杀。”
赫连勃勃一马当先,状若疯虎杀气腾腾。
潘闾等人紧随其后,潘闾头一次庆幸自己胯下的马匹是一匹驽马,这样就不能跑得那么快了。
潘闾手上不是没有好马,只是把那些好马给了最需要的人,反正给他也是浪费了。
只要向前,总会遇到的,想躲都躲不掉。
潘闾就看那黄巾贼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要说潘闾习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不是没有收获的。
在最后的时候,潘闾突然从马上向后跳跃。
用自己的佩剑,在马的屁股上划了一下。
战马吃疼嘶鸣冲了进去,踩踏了无数人。
卢植不是老眼昏花,在混战之前很多事他都是能看清楚的,对于潘闾的表现卢植还是有点欣赏的,轻轻的点了点头。
潘闾冲了进去,专挑软柿子捏。
什么老弱病残啊!是来者不拒抢着上。
遇到那穷凶极恶的,就是能躲就躲。
但不管怎样,潘闾是没有退后过,只是在前进过程中寻找最弱的对手。
韦睿一出手才是让人刮目相看呢?短短的时日,他竟然结成了圆阵。
这可是兵阵的一种啊!进可攻退可守。
自己手下什么德行?潘闾还不知道吗?实在是太难得了。
而韦睿做的这些事,最后都算到了潘闾的头上。
这就是当上位者的好处,下边人的努力最后都是他的功劳。
前有赫连勃勃大开杀戒,后有韦睿坚如磐石,潘闾以立于不败之地。
黄巾贼的前军,同样是不堪大用。
刘备三兄弟这个时候也过来了,这不是拉仇恨吗?
也不知道这刘备是安得什么心,他可不是潘闾啊!好些天就等到了这一个机会。
他要想上每天都能上阵,仗着张飞关羽的勇武,刘备得到了不少战功。
同时也被黄巾贼惦记上了,听说在黄巾贼之中这三兄弟的人头很值钱。
他们三个过来了,那些报仇的求财的黄巾贼不也都过来了。
如果是带兵前来,潘闾就不说什么了?怎么都是出于好心。
可不带人来,不就是想借鸡下蛋吗?
让潘闾的人在这挡着,他好去抢人头。
刘备离老远就喊,“兄弟,我来帮你。”可潘闾也没觉得有什么危险啊!
反到是随着他们的到来,潘闾才觉得举步维艰。
四周的黄巾贼都涌了过来,每走一步路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有的时候根本就走不了,刚把眼前的人砍倒吧!后面的人就补上了。
潘闾都快脸盲了,反正哪哪都是黄色。
起初童贯还跟着潘闾,可到后来啊!童贯就没影了。
潘闾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是趴在地上装死。
“起来。”
“主子,我受伤了。”
“你能不能把你头上的黄巾摘下来?”
贪生怕死不是毛病,但能不能有点骨气啊!
“那个...主子,这是意外,它掉我头上的。”
潘闾真没见过掉在谁头上的东西,还能绑起来的。
双方不断派兵,根本就没有要收手的一身,将对将兵对兵,这一上午啊!可把潘闾给累坏了。
到了中午,战事才出现了变化,卢植的两翼大军,突然攻打曲周的东城和西城。
这样一来,当前的战事也能缓和了一点。
可就在黄巾贼退入城中之前,发出了一次最猛烈的攻势,潘闾身在其中,就感觉一直有人再推他。
那站都站不住,董卓这才出手。
他一直在后面看热闹,终于是看够了。
骑兵对上步兵,无异于一场屠杀,战死的黄巾贼连个全尸都留不住,当然己方死去的尸体也找不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