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是请客吃饭,尤其是杀这种有五鬼护身,本身就具有大气运的人。但特案处也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我俩去玩命儿。
除了洋鬼子会假装成游客暗中接应我们之外,泰国方面还有特案处的一个暗线接应。胡润之甚至答应我俩,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任务,让帝铭副统领和洋鬼子进行强攻。
但是有一点必须要注意的是,我们不能伤害除了德空大师以外的任何人,否则的话,就算是清迈警方不抓我们,回来了他也会跟我们算账。
我说,胡处长,我们杀一个人就已经千难万难了,哪里还有闲心情去杀别人?好了,赶紧交代一下细节我们好去干活。
我们一直在小院里商议到了天亮才离开,这一趟去清迈生死难料,是跟死教拼命的时候。其实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铁家的这口棺材。
铁木耳和几十个铁家人仍然没有下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找我拿这口棺材。我寻思了半天,觉得这玩意儿还是放在这里比较好。这里有持枪的守卫,还有特案处的高手,只要他们不诚心坑我俩,棺材放在这比放在我们家里还安全。
天亮之后我们就订了去燕京的高铁,然后从燕京直飞清迈。这次去清迈不比在国内,十字弩肯定是没办法带的,倒是密宗铁棍能以收藏品的通关,诛魔刺因为是木制的,也没有限制。
至于冥河水,朱砂,还有一些必须用得上的东西,等到了清迈再说。
一路奔波,我们两个以旅行者的身份到了清迈国际机场。下飞机后就订了一家档次不高不低的酒店。当天晚上,接应我们的泰国人就找上门来。
这人是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精瘦的汉子,叫巴裕,在特案处提供的信息里代号鲅鱼。其实巴裕在泰国语言里是战斗的意思,但是换成鲅鱼,无论如何都透着几分滑稽。
鲅鱼地位不高,虽然属于特案处编制,可干的只是一些搜集情报的工作。他的工作对象是那些寺庙的白衣阿赞,黑市的黑衣阿赞,还有一些知名的降头师,蛊师,闲暇时候还会给人联系佛牌销售,算得上是八面玲珑的人。
胡润之说过,鲅鱼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具体任务,他接到的命令就是配合你们。这也意味着不管我们做什么,鲅鱼都不会过问。
抵达清迈的时候才傍晚,所以我让鲅鱼带我们去了一家很有特色的素餐厅吃饭。吃饭的时候,我就跟他说想要采购一些东西,并且列出了一张单子。
鲅鱼这人也是个自来熟,几杯酒下去就跟我们俩称兄道弟。他拍着我俩的肩膀说,老兄,这些东西都是一般货色,我一个电话人家就会送过来。不过有一件东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张无忍估计是不想节外生枝,就直接说没兴趣。鲅鱼说,先别忙着拒绝,这玩意儿就算是咱们特案处也是个稀罕东西,紫朱砂,兄弟,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紫朱砂,世界上三件至阳至刚的东西,重阳体,紫朱砂,还有就是我手中的雷击木。
雷击木我有,这玩意儿好使的很。重阳体我没见过,至于铁木耳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重阳体,我到现在其实也没浓白。
现在既然有紫朱砂,我立刻就心动了。
紫朱砂很少见,这玩意儿一般只出现在火山内部,经过无数年的高温和压力才能形成紫色的朱砂。因为吸收了无数年的热量,这东西是名副其实的阳刚之物。
之前我们用过的火焰喷射器里只掺杂了少量紫朱砂,就把不可一世的尸衣烧成灰烬,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这东西的厉害。
鲅鱼笑的像是一条狐狸,说,印尼那边有一火山喷发了,喷发规模不大,可是有人在当地找到了这些紫色晶体一样的东西。开始还以为是紫水晶,就随手给卖了。后来被一位懂行的商人看见了,就直接买了回来。
这商人也是一个有经济头脑的人,知道紫朱砂的好处,这东西做成饰品不但漂亮,还能辟邪。就算是普通人戴着,也能百病不侵。最主要的是还能壮阳,只要常年佩戴紫朱砂做成的饰品,就算是四五十岁的人也能夜御百女,每天早上一柱擎天。
这绝对不是扯淡,事实上因为紫朱砂的珍贵,这玩意儿已经不能用钱来形容了。除了有钱,还得有实力。
我说,鲅鱼大哥,这东西我们就算是想要也买不起啊。你是带着我们去眼馋的么?
鲅鱼说,兄弟,买不到,不代表不能去看看啊。而且今晚有圈子里的一个小型交流会,能参与的人都是各寺庙的白衣阿赞,藏在民间的黑衣阿赞,甚至还有降头师呢。
泰国不比国内,这是一个有信仰的地方。说白了就是迷信的地方。不然各寺庙的佛牌也不会销售的如此火爆。
在这种情况下,能有这种交易会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鲅鱼为人八面玲珑,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中。这家伙以为我们是燕京来的高层,所以百般讨好。
我和张无忍商量了一下就准备去看看,不是为了紫朱砂,而是为了看看清迈有哪些厉害的家伙。尤其是清华寺的白衣阿赞。如果能遇到德空大师就更好了。
我们三个吃完素餐就上了鲅鱼的国产吉利,在清迈的大街上七拐八拐之后,就进了一家寺庙。
我抬头看了看寺庙头顶,上面是不认识的泰文,但是电子地图上有中文翻译,上面写的是古道寺。
寺庙门口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还大部分都是高档车。看样子泰国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我寻思了一下,这么多高档车,看样子这个交流会规模还真不小。
鲅鱼带着我们从侧门进了寺庙,然后拐进了旁边的偏殿。偏殿里面灯火辉煌,人影瞳瞳,配合上缭绕的檀香,让我有一种拍摄鬼片的感觉。
鲅鱼对门口的小和尚合十鞠躬,说了一句泰文,小和尚则回了一礼,直接带我们进去了。
偏殿里面没有椅子,只有一个个的蒲团放在地上。每一个蒲团上面都端坐着一个光头和尚或者闭着眼睛的人。我们三个也分到了三个蒲团,位置比较靠后,不过鲅鱼却说,别管位置靠后不靠后,这地方只要能进来,就说明你在清迈混到了一定的程度。
坐在蒲团上的人不是很多,有和尚也有俗家。鲅鱼跟我说,那些穿着黄色僧袍的是帕辛寺的阿赞,那些穿着红色僧袍的是契迪龙寺的阿赞,那些穿着黑色僧袍,连脑袋都包起来的是民间的黑衣阿赞,也是最难缠的一群人。
鲅鱼特意交代我们,在这里,你可以惹官方的人,可以惹寺庙的和尚,可唯独不能惹的就是黑衣阿赞。他们修行的东西很杂,有些是很古老的佛门流派,有些是降头。这些人行事随心所欲,招惹了他们,比招惹了寺庙的白衣阿赞还要恐怖。
我指着一群戴着五彩帽子,闭着眼睛端坐的人,说,他们是什么人?
鲅鱼大惊失色,赶紧拽下了我的手,说,不要乱指人!他刚说完,那群人就像是感应到了我正在指着他们,睁开眼睛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
就这一眼把鲅鱼看的脸色发白,头冒冷汗,一直给人家作揖赔罪。
五彩帽子哼了一声,然后又闭上了眼。鲅鱼这才心惊胆战的说,兄弟,这里可千万别乱指人,那群人是痋术师,修的东西歹毒无比,比降头师还难缠!
我忽然间想起我们第一次遇到老驴的时候,好像他就是被人给下了痋术。只不过当时我和张无忍就能解决,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张无忍眼睛一瞪,说,鲅鱼,你在清迈混了这么久,胆子也太小了点吧。
鲅鱼小声说,我的兄弟哎!我可不是你们这些出外勤的人,真要有那么大本事,我还能窝在这?早就回燕京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我说,鲅鱼,你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泰国人?
鲅鱼咧嘴一笑,正要说话,却猛地脸色一变,说,清华寺的阿赞师父来了,兄弟哎!赶紧低头,别惹麻烦啊,这群人霸道的很!
我不但没有低头,反而抬起了头,心说既然是清华寺,怎么也得看个清楚啊。
可我这一抬头不要紧,当我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却吓得差点没从蒲团上蹦起来,然后急忙低下了头。
他奶奶的,这家伙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