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这种世家大族都办不到的事都挺难办,尤其是找人这种事。
想到这,我就忽然间反应过来,袁家在全国各地的关系网都错综复杂,就算不能用卜算之道来找人,也不至于来求我们吧?这事不对劲啊!
我看了袁子平一眼,说,袁大叔,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您跟我交个底,为什么非得要我们来找人?
袁子平笑了笑,说,因为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命线,这件事非你不能办到!
卦师所说的命线,其实就是命运之线。据说厉害的卦师能看到人身上的命运之线,不用起卦卜算,就能看到你以后大概的命运走向。
不过我一直以为这是吹的,要说根据周易六十四卦推演命理,这个我相信。可是空口白牙的说能看到我身上的命运之线,就有点扯淡了。
估计是袁子平看到了我脸上的冷笑,也知道我可能不信。就说,五十万人民币,另外,只要你答应,我免费赠送给你一个消息。
果然是世家大族,开口就是五十万。不过我明显对他赠送的消息感兴趣,于是就问是什么消息。
袁子平说,关于这柄刀的消息。他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拿出了那柄缠着白布的妖刀镇鬼。
我们被带进开发区分局的时候,这柄刀就被当成管制刀具被暂时没收了。没想到当地的警方连这东西都拿给了袁子平。可见袁家的影响力扩散到了什么程度。
他看到我脸上的震惊,说,妖刀镇鬼,传说这是冉魏大帝的佩刀,能召唤地府鬼兵来阳世助战。可是你知道,你拿到了这柄刀,意味着什么吗?
我看他不像是胡诌,稍稍迟疑了一下,就说,好!我帮你找人!但是却无法保证到底能不能找到。不过你得告诉我,这柄刀到底怎么回事。
特案处在洞庭湖里费劲千辛万苦,才让我拿到了这柄妖刀,可完事之后他们就一声不吭有的玩起了失踪,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既然袁子平愿意告诉我,帮他找个人也不算什么。
哪知道袁子平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等你找到无命之人后,就来一趟大雪山,不过一定要赶在中秋节之前。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这柄刀意味着什么。
我顿时就愣住了,又是大雪山?
红衣喇嘛邀请我们去大雪山也就罢了,为什么袁子平也要我们去大雪山?
我最讨厌这种说话说半截的事情了,所以立刻就问,大雪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非得要我们去?
袁子平则苦笑了一声,把妖刀镇鬼扔给我,说,不能说。
他说,倒不是故意瞒着我们,之所以不能说,是因为如果不说,还能对未来有一个大方向的掌控,如果说了,就会因为我身上的命线干扰,事情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大雪山那件事和妖刀镇鬼有很大的关系,一旦变得不可控了,会影响到很多人,很多事。所以袁子平不是不肯说,而是不能说。
其实我觉得他是在扯淡,可我还是接下了这个找人的活。不过我也说了,想要我们找人可以,可那人是圆是扁,是男是女,总得给我们一个方向啊?不然全市几百万人,大海捞针啊?
谁知道袁子平却摇着头苦笑,说,无命之人在命理上是一个谜,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有可能是男人,有可能是女人,也有可能是老人孩子,甚至干脆就有可能是我,是孟黑子,是张无忍。
袁家根本就不能确定谁是无命之人,不过有一点能确定的是,我们身上的命线,最终会跟无命之人连接在一起。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把妖刀镇鬼背在了背后。我说,我会帮你去找无命之人,但是你这样的线索,能不能找到我可真说不准。
袁子平却笑了,说,只要你答应,就肯定能找到。
也不知道袁子平跟开发区分局说了些什么,我们连必要的手续都没走,就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巡捕局。在回去之前,我又去看了看傻子。
啊不,袁天明。
袁天明已经被转去了重症监护室,据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幸亏那一枪打的只是钢珠,而且还打偏了,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可没伤到食道气管之类的重要器官。
虽说之隔着玻璃看了一眼,总算是心意尽到了。袁子平又给我转了五十万现金,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句话也不说就转身离开。
我想他应该是去追虎爷了。
孟黑子说,我还从没听说过陕西还有个袁家,不过你看走廊上那几个人。
走廊上有几个陌生的年轻人,眼神锐利,动作干练,而且隐隐约约将袁天明的重症监护室给保护了起来。我这才明白,难怪袁子平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原来还留下了这么一群人。
我跟孟黑子说,好了,老规矩,五十万捐出一半去,剩下的二十五万咱们三个分。
孟黑子答应了一声,然后又苦着脸说,老何,你说咱们这规矩是不是得改一下了,以前接个活,三万五万的,捐出去一半也就捐了,可现在动不动就几十万几十万的大买卖。
上次特案处一共结算了六十万,硬生生就捐了一半出去。
我看着孟黑子说,这事你想都别想了,老张是个很讲规矩的人,他说这是入行的时候定下的规矩,不管挣多少钱,一定要捐出去一半,留一半。老孟啊,你用是半个圈子里的人了,坏规矩这种事情千万别做。
孟黑子说,得嘞,您也别敲打我,我就是发发牢骚。那什么,咱们去看看老张,一晚上了,这王八蛋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下。
我心说也是啊,我去接应孟黑子的时候,那边情况明显很着急,如果他忙完了,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们打个电话的。
卧槽!老张不会没收拾下来那个镜中鬼吧?
我说,赶紧过去看看!
我们从开发局分局出来后就直接打了辆车往东北家常菜馆狂奔,一路上风驰电掣,下车后就看到餐馆的门还关着。
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现在快早上八点了,怎么还没开门?不会真的出问题了吧?
我急忙拿着妖刀镇鬼跑过去,一推门,才发现门没锁。
东北大妈的餐馆是两层楼,一楼是给客人吃饭的地方,二楼是住人的。思晗的房间就在上面。
楼下的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看样子还没有任何人来。但是我进去之后,就发现妖刀镇鬼的刀柄,好像又热了起来。
我喊了一声,却没人答应。于是我抓着妖刀镇鬼直奔楼上,结果刚到楼上就看到了东北大妈睁着双眼,倒在地上,而且脸色青郁郁的,竟然已经死了。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脸上的表情惊骇欲绝,而且动作是趴在地上,从姿势上来看,应该是从思晗的房间里冲出来,然后被活活吓死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脚踢开思晗的房门,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女孩披散着头发背对着我们,她跪梳妆镜下面,身子前面,则是躺在地上的张无忍。
房间里乱糟糟的,七色旗黯淡无光,窗户上的红绳也断了,地上满是散落的朱砂,其中还有一股槐花的淡淡香味,我知道,这是冥河水散发出来的味道。
老张就躺在梳妆镜面前,密宗铁棍扔在一边,上面好像还缭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
背后传来腾腾的脚步声,原来是孟黑子也追过来了,他一看见死去的东北大妈和满屋子的狼藉,顿时脚下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我哆哆嗦嗦的说,老……老啊……你别吓唬我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