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玉心里不安, 等杨桃儿回来之后,就跟她讲了:“……桃儿, 那个小年轻不会使什么坏吧?”
杨桃儿:“晚上我跟大嘴在店里打个铺守几天看看,他要真有心捣乱, 也沉不住气,应该在最近。”
“那怎么行?”吴英玉无论如何都不肯:“你一个小姑娘家不安全,他要真使坏会你吃大亏。不行不行, 要不我跟大嘴在店里守着。 ”
吴英玉担心归担心, 但真让女儿一个人在店里守着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最后两方各自让步,她跟杨桃在店里守几夜,杨杏儿跟白晓霞回家去住。
杨杏儿满心忧虑,也想留下来, 最后被杨桃儿给劝走了。她推着杨杏儿往回走:“姐, 我跟妈没事儿, 再说还有大嘴呢!”
大嘴听到叫它的名字, 摇着尾巴殷勤的过来了,在杨桃儿跟杨杏儿脚边打转。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串种,不但聪明个头还不矮, 举着两只前爪站起来也就比杨桃矮一点, 酷爱吃肉, 不过肉汤拌饭也不挑剔,吃的很欢。
杨杏儿都被它逗乐了,摸摸它的脑袋:“大嘴, 晚上警醒点啊,要是乖乖的明天给你吃肉。”
也不知道大嘴是不是听懂了杨杏儿的许诺,尾巴摇的更欢了。
“馋狗!”
娘俩个留守店里,把门从里面反锁了,桌子拼在一起组成了临时的床铺,关灯睡觉。
初中生下了晚自习就不早了,她们睡觉之时也快到十点了,半夜外面刮起风来,吴英玉被风声吵醒,听着呜呜的风声几乎一夜没合眼,快到天亮才朦胧睡去。
一连三日她熬的下眼睑都有青印子了,走路都有点打晃,江诚带着儿子来吃饭,还当她生病了:“小吴,有病就去医院看看,可别硬撑着。”
吴英玉捂着嘴打个哈欠:“是连着几日没睡好。”没好意思讲她跟杨桃守店的事情。
一周后的半夜两点多,吴英玉正迷迷糊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听到杨桃儿低低的声音:“嘘,大嘴别出声!”她还当自己在梦里,紧跟着就听到店里的玻璃“哗啦哗啦”连响两声。
她猛然惊醒,捂着剧跳不已的心脏坐了起来,才想喊杨桃儿,才发现身边睡着的小丫头早已经不见了,紧跟着门从里面打开,杨桃儿的声音低沉有力:“大嘴,咬他!”
彼时已近中秋,外面月色正亮,窗上站着个年轻人,手里拎着根棍子,大嘴窜了出去一声不吭咬中了那人的裤管,那人冷不防低头瞧见一只大狗,顿时吓了一大跳,提着棍子就要朝着大嘴的脑袋砸下去,紧跟着杨桃儿也窜了出去,不知道几时她手里也提着一根棍子,朝着那人的棍子砸了过去。
吴英玉在破开的窗户里看的真真切切,吓的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往外跑,耳边听到棍子落地的声音,不顾一切的想就算是拼了她这条命,也不能让别人伤害到她的孩子。
——然而等她冲出去却呆住了。
月光下杨桃儿披散着头发,手里的棍子狠狠敲在那人膝弯,他的棍子早已经脱手,左手抱着右手腕嗷嗷痛叫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原来是小丫头并没有硬碰硬跟人比力气,而是直接击中了他执棍的手腕。
杨桃儿跟大嘴走的同一个路数,都是闷声下手,大嘴咬着那人的裤管不放,而杨桃儿一言不发专往那人腿上打,棍子呼呼作响,砸下去的声音听得吴英玉骨头一阵发酸发疼,被揍的人恨不得抱头鼠窜,却被一人一狗给拖死了,根本逃不掉。
大半夜的,吴英玉扶着门框腿直发软,直到杨桃儿确认那人起不来了,才拄着棍子停下来喝问:“砸我家玻璃是想偷东西吗?”
一顶小偷的帽子扣下来,那人顾不得旁边已经松了口虎视眈眈的大狗,以及拄着棍子的小姑娘,十分憋屈的辩解:“谁想偷你家东西了?”
“管你偷不偷东西,一起去派出所讲清楚!”
男子被母女俩跟一只狗逼着进了派出所大门,值班民警打着哈欠做笔录,那人还死不承认:“我就是喝醉了发酒疯,不小心砸破了她家玻璃,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打了我好几下,还放狗咬我!”
他卷起裤腿,想要展示腿上被狗咬出来的伤口,哪知道大嘴控制牙齿的力道很是精准,皮肤上连个牙印儿都没有。
杨桃儿手里虽然提着棍子,但披散着头发模样却有几分可怜:“警察叔叔,这个人大半夜鬼鬼祟祟砸了我家窗玻璃,我怀疑他要给我家饭馆里的食物下毒。”她怀疑这人不止是砸窗户泄愤,说不定还憋着后招:“叔叔您一定要搜他的身!”
那人被小姑娘的猜测给吓到了,声音陡然高亢:“你胡说!警察同志,你看她还提着棍子,她方才打了我好多下。”
吴英玉要把女儿往身后拉,她从来都是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路上看到穿警服的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踏进公安局的大门心里就有点发怵。偏偏永喜县城内的派出所就在公安局大院里,才进门是派出所,再往里走才是公安局大楼。
“警察同志,他一个年轻小伙子跑去砸我家饭馆的窗户,我女儿才初一,有多大力气打他?”
杨桃儿抱着棍子露出寻常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之后应有的恐惧表情:“警察叔叔,我这么小哪里敢打他?我拿着棍子是因为害怕要给自己壮胆!”
这个解释十分合理,就连做笔录的警察也被说服了,扯着那个小伙子去隔壁办公室搜身,那人死活不肯走,还嘟囔:“要是没有她家的狗,老子怕她个小丫头片子?!”被其中一名片警在脑袋上拍了一记,拖进了隔壁的房间搜身。
事实证明,杨桃儿的直觉准的可怕,两名警察在他的口袋里搜出来一包白色粉末的药包,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人却是被警察扣留下来了,留着继续审。
人赃俱获,无从抵赖,警察再次做笔录,询问的方向就又有所改变。
问起相识缘由,吴英玉便把结识此人的经过讲了,还说:“我们家猜测他买了我家的醋酱兑水再卖出去,所以就不再给他大批量出货,开始限购,没想到他说让我们等着瞧,这才留在饭馆里守着的,哪知道他果然没安好心!”
两名警察互相对视一眼,又给这人记了一笔。
等娘俩做完笔录,已经四点多了,忽听得外面警车响,紧跟着人声鼎沸,有不止一个人走了过来,问:“有热水没渴死了……”吴英玉跟杨桃转头,发现居然是江诚跟孟爱国。
杨桃起身,礼貌的打招呼:“孟叔叔江叔叔。”
两人对母女俩大半夜现身派出所惊讶不已:“你们娘俩怎么来了?”
做笔录的片儿警也很惊讶:“你们认识?”其中一人忙起身去拿暖瓶,另外一人便将母女俩半夜出现的缘故讲了一遍。
孟爱国摸摸杨桃的脑袋:“这小丫头跟我家儿子是同学,还一起跟着万局练拳呢,算是同门师兄妹吧。”
杨桃儿抗议:“孟叔叔,我是师姐!师姐!”排名可不能混淆。
孟爱国笑:“阳阳说他是师兄啊!”
片儿警没想到小丫头跟孟爱国以及退休的万局还有这层渊缘,当下神情就凝重起来,还向孟爱国汇报:“孟科长,我们方才在那人的口袋里搜出了药末,不知道是老鼠药还是泄药,要再查查才能弄清楚。”
孟爱国神色也郑重起来:“她们母女三人就靠着饭馆过活,一向与人为善,要是真下了药可就严重了,一定要好好审问一番!”
片儿警连连点头:“是!是!我们一定仔细审问。”
江诚拧开杯子,把茶叶泡的半满的杯子递给提着暖水瓶过来的片儿警,问吴英玉:“小吴,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事儿?”
吴英玉笑笑:“我们也就是心里犯嘀咕,不敢确定他真会来闹事。”
两人大半夜从外面回来,都是一脸困倦的样子,吴英玉也不好意思再耽搁他们,向他们道别之后就带着杨桃儿回去了。
饭馆里窗户玻璃被打破,最近天气骤然降温,冷风呼呼往里灌,要是再睡下去保不准就要感冒,吴英玉把门从里面反锁了,拉着杨桃去厨房起火,母女俩坐在灶间互相依偎着取暖,总算熬到了天亮。
杨桃儿背起书包去上学,吴英玉还怕她犯困:“要不……请半天假?”
“我哪有那么娇气?”杨桃儿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有信心的,她昨晚看到孟爱国跟江诚的样子就猜他们不知道大半夜去哪里蹲守抓捕犯人回来,都是胡子拉茬满头乱发的样子,说不定已经守了好几天,身上又是土又是泥,不知道的拉出去还当街上的流浪汉,她却觉得有些亲切。
警察办案子有时候好几天不合眼也是有的,她这才半夜没睡。
哪知道杨桃儿对自己的身体太过乐观,空有一颗熬夜的心,却忘了与之匹配的是个未成年的身体,习惯了规律作息,这些日子本来就没睡踏实,昨晚还折腾了半夜,坐在李薇的课堂上听着她抑扬顿挫的讲课,不知不觉就被催眠的脖子不堪脑袋的重负,频频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只有一更了,五月一号三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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