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全都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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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空气豁然裂开,刀刃般的光华侵袭而来,须藤猝不及防下,脖子上一道血光一闪即逝。

这个男人的脑袋被利刃切断,整个头颅也飞向了半空,只是,须藤的头飞在空中的瞬间,突然发生了变化——

他的颜面朝着前方延展膨胀,嘴巴也变得细长锐利,满口的牙齿化作了尖牙,双眼眼白的部分也变成纯黑色。

“祸鬼!”

泷泽认了出来,须藤这是变成了“祸鬼”。

飞在空中的脑袋,仿佛还没死去,反而充满狠毒的盯着自己,甚至张开大嘴,朝着自己咬了过来。

噗噗噗!!

连续三下刀光,“祸鬼”的脑袋在半空中被横、竖各一刀切成四份。

那具失去头的身体也打算冲向泷泽,不过一柄利刃从他的胸前刺穿了过来,刀刃向上一提,“祸鬼”须藤的身体也被巨大尖锐的刀刃移动到了空中,他的双腿兀自挣扎。

“还好我提前有所准备……不过,我也没有想到须藤这家伙会做到这个地步。”

一只黑猫晃动着自己的尾巴,不过它的尾巴这时并不是猫的尾巴,而是如同长鞭或是多段刀刃组成的怪异形态,这就像是蛇腹剑一类的武器。

“这……这是须藤?”

泷泽大为吃惊,他忍不住发问:“他怎么变成了‘祸鬼’?他又为什么要背叛。”

“错了。”

尾巴又变了回来,黑猫慢慢摇了摇头。

“这不是须藤,他其实是坂野,是我们的记忆和感知出了问题,一直将坂野当成了须藤。”

“什么?”

“我在听你说存在第十三人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这个问题,那就是你们来到村落里以后,有人就开如在暗中篡改我们的记忆、认知……坂野这段时间里并不是失踪了,而是在我们的记忆里,坂野在我们眼中,看上去就跟须藤是一个样子的,这也就造成了在这个村落里,出现了两个须藤。“

黑猫解释了起来。

“刚才,我派阿夏把另一个须藤叫走,让他去村落外的房子,然后放你进来,就是打算用你当诱饵来一探究竟,只是这个结果是我也没有想到的——”

“等等,如果这个人是坂野,那么现在前往村落外那栋房间的须藤是谁?”

泷泽浑身一颤,头皮发麻。他再次看向地面上的尸体,忽然,他发现这具尸体变得有些陌生。就连穿着打扮也与过去有些差异。这不是须藤,分明是另外一个人。

“明明不是须藤,为什么我会将他和须藤视为同一个人。”

他越想越是惶恐,越是心惊。

“朽绳大人,假如说对方能够篡改扭曲我们的感知,那么另一个随着阿夏小姐离开的‘须藤’,是真的须藤吗?”

“我也不知道,所以现在必须赶过去。”

黑猫飞速跳到他的肩膀上。

“不过不管这家伙是谁,都不能让他得逞,泷泽,我们走。”

“从这里到朽绳大人你的屋子,路程至少有十分钟,我们赶的回去吗?”

“放心,阿夏会想办法尽可能的给我们拖延时间。”

###

“阿夏,朽绳大人貌似还没有到,这到底要等多久?”

“抱歉,她应该是忙着去做其他的事情,现在应当正在赶过来,须藤先生,麻烦你再等一段时间好吗?”

听到“鬼无里”村落里的巫女的话,须藤一边端着茶,一边皱了皱眉头,他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只是一时半会,还想不出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么,须藤大人,你在这里先等一下,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阿夏甜甜一笑,就转身从屋里退走了。

须藤就这么坐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他的心头浮现出强烈的警醒之意。

“不对,朽绳最讨厌别人迟到,她自己也不会迟到,这恐怕是个陷阱!”

他猛地起身,只是这个男人这么做的一瞬间,忽然听见一阵极其轻微的“喀嗒”细响,那是某种金属结构的东西松开、齿轮转动的声音。

“喀嚓!”

就在须藤的脚上的榻榻米上突然钻出数根钢钎,如同尖矛栏杆一样刺出。

与此同时,他的左、右、后方,也有机括发动的声音,须臾之间,这个狭窄的空间就变成了一个牢笼。

“糟了!”

须藤知道情况不妙,立刻用拳头撞击在铁栏杆上,“嘭”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力量冲击在钢钎制成的铁栏杆上,却没有半点反应。

好硬!

他感到双手手臂一阵酥麻,骨头也有裂开般的痛楚,也知道这东西坚固异常,不是用寻常手段能够打破的。

“……那就走下面!”

须藤眼珠滴溜溜一转,他的右脚猛地向下一踏,强大的力道震碎了榻榻米和地板,不过他的脚板底也感触到一股反震之力。

“下面也是铁板,这个机关是从什么时候设计好的……”

“很久以前,这东西就打造出来的,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东西会真有发挥作用的一天。”

一个声音飘了进来,须藤定睛一看,发现黑猫用爪子趴在泷泽的肩膀上,从拉开门里走了进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到底是谁?至少……你不是须藤,也不是村落里的人,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朽绳淡淡的道出这番话来。

泷泽也忽睁双眼,盯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起初,在他的面前,这个穿着风衣、装扮的与须藤一模一样的男人分明就是须藤本人。

可是,当朽绳揭破了对方的真面目,泷泽也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认知出现了某种障碍,这个看上去确实就像是须藤,却又不是须藤,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与须藤相近的陌生人。

“据说,人的认知和感官偶尔也会出现错误,比方一个人面对着镜子,看得时间愈长,就越会觉得镜子里的人越看越陌生,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完形崩溃’,这就与你长时间盯着一个字看越看越不认识一个道理。”

黑猫朽绳平静地说道:“反过来,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我们的记忆偶尔也会欺骗自己,我不清楚你究竟是谁,不过说穿了,你的伪装也不过是利用这种篡改了他人认知的手段,这招式很厉害,可是一旦识破了,就不再有效……证据就是我和这个叫泷泽的小子,都能够看到你的真面目。”

她以冷峻的声音问了一句。

“那么,你究竟是谁?”

忽地,“须藤”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你猜了……”

“我知道他是谁了!!”

泷泽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大声开口说道:“这家伙是如月车站那次,被须藤和坂野护送中的其他参与者中的一人,他的脸,我还记得住。”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照这样看的话,情况倒能够说的通了。”

黑猫喃喃自语。

“看来一开始这就是个很深的布局,这么说来,从一开始就有人在出手想要介入‘劾刀仪式’……”

她心中微微一叹,知道自己知悉的太迟了。

而且,须藤和坂野两人之中,恐怕真有一个背叛者。

这两人也算是跟了自己多年,要说没有感情那也是骗人的,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最终会变成这个结局。

(不,情况也不能算太迟,泷泽说的事情都一一应验了。这样看来,他的情报也有可取之处……我也不是特别相信他,不过照目前看来,对方应该会在仪式举办的当天动手,距离仪式举办的时间还有两天,我只要抢先解决了内鬼,后面的局面倒也不用这么紧张了……)

“不过,你们不会真以为,就靠这么点小技俩,就能够破坏这一次的劾刀仪式吧?‘鬼无里村’可是号称‘无鬼之地’,你们不会真以为靠一些小动作,就能够毁掉村子吗?这么多年来,就连那些祸津邪刀都进不了这里的地方,更何况你们这种小角色。”

黑猫朽绳语气越发的冷淡。

“支使你们进来的人,在我看来分明是愚蠢的到了家。”

“你说的没错。”

“须藤”不禁笑了起来。

“‘鬼无里村’存世这么多年,就连七个始祖也无法入侵,更何况这里还驻守着朽绳大人你这样的守护者,不过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我方也不是没有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

黑猫朽绳嗅到了危险的势头,爪子按住了泷泽的肩膀,琥珀色的双眼警惕的看向“须藤”。

后者哈哈一笑,突然将双手刺进自己胸口,接着像是要现出自己的心脏般,将胸部左右撕开。

嘶啦一声,从撕裂的血肉之中,不见任何内脏器官,“须藤”的体内是一片黑暗的虚空,然后从虚空之中,如同星光一样的细微光点闪烁,从中隐约浮现出一道门扉——那是一道异常的“门户”,门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神秘花纹和深暗邪暗的雕刻。

“……畸骨之门?怎么会?”

黑猫发出惊讶的声音,泷泽也瞪大了双眼,两人都察觉到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透过门缝一只微睁开的金色眼眸燃烧着,穿透了无尽的虚空看向了这个世界。

两人都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样的眼睛,只觉得那只金眼昏暗、深邃、并且无比炽热——

嘭!

裂缝近一步纵向裂开,狂暴的物质从里面喷涌而出,那是如同浪花一样翻滚的黑泥,如同浪潮一样朝着四面八方冲击而来,黑猫朽绳与泷泽首当其冲,转眼就被黑泥化成了浪潮吞噬殆尽。

……

轰!

木制的屋舍第一时间就被黑泥化成的浪潮冲垮,也就在同一时间,撞碎纸拉门后的朽绳正咬住紧紧泷泽后衣领,带着这个年轻人一同脱离了喷涌的黑泥,逃出了屋舍之外。

就在方才,它的尾巴裂开般一分为二,变成了两根长鞭一样的异形刀刃,在察觉到危机出现的一刹那,其中一截尾巴伸长后卷在门外的大橡树上,用力拉拽之下,才使朽绳与泷泽迅速脱身;另一根尾巴也发挥了作用,如同撑杆一样的将一人一猫脱离了地面。

“啪!”

泷泽被丢在地面上,他张开嘴巴发出了呕吐。

“呕,咕!”

一下子跪倒在啪嗒啪嗒溅起的呕吐物之上。

地面上扩散的黑泥散发着无法形容的腥臭气味,而且只要亲眼看到这团蠕动的黑泥,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难受、令人难以抑制的厌恶感。

泷泽呕吐不止,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陡然,黑泥翻卷起来,宛如活物般波及覆盖起周边事物,包含木屋的碎片、瓦砾以及地面的青草都在溶解,液化。

“这是什么东西?”

泷泽面色大变,除了黑泥能够溶解物质的能力,还因为那团黑色的泥团中心处泛起了波纹,就在下一秒,四个全身裹满黑泥的人影从中浮现上来。

就如同是深陷沼泽中的四个人。不过,那些人影只是站起身来,缠绕在他们身上的黑泥就一点点的褪去,直接露出三男一女的四个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男人,在他的身后是穿着虚无僧服饰的光头僧人、一袭皮衣皮裤的高个男人,还有像是粉领族的长发女人。

他们脚下的黑泥朝着四面八方散开,直接清出一片空旷的地形。

“麻烦了。”

黑猫朽绳皱紧了眉头。

这一幕自然是她也没有预料或是猜测到的,敌人竟然提前出手发手了。

“泷泽不是说敌人会等到两天后的劾刀仪式才会出手吗?”

朽绳看了一眼慌张惶恐的泷泽,心底不免感到异常的焦躁。

“终于到达这里了,接下来,就按计划行事。”

常叶弘明吩咐一句。

三只祸鬼点了点头,其中那个名为“安久”的长发女人,一阵布片撕裂声,她的脊背隆起大块血肉,布满黑色羽毛的一对翅膀竟然直接长了出来。

“安久”这个女人也全身布满了黑色羽毛,接下来双翼猛地一扇,刹那间狂风四溢,这只女性祸鬼瞬间消失,双翼蓦然一振,就如同鸟一样冲向天空。

“去,把‘鬼无里村’的虾夷人,村落里的所有的村民和刀匠都杀掉。”

常叶弘明直接命令一句。

“还有那些参与劾刀仪式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全都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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