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做什么?”云景问。
抛开玩笑不谈,武轻眉看着云景不禁道:“守心连什么事情都不问,这份自信当真是无出其右”
摇摇头,云景平静说:“事在人为罢了,凡事总有办法解决不是么”
“也就守心你敢说这样的话”,武轻眉感叹了一句,旋即说正事儿,道:“让你帮忙的事情对你来说很简单,想来朝中有人莫名暴毙的消息守心已有耳闻了吧?”
云景当即了然,直言道:“莫名暴毙的官员,应该是那些以往被人间组织用虫子控制,如今人间组织被连根拔起后,他们得不到药物控制脑袋里面的虫子因此而死去,轻眉要我做的,是将朝中官员脑袋里面的虫子取出?”
“不错,目前为止,能轻易做到这点的也就守心你了,你能一眼看出寄生在脑袋里面的虫子,还能取出,所有我需要守心帮忙将朝中臣子隐患消除”,武轻眉点点头道,顿了一下继续说:“朝会等下开始,我已下令今天开大朝会,凡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到达,届时就需要麻烦一下守心了,到来的官员并非我桑罗全部,但也足以撑起大框架了,把这些官员的隐患解除,其他的也就不那么纠结了……”
“此次朝会汇聚的官员,一部分被虫子寄生,随时有可能暴毙,需要守心帮我把他们筛选出来消除隐患,很多官员被虫子寄生都是被迫的,罪不至死,至于那些被虫子寄生后犯下过错的官员,目前还需要他们,待度过眼下难关后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听他说完,云景道:“官员具体如何安排那是你的事情,仅仅只是筛查谁被寄生了和取出虫子倒是简单,不过要他们如何配合,这怕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成的事情”
这倒是一个纠结的事情,桑罗王朝五品以上的官员有多少云景不知道,哪怕只来了主要的一部分也是个不小的数字,这些人足以撑起这个国家的框架,每个人都很重要,而他们被人间组织控制心知肚明,谁都不想被查出,所以要他们如何配合的确是个问题。
“这点倒是无需担心,我已经请洪老了,他老人家到时候会配合守心你的”,武轻眉一句话就打消了云景的疑虑。
云景当即笑道:“那就没问题了”
有洪崖出手,到时候将所有官员思维定住,事后他们恐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我暂时不打算告诉此次朝会的官员们”,武轻眉笑了笑道。
有洪崖和云景配合出手,足以无声无息的把被那些被控制的官员脑袋里面虫子取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心念闪烁,云景不禁道:“轻眉倒是打的好算盘,被控制的人,虫子取出后他们自己并不知道,时时刻刻都胆战心惊,轻眉稍微运转一下,足以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不错,我也下趁此机会彻底将桑罗上下掌控在手中,从此之后再无任何反对的声音!”武轻眉坦然承认道。
此时说这句话的她,眉宇间的霸气当真让云景都位置侧目,那种气吞山河的威严简直了。
身为女儿身,哪怕在桑罗皇位上做了那么多年,武轻眉倒地还是做不到一言堂,各种掣肘太多了,需要绞尽脑汁去权衡周旋,而如今她的机会来了,过后在这个国家几乎可以说是能做到真正的言出法随!
这些事情,也就和云景这个体己人说说,换个其他人,哪怕是事实都没必要那么高调。
云景只是简单的帮她一个忙而已,但对武轻眉来说意义非凡,难怪她连让云景提出过分要求的条件都能说出来。
对于桑罗内部的权力之类的云景没太大兴趣插手过问,明白就行了,没必要深究,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那天分别后,洪老怎么样了?”
那天和异域圣主一战,洪崖几乎可以说是拼了老命,分开后云景还未曾见过呢。
武轻眉沉吟道:“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他老人家和曾经有什么区别”
对方倒地是神话境,那个层次本就常人无法揣测,受伤没受伤,伤得多重自然不是那个层次之下的人能够看出的了,洪崖不主动说,没有人能去了解。
于是云景也不多问,等下应该就能看到洪崖,到时候直接询问就是,至于对方说不说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此时武轻眉突然道:“刚才我说让守心帮忙,过后你可以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你似乎并不在意?”
过分的要求啊,这个范围就大了,他居然无动于衷?
云景差点翻白眼,无语道:“还过分的要求呢,什么要求算过分?哪怕是有些所谓的过分要求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轻眉你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愣了一下,武轻眉自然明白云景的意思,稍微一琢磨还真是这样,但却眉毛一挑说:“那能一样吗?”
“咋就不一样了?如今或许在你看来很多过分的事情,随着时间过后其实都再正常不过”,云景撇撇嘴道。
狠狠的瞪了云景一眼,武轻眉哼哼道:“你都说是以后了,能和现在相提并论吗?”
“哈哈,没想到轻眉居然一本正经的纠结这些,过分,以后你就知道什么叫过分了”,云景当即乐了,暗道总算搬回一局。
本来应该是脸红心跳的问题,居然还一本正经的拿出来说,想想都无语,可双方一点都没用觉得尴尬……
武轻眉自己都觉得好笑,摇摇头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朝会要开始,我们走吧”
“嗯”,云景点点头,接下来该办正事儿了。
然后武轻眉摆驾金銮殿前去上朝,云景自然是跟着一起去的,在武轻眉提前的安排下,云景的出现随行人员没用任何人觉得惊讶好奇。
桑罗皇宫很大,天子仪仗浩浩荡荡而过,所过之处无不驻足低头恭敬行礼。足足一刻钟才到达目的地。
云景自然没有明明知道的跑去朝堂上,而是在金銮殿后面的厅室里,武轻眉早就安排好了,没有其他人在,云景在这里足以看到听到朝堂上的所有动静。
稍微安排了一下,武轻眉便去了朝堂大殿,随着那边一声陛下到,桑罗的一次大朝会便开始了。
没有群臣跪地三呼万岁,但所有朝臣都齐声恭敬道了句参见陛下,君臣间的见礼就这么简单,不是想象中那种天子将臣子当作家奴对待。
而且在朝堂上,很多年迈的官员还有专门的座椅,要不然还让土都埋脖子的他们长时间站着受罪啊?
云景暗自打量这朝堂上的情况,大殿面积着实不小,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了,一根根需要两人合抱的盘龙柱子二三十米高撑起大殿,皇帝宝座更是在九级阶梯之上。
武轻眉之前说这次朝会来的是整个桑罗大部分五品以上的官员,可谓文武百官都到齐了,泾渭分明的站在两边,人数多达上万,大殿都显得拥挤,人群更是延申到了大殿外。
有一说一,那种帝王高坐龙椅,下方数以万计的官员齐身弯腰见礼的画面还是有些震撼的,俯视众生,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很难不让人升起一种舍我其谁的心态。
权力啊,那才是一个人最华丽的外衣,令人着迷,世间无数人都想方设法的往上爬不是没有道理的。
朝堂上,君臣见礼后,武轻眉有条不紊的处理一件件关乎万民的大事儿,哪怕此次目的是为了暗中把官员们的隐患消除她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坐在龙椅上的她面无表情威严无尽,不管任何事情,都需要她来开口定夺拍板。
观察着这些,云景念力扫过群臣,很快就将被虫子寄生的官员找出,数量相当惊人,这种被虫子寄生的官员数量居然达到了总体的三分之一!
整整三分之一的五品以上官员啊,这是何等可怕的一个数字?他们只是被人奸组织控制而已,只能说是傀儡,压根就不是人奸组织的主要成员,而今人奸组织势力被连根拔起,没有了药物压制,无法想象若是这部分官员全部莫名暴毙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云景的话,这部分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恐怕没几个能活得下来!
“高坐九重云,俯视苍生,一言可定天下,一语可覆乾坤,一怒风云变,帝王也,云小子,目睹这样的画面感觉怎么样?”洪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云景身边,他老人家无声无息的就来到了这里。
对此云景倒是没有丝毫惊讶,而是收回注意力看向对方笑道:“见过洪老”
在他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的注视下,云景继续到:“说真心话,这样的场面真心让人心头震动,但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也仅此而已了”
“居然如此平静,我在你身上居然没有感觉到半点野心,这份心性当真了得”,洪崖认真打量着云景啧啧称奇道。
稍微沉吟,云景直言道:“前辈是在担心晚辈会生出异心?”
“有这方面的担心”,洪崖坦然道,接着又说:“以你的手段,加上和小武如今的关系,若是生出异心太危险了,一旦你有这样的趋势,恐怕小武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你架空甚至取而代之,所有老夫不得不防”
“前辈多虑了”,云景愕然道,心说你老人家就不能委婉点啊。
笑了笑,洪崖道:“目前看来老夫的确是多虑了,至少现在你还没有那样的想法,别怪老夫太过直白,为这个国家操劳了一辈子,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情”
“晚辈懂”,云景点点头道。
正如洪崖所说,若是云景生出异心,真的太危险了,搞不好以后这个国家就姓云而不是姓武了,作为这个国家硕果仅存的神话境,洪崖肯定是要杜绝这种情况发生的。
不管云景和武轻眉关系如何,将来哪怕两人有了后代,这个国家都不可能姓云,甚至正常情况下都轮不到云景的孩子来当这个国家的皇帝,武轻眉毕竟是女子,这个国家姓武,武轻眉和外姓结合,她的孩子也没法继承皇位,只能从武家宗室里面去挑选,防止皇权旁落!
洪崖则看着云景无比认真道:“在老夫有生之年,绝对不允许武家皇权旁落的事情发生”
这句话差不多是在给云景交代他的底线了,哪怕如今云景没有那样的想法,可云景年轻啊,洪崖死后还管的着?至于他死后的事情,人都死了还能操心那么多?
云景笑道:“有洪老在,是桑罗之福”
这种敏感的话题就不能去深入讨论,说什么都没意义,任何承诺都没有可信度可言。
洪崖心里自然明白,自己的态度表达清楚了,云景懂了也就够了,他转而道:“云小子,你可知,若是老夫从你这里感觉道任何不该有的野心会怎么做?”
“额,晚辈不敢揣测”,云景当即摇头道。
洪崖却说:“你若生出不该有的野心,老夫倒不至于把你提前扼杀,毕竟那样一来不说小武不允许,还会很可能导致万民桑罗和大离交恶只会更加危险,所以,最好的办法,只能是把你变成一个普通人了,这么做对你或许有些残忍,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为了这个国家,老夫真的会那么做,任何后果我都会一力承担”
云景听得浑身发冷,他能感觉到,若自己真有不该的想法,洪崖绝对做得出那样的事情!
把自己弄成个普通人,那当然是最稳妥的办法,自己没有了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还能掀起什么浪花?
“前辈别吓我,我胆子小”,云景嘴角抽搐道。
洪崖哈哈一笑道:“云小子别紧张,老夫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有你这么开的吗?而且你确定只是在开玩笑?
不待云景说什么,洪崖认真道:“给你说这些,你听了就是了,不必当真,也不是老夫故意吓唬你,实在是你小子太不让人放心了,得给你点压力好生掂量着点”
还不必当真,我信你个鬼,云景心头吐槽不已。
洪崖表达这样的态度,站在他的角度其实并没有错,若不提前防备,将来真出了问题就追悔莫及了。
他能直接给云景表达这些,已经算是很讲情义了,分明就是丑话说在前头,免得若真出现不想看到的局面大家都难做。
有一说一,洪崖为了这个国家真的尽心尽力了,明明云景之前为这个国家做了那么多,可为了这个国家的延续,他宁愿自己来当这个恶人,本来这种事情不该他过问而是武轻眉自己的事情。
也从侧面说明了他对武轻眉这个晚辈的关爱,恶人他来当,若真出了大家都不下看到的局面,也不在意让武轻眉来左右为难。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女人很多时候都会感情用事,洪崖估计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来这里,本来是给武轻眉帮忙把关的,可洪崖这么一搞,反而让云景有些尴尬了。
好在洪崖早就到了百无禁忌的时候,一点都不纠结,‘翻脸比翻书还快’,转而对云景挤眉弄眼道:“云小子,你来我们桑罗一趟,连小武的身心都拐走了,她可是一国之君,给老夫说说看你的感想如何?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须知这可是天底下无数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这老人家的想法真心让人捉摸不透,前一刻还说着让人心头发凉的话题,转而就开始老不羞了。
年轻人的事情,你老人家有那么感兴趣吗?这不合适吧?
“前辈别乱说,晚辈和轻眉发乎情止乎礼,可没乱来”,云景赶紧道。
翻了个白眼,洪崖鄙视道:“你小子,不是我说你,连神话境战力的异域邪魔你都敢动手,咋就连个小武都还没拿下呢?她是一国之君怎么了?说到底还是个女人,你身为男人,就应该主动点强势点,别太迁就她……”
“停停停,前辈差不多得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云景当即哭笑不得道。
大有滔滔不绝之势的洪崖被打断,顿时有点意犹未尽,没好气道:“老夫说的这些可都是金玉良缘,都老大不小了你还害羞不成?反正啊,就一句话,别太惯着她”
一码归一码,家国安宁方面洪崖一点都不含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关于私事方面他就有点不着调了,简直判若两人。
为了国家,他毫不犹豫的化身恶人,可谈到云景和武轻眉,好家伙,就更个拉皮条的一样。
任由他这么说下去指不定还得说点什么呢,云景赶紧转移话题道:“好了前辈,时间差不多了,该办正事儿了,隔壁的那些官员晚辈都观察过,很多人都被虫子寄生,现在该出手他隐患解决了”
“啧,行吧,那就开始了啊”,洪崖撇撇嘴道,明显还下怂恿云景一下,武轻眉本就强势,他估摸着想看云景和武轻眉针锋相对的趣事。
想想看,若云景和武轻眉针锋相对的话,到底是云景降伏武轻眉呢,还是武轻眉把云景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如今两人才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正事儿方面洪崖却不含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行动起来了。
云景本身没有任何感觉,可却发现就在这顷刻之间,隔壁朝堂上除了武轻眉之外所有人都定格了,身躯不动,思维停止了思考,彷佛一副静止的画面。
本来龙椅上的武轻眉正准备下达某地关于赈灾物质决定,发现一切都静止了,明白云景他们行动了起来,于是安静的等着。
当洪崖把所有人都控制后,就轮到云景行动了,一只只寄生在官员脑袋里面的虫子被他取出直接捏死,将一个个原本接下来短时间必死的官员从死亡边缘拉回消除隐患。
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间进行,早就经历过多次的云景可谓得心应手。
有一说一,‘看着’一只只从官员鼻孔里面钻出来的虫子,哪怕再熟悉云景都有点膈应恶心,更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排斥厌恶。
将朝堂上最后一个被寄生官员脑袋里面的虫子取出捏死后,云景开口道:“好了前辈,忙完了,人奸势力本就被连根拔起,而今这些官员的隐患消除,纵使还有一些被控制的人分散在各处,但整体来说,人奸组织的威胁在桑罗几乎可以说是彻底瓦解了,以后只要防范着点,人奸组织在桑罗再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接下来各处的善后赈灾重建事宜就不劳晚辈操心了”
到了这个时候,云景来桑罗的主要目的算是彻底完成,其他的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
闻言洪崖看向云景,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两个字,道:“多谢”
多谢两个字包含了洪崖太多情绪,若不是云景前来帮忙,那人奸组织作乱,这个国家的下场不敢想象,好在如今都过去了,再烂的摊子收拾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压抑得看不得希望。
当洪崖说出多谢两个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无比轻松,彷佛万斤重担放下,但紧随而来的却是无尽疲惫,没有人知道洪崖背负了多少,紧绷的那根线放松下来,云景直观的感觉道,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前辈言重了,晚辈应该的……您还好吧?”云景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道。
和异域圣主一战后,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可云景知道他绝对不好受,如今更是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暮气,情况恐怕比想象中更严重!
洪崖身上行将就木的气息也就一闪即逝罢了,他旋即笑道:“老夫能有什么事情,好得很,好啦,事情办完了,一身轻松,老夫也是时候清闲下来养老了,走了,就不和你瞎扯了,对了,记得老夫的话啊,男人就要主动强势一点……”
话音落下,洪崖的身影已经眨眼消散不见,到最后都还不忘打趣云景。
当他走后,隔壁朝堂上定格的画面再度鲜活起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该做什么无缝衔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