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团, 你厉害!”
巨蟒灵死的太快,快到绝大多数旅客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云良翰惊骇瞪大了眼,奥莱恩嘴角抿紧, 最先动的白小天。
一直以来都木讷寡言的少年道士第一次做出了符合自己年龄的举动, 他抛下出殡队一口气跑到了半命道人的前,震惊崇拜的仰头, 孺慕的牵住半命道人的袖子, 实则撑住了半命道人的身体。
天问金色光斑散去, 犹在失神的半命道人被白小天这一声唤回神来,身体晃了晃,差倒下。
还有周希阳按他的肩膀,有白小天撑在他右侧, 半命道人稳住了。
“那当,我半命道人也响当当的人物。”
半命道人脸色更苍白了,精气神很,他嘴角忍不住往翘,佯作云淡风轻:“不过两句而已,小小蟒灵,不足为惧。”
“想当年我纵横北纬三十度旅程的时候,哪怕天阶怪物也顶多被我说几十句,就会当场暴毙而亡。”
半命道人傲道:
“还记得那日我与安雪锋友切磋的时候,若不那厮狡猾, 先对付小喻, 胜负还未知——”
“行了行了, 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周希阳无语掐了下半命道人肩膀:“当年我们才真的刚进旅社吧,究竟谁以大欺小啊?”
“哈哈哈,当时年少轻狂嘛。”
半命道人笑道, 兴拍了拍周希阳肩膀,低声问道:“怎么样,能撑住?”
“没问题。”
和半命道人相比,周希阳的情况倒还算。他的橙色称号‘日落虞渊’很强,但正因为强所以才会失控。这偏向邪恶的称号,用多了甚至会扭曲人原本的性格。
即有联结导游,这种对性格的影响也致命的。当初周希阳身甚至发过极严重糟糕的事情,没有解决的办法,不希望自己变得目全非,因此周希阳很少用这称号,基本只用配套紫色称号‘夕阳’。
因此他实力虽强,无法完美配合称号,发挥不出完全的实力。
但不动用称号,只单纯将力量传递给半命道人,不发以的问题
找到解决办法,周希阳心里也兴,也不动声色,轻描淡写道:“够你口嗨几十来句吧。”
你不说几十句能说死天阶怪物嘛,那我能支撑你说几十来句,说明这天阶怪物也不我的对!
“真的吗?你要这么说我就真信了啊。”
半命道人倒笑的兴,借白小天的吞了几粒药,虽仍一副病歪歪的模样,但他平时就这样。
“翠导,你说我快不快?”
半命道人甚至还回头冲卫洵招,一句:“玄学考虑一下”还没说出口,就被觉察到他意图的周希阳压脖子,皮笑肉不笑的拐了。
出殡队继续前行,这蟒山也就只有蟒灵一处危险。除了它后旅队前行速度很快,预计不用到中午十二,顶多再一小时就能到十三陵水库。
“天问这称号,你知道多少?”
卫洵指尖跃动的火焰,从半命道人开口时它们罕见的自己出来了,并且直到现在都格外活跃。它们像在天问时吸收到了什么,但卫洵仔细感应,觉得除了火焰更活跃外,它们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变化。
‘半命道人说的不天问原句,他依照称号和专属武器,以‘天’的身份直接发问。’
涉及到别人称号这事,郁和慧没有出声,和卫洵密聊。只不过过去他们两人密聊的,这次‘密聊群’里多了佟和歌。
只要卫洵允许,他们就能互相听到彼此的,互相讨论。
‘天问原句那才叫厉害,不过半命道人恐怕用不出来了。”
佟和歌感叹道:‘那才恐怖,只要他质问一句:‘遂古之初,谁传道之?’,那么除非你把自己称号的来龙去脉,典故经历全都从头到尾说一遍,否则你这称号就会被‘禁’五分钟。’
五分钟,之间的战斗早就能锁胜局了。
尤其团战时更致命,半命道人只要在后冷不丁旁边传来一句阴惨惨的‘遂古之初,谁传道之?’能直接让人直接心态崩了。
‘你这火焰……说不想听的《天问》原句。’
郁和慧沉思道:‘文明的诞和‘传道’,有些殊途同归的感觉。’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天问》总共一百七十多问,这第一问。从古至今无数文章,第一句历来都很重要,会给全文奠基调。
‘但天问只问不答,也不一会有用。’
问问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但没有任何答案,能让兴致勃勃的火焰当场萎靡。
听了,又没听。
佟和歌叹了口气:‘要你听《山鬼》有用就了,这我倒能念给你听。’
‘半命道人会的不只《天问》’
郁和慧想的更多:‘实际整本《楚辞》他都有涉猎’
‘怎么说?’
卫洵问道,谈间他时刻感应自己的情绪。发现对俗文化感兴趣的,那些求知欲并没有丧失。
对未知的奇,对过去的探索,这些事不需要一有结果,也不一会觉得爽,但只探索的过程就足能让人感到惊叹与满足。
爽的失去没影响到这,但和之前卫洵会主动问相比,郁和慧说到这份他才真正提起兴趣,看来失去了一些主动性。
以及能并不某种正情绪完全消失,只‘阈值’提了。
为了试探更多,卫洵继续追问。
‘那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还涉及到不少往事’
感到卫洵情绪终于被调动起来,郁和慧也想说更多。最说一小时,到十三陵水库时都能让卫洵保持这种状态。于郁和慧绞尽脑汁,把十年前的老黄历都翻出来了。
‘刚才半命道人说他与安队那一战,起码有十年了’
郁和慧讲道:‘当年安雪锋刚进旅社不久就闯下了赫赫威名,得了人专属武器归途刀。而且安队第一旅程的得分压过了半命道人,成了第一新星旅客。也不知怎么传的,他这刀便成了‘旅社第一刀’。’
‘结梁子了?’
涉及到安雪锋的往事,卫洵倒更有兴趣了。十年能改变人很多,安雪锋刚进旅社时也像现在这么沉稳克制吗?
‘没有’
佟和歌补充道:‘当时玄学排名第一的大旅队,不会因为这找新人麻烦的,只会想招揽他’
安雪锋记挂被他影响带进旅社的朋友,没有加入老牌旅社,而组了新旅队,这卫洵之前听过的。
‘岑琴他先进了旅社两年,当时公认的新一代最强旅客。’
郁和慧略提了提:‘旅社颁给最强旅客和导游的称号,其实每十年都不同的,跟这十年中的领袖人物息息相关的。通常在下十年到来前的一两年,这种极其优秀的人物就会井喷般被选入旅社中,后再优中选优’
‘我们都管这叫‘旅选之子’’
佟和歌笑道,笑声中有一分讥讽。
旅社这就养蛊,但想要活下去,只能成为‘蛊’中最强的那只。
‘当初东西最强的旅客基本都确了,西区的简,东区的岑琴,谁都没想到安队会异军突起。’
郁和慧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赞叹与钦佩:‘人实力强的旅客很多,这不算罕见。但安雪锋能把一整旅队从新人带起来,他真的很有魄力。’
当年的安队以算‘草根崛起’,而岑琴一进旅社就被玄学看中,吸纳进老牌旅队,算出身‘名门大宗’。
‘当时第一旅队玄学,一轮颁给最强旅客的称号‘剑出寒山’,得到这称号的旅客玄学老队长陈诚。’
‘不过现在应该没什么人记得这称号了’
郁和慧叹了口气,客观道:‘每十年就一周期,一次‘轮回’,而且当时陈老队长的统治力不如安队,‘剑出寒山’的称号他和当时西区第一的魔剑士差不多轮流获得,十年中的年末庆典差不多有六年他得了这称号’
不像安雪锋,十年全他。
‘东西区得到这称号还会有不同的翻译’
佟和歌补充道:‘我进旅社那年魔剑士得了这称号,那便‘凛冬之剑’’
‘的,那年陈老队长受了重伤,实力衰减的厉害。’
郁和慧道:‘他想把队长之位交给岑琴,一直隐隐给他造势铺路。当时无论玄学崂山,都对岑琴极其信服崇拜’
所以听到安雪锋的归途刀被称为‘旅社第一刀’,又有人吹安雪锋才新人旅客第一人,有人就不兴了,想给岑琴找回场子来。
‘当初崂山旅团有新人叫喻向阳,差不多和安队同时进旅队,一进来就有紫色称号【不化骨】的’
不化骨僵尸的一种级形态,它会有一块骨头色黑如磐石,极其坚硬,刀枪不入。不化骨再往便旱魃。
‘当时喻向阳就找安队了,说要试试他的刀。’
究竟旅社第一的归途刀更锋利,还他的不化骨更坚硬?
‘当年喻向阳也暴脾气,惹得安队没法,就答应‘比划比划’’
结果这一比划,差把喻向阳给比划没了。
‘安队很少出刀,当时他控制力不很,不太能控制的住归途刀’
郁和慧委婉道:‘要现在的安队,绝对不会出刀的。但当时……’
当时的安队脾气也不怎么,几次劝说喻向阳不听,他干脆就出了刀。
第一刀下去喻向阳还能撑,第二刀下去他的不化骨就断了,安雪锋本想收刀,但归途刀渴望见血,竟失控要劈下去第三刀。
‘后呢?’
这件事就连后加入归途的佟和歌也不知道,兴致勃勃追问。
‘当时情况很险,安队都打算硬收刀了,但这样一来他本身就会遭到反噬,而再过一周就新旅程的时间。’
郁和慧觉得有头疼,天狐甩了甩尾巴,便长短说:‘还岑琴偷偷在旁边看,见势不妙跳出来直接问了句‘主欲收刀,刀岂叛主乎?’
主人想收刀了,你这刀还不照做,难道想背叛主人吗?
‘专属武器当不能叛主的,他这一句直接把归途刀给弄萎了’
郁和慧道,怕卫洵误会半命道人当时围观在看戏,又多说了几句帮忙解释。
当初岑琴也没想到喻向阳会这么虎直接找安雪锋,他从别人那里知道时已经晚了,赶过去时两人都交了。
其实岑琴也奇安雪锋到底有多强,偷偷看了两眼没直接制止,结果差坏了事。后来岑琴没忍住,又和安雪锋过了两招,但安队早知道跟这人打要先把他嘴封住了。
于最后安雪锋获胜,玄学倒像这里的反派一样。
‘原来这么回事’
佟和歌恍大悟:‘怪不得当时都在传玄学要灭了雄鹰队。’
‘雄鹰队?’
卫洵忍不住问道,随后就听郁和慧和佟和歌噤了声,弥漫淡淡的,说漏嘴的尴尬。
原来归途之前叫雄鹰队啊。
这,这还真……
卫洵神情莫测,脸色从外看起来很严肃,严肃的让魔鬼商人都犹豫不敢再找他搭。
‘后来那次汨罗江景,玄学主动跟归途合作。陈老队长休整,岑琴带的队。’
郁和慧轻咳一声,直接跳过了这题:‘《楚辞》其实岑琴的机缘,能在汨罗江激活事件化异化景,主要靠他。但他将这机会分享给了归途。”
半命道人之前就能用楚辞中的各种名篇,就像他阻止安雪锋时用的《天问》,像卫洵从寻火、盗火、灭火中选取一偏向一样,半命道人也完成了所有的前置任务,到了选择偏向的时候。
他最终选择了《天问》,获得了与它相关的一系列称号。而当时刚加入归途的佟和歌与这景有缘,获得了《山鬼》的称号任务。
这件事过后,整归途都对岑琴大为改观,归途与玄学的关系也越发紧密起来。
‘岑琴本来应该这一十年的玄学队长,惜……’
郁和慧皱眉头:‘惜……我不记得了’
反正最后,重病中的陈诚选了最低调的万安贫做了队长。而万安贫果在战场保留住了玄学和崂山的绝大部分人。
随卫洵实力增长,郁和慧原本封印的记忆也有部分无关紧要的解封了,就像今日说的趣闻。但涉及到更多核心的秘密,当年的往事,仍在记忆封锁中。
卫洵没有勉强他,听了一耳朵往事,他也差不多能确认自身的状态。
他对未知,对那些强者的过去,仍保有充足的兴趣。甚至听到‘安雪锋独霸称号十年’,‘安雪锋失控’之类的词句时,脊梁如有电流经过,竟战栗了一瞬,兴致昂。
这爽感,刺激感吗?
虽只短短一瞬,但卫洵心中已经有了把握。
他的爽并不完全消失了,只阈值到了非常的。只有突破阈值,才能让他再找回爽感来。
他不确末日惩罚中,正情绪消失的速度有多快,今天凌晨他不会再爽,说不明天,或者后天,他就不会再感到快乐或不会再觉得满足。
必须尽快确他的想法到底对不对,不阈值的问题。
卫洵想到。
今晚就时机。
“前就十三陵水库了!”
中午十一,出殡队一行人翻过蟒山,到达了十三陵水库。出山林,眼前一片豁开朗,水碧波万顷,倒映群山,今天午无风也无雨,显得幽静极了。
“08年奥运的时候,铁人三项就在这里比的。”
说完这句后半命道人就一皱眉,指掐算:“糟糕,小鬼了,我看阴兵们恐怕马就要追来。我们先过大坝!”
十三陵水库大坝连接蟒山和对的包头山,包头山也被称为小蟒山,都属于蟒山山脉。德陵就在这蟒山山脉中。
以说除了蟒灵后,从十三陵水库到德陵这段路,出殡队应该畅通无阻才对。但还没等大坝,奇怪的事情发了。
出殡纸人们竟畏缩不前,瑟瑟发抖,一张简陋纸脸竟显出十分的惶恐与畏惧。
淡淡雾气自纸人身周弥漫开来,魔鬼商人一看便道不妙。
“那些阴魂全都出来了!”
几天前出擂鼓胡同时,每纸人体内都塞满了阴魂。虽在后续失去了不少,但余下纸人体内或多或少还有阴魂的。
这些阴魂能在阴差阴兵勾魂时暂时阻挡,但眼下阴魂都跟逃难似的,全都离开了纸人体内!一时间白雾重重,阴气大涨,天空顿时阴沉下来,冷风乍起,水起了波涛。水浪声中竟隐隐能听到如怪物喘息般的嘶声。
“呼——”
“呼——”
云良翰起了一头的白毛汗,所有旅客中他在出殡队中的位置最靠后,也能清晰听到这呼吸声正从身后传来。不,这不一人的呼吸声,而成千万阴军鬼气共鸣,产的气音。
阴差阴军们正以飞快的速度追来,云良翰寒毛直竖,忍不住想往前,但前路被僵立不动的纸人们挡住!
“大坝,阴军们不能追过大坝!”
周希阳当机立断,半命道人挥动茅草,强逼一纸人大坝。
“啊——!!”
但纸人刚踏大坝被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随后它的身体立刻化为黑灰消散,仿佛被什么无形的火焰烧成灰烬了似的。
卫洵此刻在出殡队最前打头,他看到了纸人的惨状,但融合火焰没有半动静。不,烧掉纸人的不火焰。
“阳光。”
明明天色阴沉,浓云密布,哪里来的阳光?
周希阳脸色凝重,再不犹豫,直接让半命道人召出了那十几特殊‘纸人’——当初在芷家大院时,旅客们做了两批纸人。数量最多的那批纸人柳木为骨扎就的,适合对付阴军。周希阳排兵布阵般把它们排到了出殡队的末尾。
“没时间了,强过吧。”
周希阳果断道:“我让太阳‘落山’,你趁机赶纸人过大坝。”
“不行啊!”
半命道人反驳,瞥眼望了眼身后:“那几头狼人就在后边,这里有‘月亮’,狼人实力恐怕会增强,我要他们就选这时候动。”
刚想开口说导游词讲典故,结果被抢的魔鬼商人:……
他都觉得稀奇,这么多东典故,这些人怎么记得清楚的?他们就确一会来十三陵水库吗?
被旅客抢实在有怪没子的,但导游词不能不讲的。魔鬼商人板脸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开口讲到:“哈哈,旅客朋友们,十三陵水库的景色不很美?”
“都说十三陵水库有一大怪,怪就怪在同时能看到日月。但日月怎么能同时看到呢,有没有旅客朋友们知道——”
“知道知道,柴王爷把日月扔在这了。”
半命道人不耐烦道:“安静别吵!”
魔鬼商人:……
“传说中鲁班修了赵州的大石桥,名气很大。有人不信,想看看这大石桥不真的有这么稳。”
和魔鬼商人的境地不同,妖兽阵营那边的旅客完全没人敢打断丙二五零说,便在这阴风阵阵,鬼气森森的环境下听丙二五零讲什么张果老骑驴,驮了太阳月亮,柴王爷推车,载了五岳名山。
结果张果老先过桥,桥连晃都没晃一下。他不甘心,就把日月也丢给了柴王爷。柴王爷把日月和五岳名山都装在车中,推车了大石桥。结果鲁班在桥下撑,柴王爷过去了,这石桥还安无恙。
结果斗法输了,张果老觉得丢脸,云游天下去了。把这一日一月都留给了柴王爷,柴王爷发愁,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一日一月和五座大山,柴王奶奶出了主意,他们老两口一路往北,过了苦海幽州,到了这片地界,觉得这里安放大山正合适。
“‘柴王爷往东南一比划,说:‘让龙儿在这儿趴’,往西北一指,说:‘让虎儿这儿蹲。’”
卫洵通过导游麦说道:“柴王爷觉得这山还不够,就把日月也变成了山,搁在了北边。”
北边正旅队要前进的地,也就说传说里的日月这两座山头,正挡在他们的前!有‘太阳’照耀,阴魂无处遁形,纸人也只能畏缩在后,停步不前!
“果有月亮,我早就感觉到了!”
一路都很沉默的奥古斯都一听月亮就来了劲,他瞟了眼旁边的阴军——他们妖兽阵营这一行人在后边跟,而那成千万的阴军已经赶来了,速度快的很,正在超越他们。
“我的狼爪想撕裂人的喉咙,浸泡热血了。”
奥古斯都故意大声挑衅:“这一路的运气到头了,我看在这里绝对会死人。”
“你这说错了吧,该死狼吧。”
黑猫塌腰在树皮磨爪子,毫不留情嘲讽道:“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奥古斯都这一路安静的过分,显昨晚刺激受大了,陷入了罕见的迷茫中。
奥雷恩竟银月杀?
十月十日竟能追吞噬者(魔鬼商人体内)打?
世界变了还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子?
奥古斯都和云良翰同样怀疑人,但红狼人神经就粗,又有超乎寻常的心理素质,几乎没有半茫,很快就又斗志昂扬了起来。
这些东区人不敢杀他!
狼人狡猾,想通了其中关键。
明他旅队中西区实力最强的旅客,如果他死了,哪怕为了对抗任务东西平衡,奥莱恩和米娅姐弟俩也绝对会有异变。
“奥古斯都……”
米娅欲言又止开口,似想劝,但奥古斯都完全懒得听她说。
虽银月杀被封了,但米娅还没露真实实力呢!说不她也屠夫联盟的狗东西。
奥古斯都目露凶光,一想到狼人中竟潜入了一屠夫联盟的人,他就恨得狼牙发痒。
都第四景了,还没杀人,还没死人,这旅程实在太无趣了。
“我没说错。”
奥古斯都咧嘴一笑,狼眸狠厉:“我要去杀人。”
说罢他的身影消失,奔跑的红狼人脱离了队伍,转眼消失在了山林中。米娅做出一副无力阻止,无奈何的模样。但没人理他。
“喂,云天河,你不去阻止他吗?”
磨洋工的黑猫懒洋洋磨完了爪子,看云天河还站在这边,疑惑问道。
“我为什么要阻止。”
云天河脾气温和道:“奥古斯都不会对翠导动的。”
“他不头疯狼。”
梅恪尔嘀咕道,深深望了云天河一眼:“你和云良翰关系不不错吗?不去救他?”
没错,奥古斯都刚才说的不假,他身的杀意几乎浓成实质了。趁东区旅客暂时不打算对他动,这奥古斯都最的出机会。
但道士阵营中,有谁能被他杀掉?
周希阳半命道人不能,奥莱恩也不能——即奥古斯都表现得很恨他的模样,但红狼人不去找死的。
于就剩下白小天和云良翰有能——但杀了白小天,绝对会彻底惹恼半命道人。刚才半命道人施展天问瞬杀巨蟒灵的场景还近在眼前,奥古斯都对他出能性极低。
云良翰会最的选择。
更何况云良翰屠夫联盟培养出的旅客。
虽他刚进旅程时藏得很,但这么些天下来,老旅客们都不傻子。再加追梦人能跟外交流,云良翰的真实身份已经全被他们知道了。
不动他,因为屠夫联盟和丙二五零有关,哪怕丁能,周希阳他们都不愿意因为一云良翰,惹得翠导不兴。
但奥古斯都就没这顾忌了。
屠夫联盟的人混入狼人中,这对他们自诩最团结完全无内鬼的狼人们来说奇耻大辱。
杀不了奥莱恩和米娅,杀云良翰也。
“我们关系吗?”
云天河微笑反问。
“啊,你们不算……同事吗?”
一出身牧羊人联盟,一出身屠夫联盟,还都想投靠丙二五零。作为旅队内唯二两出自导游联盟的旅客,云天河不该和云良翰结盟吗?就像他们最开始的那样。
“能活下来,才会叫同事吧。”
云天河叹息一声,苦恼又温和道:“而且云良翰能和翠导在一起,实在让我很……羡慕啊。”
很嫉妒啊。
出自屠夫联盟的云良翰,在云天河眼中就像一只外来的黑羊。明明被牧羊人放牧,还想外的牧草与蝴蝶。
羔羊怎么能想其他牧羊人呢?
但温顺的羔羊不应该嫉妒,应当宽容大度,温柔又有包容心,更不该自相残杀。
所以那头黑羊,就让狼去咬死了。
* *
“阿嚏!”
云良翰打了喷嚏,感觉更冷了,心中也急躁。不过停了几分钟,后阴军就像要追来一般,让他脊梁发寒。
“你真的属猪?”
尤其半命道人还用审视的目光望向他,再三确认,更让云良翰觉得不耐烦。
但顶嘴不能顶嘴的,云良翰还想活。于他憋屈再应道:“对,我就属猪。”
“行了,七头小猪齐了。”
半命道人松了口气,兴道,说的实让云良翰不爱听。
刚才半命道人否了让周希阳独自顶在前的法,脑筋一转想出了主意。他把当初在芷家大院亲扎的‘肉纸人’招了出来,这些‘纸人’内里猪骨,外糊了猪皮鸡毛,原本用作‘献祭’的,但一直都没派用场。
半命道人让周希阳把肉纸人的鸡毛们都拔了,数了数发现只有六,又急问队里有没有人属猪。
还云良翰属猪,和肉纸人们在一起凑了七头。
现在奥莱恩和白小天抬棺,云良翰和其余六肉纸人都被叫到了前。
“要七头猪做什么?”
卫洵望了眼身后,隐隐已经能看到阴军的影子。时间紧迫,顶多再过半分钟阴军就会追!
但半命道人胸有成竹的模样。
“七头猪……”
郁和慧有些迟疑,细细想了想:“像《酉阳杂俎》里的典故?”
“记住了,你们北斗七星,明白了吗?”
前半命道人在最后训,肉纸人们都温顺低头,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唯有云良翰满肚子疑惑。
啊这啊这,猪怎么能北斗七星啊!
但现在没办法了,他只能拼命自我催眠我星星,我星星,后和前六肉纸人一同大坝。
“哼哼。”
六肉纸人一大坝就学起了猪叫,叫的像模像样的。云良翰浑身一僵,顿时觉得周希阳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在他背后刮,云良翰无法,屈辱的,也学起了猪叫。
“哼哼。”
< p>说来也怪,他们七头猪大坝后,竟全都完,没有任何一纸人被阳光烧毁。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出殡队竟也安无恙!“果这。”
郁和慧松了口气,连忙驮卫洵跟队伍,同时对他说道:“酉阳杂组中天咫篇,有一则和僧一行有关的故事。说僧一行旧日曾得一王姓妇人的救助,他日功成名就时,这王姓妇人的儿子犯了罪,她哭诉请求僧一行帮助。”
僧一行便想了办法,嘱咐两奴仆在黄昏时守在一废园,抓住进来的东西。
奴仆们听令,在黄昏时见到七头猪来,忙将它们抓进了麻袋中,交给僧一行。僧一行将这群猪封,第二天一早皇帝的者便急急说皇帝要召见他。
原来天的北斗七星不见了,皇帝问僧一行究竟如何才能消灾祈福。僧一行趁机劝皇帝大赦天下。皇帝应允,王老太太的儿子因此得救。
“那七头猪就北斗七星。”
佟和歌恍:“日月大山阻拦,唯有星辰才能通过此关。”
日月星不离不分,此刻‘北斗七星’要向日山月山近,日月岂会阻拦?
而星星代表夜晚,跟在北斗七星后的出殡队,那些纸人自不会被日月发现。
“云良翰能会出事。”
另一边,周希阳和半命道人低声商谈。
“哪怕你出,也必须得留有余力!”
半命道人一边操控‘北斗七星’,一边压低声音:“等到了德陵村才关键。”
过了十三陵水库,德陵村以说近在眼前。从这里开始才真正的,明十三陵的景!
周希阳身为旅队长,有很大权利的。他算道士阵营这边,除了魔鬼商人以外,唯一能跟旅社对得的人。哪怕为了帮丙二五零,他都不能倒下。
果不出他们所料,大坝了四分之三,云良翰那边就出问题了。他毕竟只属猪,又不真猪,被日月发现了端倪。而奥古斯都又趁机出,差把云良翰给杀了。
半命道人当机立断强行用天问,只一问字就把奥古斯都给吓了。
但即便这样,短时间连续两次用“天问”,半命道人差撅过去。接下来从小蟒山一直到德陵村的路,他几乎全程被纸人抬下去的。
* *
“半命道人他也太拼了。”
归途驻地,安雪锋的书房,玄学万安贫的声音从电中传来。从半命道人与周希阳合作用了天问,万安贫就给安雪锋打去了电,两人之间的通一直都没有挂断。
“他这在赌。”
安雪锋毫不留情道,修长有力的指敲击桌。
“的确,他确实有赌的成分。”
万安贫叹道:“年末庆典在即,他真的很想恢复实力。”
“所以……能不能成?”
万安贫问道,安雪锋知道他问的什么。
半命道人之所以会赌,因为他这一路见识到了太多,看丙二五零一次次解围,利用天罚,挑衅天,甚至下到地宫五层,接触到那些超越阶级的恐怖之物,而且还真把佟和歌复了。
在他眼里,丙二五零有大气运的人。在这种人身边总会化险为夷,事事顺利,所以半命道人难得的,想要冒险了。
强行用天问,用旧日的称号,极其危险的事情。但有丙二五零在身边,在他的队里,半命道人又有诡异的直觉——他觉得自己说不不会死呢?
破后而立,不死不,他为了恢复实力,有这种觉悟。
万安贫一看他用天问就知道,所以才给安雪锋打电。
在他眼里,和丙二五零有联结的安雪锋,会最了解丙二五零状态的人。
“我不确。”
安雪锋用目光描摹坐在天狐背,身披浅蓝色斗篷的导游,不知不觉间眉心紧蹙。
“他……”
他能感到卫洵的状态其实很不,但安雪锋没有说。像卫洵这样的人,极少将自己的弱暴露于人外,他从来不会以此来引得旁人怜惜。痛也无所谓,濒死也无所谓,他总笑的。
但现在安雪锋能清楚看到,卫洵不笑了。
从复佟和歌,用了那次末日狂欢以后。
这种规则类的武器,都会有很严重的限制。光看卫洵用这招将* * *和???全都召出来了就知道,他这次受到的反噬恐怕很重。
如何才能毁掉卫洵?
从在他精神幻境中看到那些痛苦和负情绪凝成的冰山雪峰后安雪锋就明白,卫洵无法正常感知负情绪,无法感到痛觉。
但他的正情绪,那些正的感觉还正常的。
如果连这些正情绪都全部消失了呢?
安雪锋指微动,像在虚空描摹卫洵抿紧的嘴角。
焦躁,前所未有的坐立不安,这安雪锋很少有的情绪——起码在进了旅社十年后,他很少有过这种感觉。
哪怕再严重的困难,再危急的险境,甚至同伴危在旦夕,安雪锋也仍旧冷静。冷静源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确信自己能最终带领他们度过难关。
但和导游联结真的前所未有的事啊。
这让安雪锋觉得棘,心脏深处浮现出无法忽视的担忧。关于正情绪丧失这,安雪锋几乎瞬间就有了主意。
旅社不神,哪能平白无故抹除人的正负情绪?哪怕【冷血者】这种称号,也只相当于屏蔽了负情绪与痛觉而已,像卫洵精神幻境中的冰山,那些该有的东西还有的。
所以这的问题,要么旅社将其屏蔽了,要么旅社将这的‘阈值’拔了。
安雪锋认为后者,毕竟他没感到卫洵的精神幻境里多了什么东西,比如一座快乐小山之类的。
如果阈值拔,那想要破解的办法最简单粗暴。
那就给予大量的,能突破阈值的相应情绪。只要冲破过一次阈值,旅社的阻碍就会薄弱一层。
当还有其他的办法,但现在安雪锋无法将道具给卫洵送过去,也无法带他去寻找对应的一些能解决问题的称号。
越简单粗暴的做法越有用,现在已经到了第四景,卫洵必须要保持最佳状态才行。
“你也不能确吗?”
万安贫声音中染了担忧:“你……”
“没错,我他的联结旅客。”
安雪锋应道,做出了决,他很平静坦。
* * *无法纾解卫洵,主事人的身份地位,也禁锢。他不能算正常人,只能算安雪锋的分魂。
他渴求卫洵的纾解,卫洵的接纳,但无法对卫洵起到什么太大的帮助。
安雪锋想,他会履行联结旅客的责任的。看卫洵紧抿的嘴角,安雪锋猜他缺了快乐。
快乐这种情绪还算应对,但如果要突破阈值,那就得让卫洵‘狂喜’了。他有经验,毕竟汪玉树也经常情绪失控。
安雪锋挂了万安贫的电,随翻起了一本笑大全,时刻关注直播画的进展。
当卫洵屏蔽了直播时,安雪锋也闭双眼。细细找寻那一丝联结旅客与导游之间的联系。
京郊殡宫旅程中,旅客们一行人在下午两时终于入住了德陵村。和陵墓主人沟通也得讲礼貌,白天去绝对会吃闭门羹,起码得等晚去。
半命道人被安置在村中暂时休息,其他人出去探线索。周希阳之所以放心把半命道人留下,因为丙二五零也留在了德陵村中。
有丙二五零、郁和慧和佟和歌在,周希阳很放心。
但守在屋外郁和慧和佟和歌不放心。
“刚才他不在骂人,让人滚?”
佟和歌不确道。
郁和慧颔首,心中更多了忧虑。卫洵的情况远比他想的更糟,郁和慧原本以为纾解一下会,* * *当主考官真的很便。
而从* * *进去到现在,卫洵的状态没有任何转。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到安全落脚,卫洵便屏蔽了直播,想去尝试突破‘爽’的阈值。
但很显,他尝试一番后发现自己无法做到,便叫来了* * *帮忙。
但* * *一来,卫洵就觉出不对味来了。
他怀疑旅社不禁止主考官和考之间的亲密接触,否则的他为什么对* * *的动作提不起半兴趣?
又忍不耐烦等了会,卫洵恍大悟。他发现* * *对他渴求,索取,而不精神的‘给予’。就像之前几次纾解,他本能的都通过* * *去刺激安雪锋,从而得到痛与快乐。
这下难办了。
卫洵想到,心不在焉挥开了* * *的触。
对他而言,其实* * *更指挥,安雪锋的自制力实在太强,而且原则性更强。他们之间也交锋多过彼此信赖,卫洵不确安雪锋会不会信他,还只会认为这又他寻求刺激的借口?
毕竟说实,前两次卫洵就这么干的,他在安雪锋心中有前科的。
而这次,出乎卫洵意料的,安雪锋竟主动来了。从前的* * *不再把触往他身缠,而很严肃的收起触,很正经的握住了他的肩膀,卫洵便觉出了眼前‘人’不对劲。
“气势也不对了。”
安雪锋能远程取代* * *?还借用主事人的身份?
卫洵顿时出兴趣来,他又发现了一安雪锋的小秘密。
“我能待三小时。”
和之前几次通过凤羽的纾解不同,这次安雪锋认为卫洵情况更严重,他难得压制住了* * *,借用主事人的身份站到了卫洵的身边。
还这旅程里还有嬉命人切片,旅社觉察到问题也会认为他有问题。
安雪锋严肃想到,但这也得抓紧时间。
“我会让你——”
我会让你笑出声的——
“你会让我爽的,对吗。”
卫洵笑道,抓住了他的斗篷,用陈述性的,平静的口吻道:“我爽不到了,你让我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