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每月两节不变更,最多相差一两天。
上半年来六廿一,下半年是八廿三。”
朱由检正正经经地站在朱由校面前背起了朱由校教给他的二十四节气歌。
这本是后世我国一位物理学家于建国初期所编的节气歌,如今被朱由校拿了来,作为在物候学上对朱由检进行启蒙的一种方式。
因为这首节气歌实在是太朗朗上口。
很容易被小孩掌握。
所以,朱由校就教给了朱由检,以使朱由检在自然科学上渐渐产生兴趣,并在将来可以为大明做些利国利民的事。
朱由检的确很喜欢这首节气歌,虽然他和他的皇兄朱由校一样从小就没离开过紫禁城,但他也能通过御花园的花开花谢与气候变化体会到不同节气产生的不同物候。
相比于抽象的人伦道理,这自然让他更容易产生兴趣。
“不错!”
朱由校在朱由检背完后点了点头,并道:“接下来,你需要继续拓展,先把算学学好,将来方便为天下黎庶测算出每年节气到来的准确时间,以利农事!这也算是你作为大明皇亲可以为天下黎庶做的一点贡献,若将来做的好,皇兄自然会替天下黎庶重赏你,明白吗?”
“臣弟明白!臣弟谨记皇兄教诲。”
朱由检回了一句,就酒窝浅露了一下,明显也因为得到朱由校的肯定而心情大好。
“继续学习去吧。”
朱由校也笑着说了一句。
“嗯,臣弟告退!”
朱由检回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朱由校这里。
而朱由校则回头看了这个十岁少年一眼,这个历史上二十多年后就会自挂煤山的人。
朱由校不得不承认按照原有历史的记载,接下来的二三十年是整个华夏的悲剧时代,准确地说,接下来的数百年都是整个华夏的悲剧时代。
即便是作为最高统治者的皇帝也不会幸免。
华夏的黎民更不用说,直到二十世纪中叶都会被来自东边的倭奴屠戮。
但偏偏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很多都不知道这一切。
也预料不到这一切。
甚至还埋怨他这个皇帝对权贵士绅残暴寡恩。
而且连带着跟着他的人也被骂成是奸臣酷吏。
可即便如此,朱由校知道自己必须继续这样做下去。
他不能因为要顾及权贵士绅们对他的评价而真的让华夏步入将来的悲剧时代。
“皇爷!奴婢有要事禀报!”
这时候,刘若愚突然跑到了朱由校这里来。
朱由校立即瞅了他一眼:“什么事?”
“刘太妃薨了!”
刘若愚忙回了一句,并偷眼瞥了朱由校一眼。
朱由校怔了片刻。
这对于他而言的确是个很意外的消息。
但良久后,朱由校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接着,刘若愚继续禀报了起来:“另外,伺候刘太妃的一名姓苏的答应刚刚被发现在一偏僻小殿已服毒自杀!还有李庄妃身边教五殿下读书的几个内宦也在一偏僻小殿处服毒自杀!李庄妃自己坦言她虽负责抚养五殿下,但从不具体管底下的人教五殿下学什么,故而也不知道五殿下身边的几个内宦有反心,如今李庄妃已因此忧惧成疾,而卧病在床,故请示陛下,是否继续严审李庄妃?”
“反应倒挺快!”
朱由校不由得说了一句,然后吩咐道:“李庄妃既已生病,那就先请医调治后再审!不过,这事想必与她也确实无关,不然她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服毒自杀的,这幕后的人安插进我后宫的人还真是一个个厉害的很,居然早就准备了自杀这一条路,内厂继续在内部严密调查,朕就不相信,这些安插进我后宫的人会全部自杀!另外,按理,凡进入后宫的都得家底可考,这些人虽然自杀,但涉嫌招他们进来的内廷官员得严查,查到一个涉嫌收受贿赂而没有严格考查确定其家世清白的宦官就严办!”
“奴婢遵旨!”
刘若愚回了一句。
……
政事堂。
“如爱卿所料,的确有人在朕的后宫布了闲棋,使得一太妃开始挑拨朕的中宫,还在暗地里培养朕的皇弟,但朕刚一有所动作,所有有可能涉嫌是被人安排进后宫的人就都自杀了!”
朱由校来到政事堂后对方从哲说起此事来。
朱由校说着就一掌拍在桌子上:“这幕后的人明显是做足了最坏的准备,提前预备了让自己安插进后宫的人自杀这一条路。”
一个好汉三个帮。
现在的天启皇帝也有自己的政治盟友。
无论方从哲内心愿意不愿意,现在的他都不得不维护皇帝的一切利益。
方从哲听朱由校这么说后,发白的眉毛抖动了一下,然后说道:“如陛下所言,这幕后的人明显是老奸巨猾之人,深谙权谋,故而早已准备好后招,但以臣之见,对于这种老奸巨猾之人,首先做到的不是被其牵着鼻子走,与其兴师动众地严查,不如外松内紧,表面不把这人当回事,只在暗地里派人盯紧各处变动,如此方能使其麻痹大意,并以此使得这人在将来露出蛛丝马迹来。”
朱由校点首:“元辅说的是,这种不是以直接谋害朕为目的,而是在朕身边布闲棋、暗中布局于将来的策略真乃权谋之上策,非眼光长运、老谋深算者不能为,朕几乎都猜到此事是谁所为了。”
方从哲知道朱由校说的是谁,也颔首点头:“但这种人很可能是元老重臣,若无真凭实据,不好治罪。”
“那就见招拆招!既然他在幕后布局,我们也布局!”
朱由校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道:“朕已如元辅所言,决定亲自教导皇弟,将来朕的皇嗣也得如此,但这只是开始,布局还得更长远,兵政、民政、外事都得有所布局,而要有长远的布局!”
“臣恭聆圣谕!”
方从哲回了一句。
他实在是不知道对于权贵士绅的不满,以及权贵士绅们想在后世之君身上布局的行为,朝廷除了加强对皇室成员的教导和后宫管控外,还能如何谋篇布局,所以,方从哲只能请皇帝朱由校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