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号声吹响,我听到外头观众沸腾。
面前握着长棍的汉子大喊一声,双手横拉开手中的武器,他朝我冲了过来。
判断得出,他想要拍我脑袋,他手中棍棒比我的巨剑长,我伤不到他。
碰!棍头与皮革相碰,我架住棍子偏到一边,他想收回,我一转巨剑,长棍卡上了我巨剑宽大的护手。
我大步迈进,肩头猛撞他的胸膛,让他失去了重心,接着我一只手五指握拢剑身尖端,一只铁手套靠上锚爪,将剑柄当做锤头,狠狠拍上了他的下颚。
啪!他头扬血飞,零件洒落,大概是打落了牙齿,然后他摔倒在地,出局。
“挑战你!”一个莽汉向莱拉吼道,拿武器的姿势明显是野路子。
我来不及喘息,手握回了剑柄,举高把巨剑当矛使,狠狠剁在这个家伙的腹部。
他正躲避抡起巨剑的莱拉,结果中了我的招,这可怜虫弓起腰来,我立刻故技重施,把剑柄和护手当锤头使唤,将他打飞。
我抬头瞧了一眼,小熊莱拉吓人极了,双手剑劈在一面盾牌上,木屑纷飞,叫人接连后退,估计那倒霉小弟会一屁股坐在土上。
“别太疯!”我喊道,双手持握剑身和剑柄,厉风袭来,带起尖啸,是对手!
我架住那随着吆喝而来的短棍,直接推过去,单足蹬地用力,长长的护手卡住了这个男人的脖颈,纵使隔着一层护脖棉布,也足够难受,我们角力一阵,他低喘投降,我把他推到一边。
“你以为你很优雅吗!”莱拉怒吼道,又是势大力沉的一击,一记横劈直接把面前的胖子扇到一边,摔了个狗啃泥。
“还记得吗!”我引剑上肩,朝她后退,我们的位置在场地的边缘,“我们要集合!”
“他们在哪?!”小熊咆哮。
厚重的铠甲要求我们必须大声,我活动脖颈扫视一眼,“那里!”两个爷们配合得不错,说完我挺腰把手中巨剑转起,如风车一般,“接招!”我发声提醒!
碰!正中其腹,我一挥扫飞一个咆哮着朝莱拉跑去的敌人,他没听到,所以猝不及防?这可不关我的事儿。
好了,现在没人敢靠近我们俩,的确,重甲加双手武器有点吓人,别说别人,我都不敢和莱拉靠太近,挨一下误伤会很难受的。
适才我看到了斧刃和贝里爵士,贝里挡在前面,斧刃仗着武器的长度和用途敲拍刺劈,撂倒了一些人。
碰碰!我眼转,瞟了发声的地儿,是贝里爵士在敲盾,不是盾讽,他看到我们了,正在往我们这儿移动,我先摆出迎战的起手势,做戏做全套。
轰!我瞥见火光,密尔的索罗斯,他,贝里·唐德利恩还有几个人一起,他们在和另外一个临时组成,或者“临时组成”的团体交战。
燃火的巨剑,作弊嘛这不是?
先集中!
“看招!”我喊道,正面对贝里爵士的一个汉子转过头来,这是前后夹击!他呆了一瞬,被呼喝着的贝里爵士一个带盾冲锋撞倒在地。
我绕开地上那些躺着抱怨的失败者,现在我们是四个人了,会游刃有余得多。
呼——
我松了一口气。
抬眸观察时正好看到红袍僧点着了一个倒霉鬼的木质盾牌,妈耶!我不禁后退,踩到了某个人的大腿,“抱歉!”他叫声好惨。
“可真是个该去和异鬼亲嘴儿的家伙,我们一定要跟他战斗吗?”贝里爵士怀疑地问道,我也觉得不要啊,太凶了,贝里爵士依然坚定,他提醒道:“接近了他的剑以后,钢铁会发烫,橡木会点燃,没法和他对阵。”
“我们是凯特布莱克!”我听到脑后方的喊声,“我们可以一起,我们七个!”
开场不到10分钟就报销了占总数一半的混子,现在还剩下的都装备精良,手上极有功夫,“对付那个火人,我们可以一起!”我答复道,做人要有基本的戒备,除非是面对红袍祭司,否则还是离得远一点。
“成交!”那个凯特布莱克回应。
现在场中分成了无数个小团体,我看到两个一脸泥和灰的汉子跌撞到我们面前,身上的板甲衣脏兮兮的,“我加入,我加入你们!”
“你是谁?”
“叫我波隆!这位大小姐。”他不是该去谷地吗?还替提利昂打了一架,哦,对!这一次提利昂从白港走的海路,那在前世的剧情里,波隆八成就是往君临跑,参加比武大会,中间在十字路口客栈碰到的提利昂。
他喘着粗气,“他是契根,见了鬼的同伴。”
波隆,那就好解决了,“一人15个金龙,我雇了,长期契约,后头还有事交办。”
“你们这帮贵族,这是作弊!行,我的剑属于你,您让我砍我老子都可以。”波隆喘气而笑,“看看这身铁,您上前头,我爆后门。”这话咋那么糙呢,“天衣无缝。”
场面进入僵持阶段,我们有了盾牌、斧枪,还有双手剑,加上这两个泥猴子,属于不太好惹那一类。
“我一听您声音就知道是个天杀的美人。”波隆把钝剑靠在肩膀上,靠到场边泄水,我立刻转头,他还知道背对我们呢,这引起了观众一阵哄笑,还有姑娘的怒骂尖叫,完事儿了他还往观众那致谢打千,鞠躬致意。
“额啊,这人——”莱拉转头哼道。
“嚯,该是两位美女,别怪我,入场到现在快三个小时了,憋着可不好,又不能往人身上使,您们姑娘也该考虑一下。”波隆不羁的话音轻佻极了,“待会我们打趴下这些饭桶以后,我就就地一躺,奖金您得给我分一半。”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莱拉叫道,“全部人都憋着呢!”
“我放放松松,他十万火急,他就输定了。”
我直截了当地打断相互不合拍的两位,“如果我能赢的话,分一半可以,但是,你刚搁那儿放的水能浇灭索罗斯的火吗?”
“嚯哟,可不行,我没那么大家伙,这得是水桶粗的才可以,抱不动,长不了。”算了算了,骚话连篇,不理他。
“我猜你们一定是高门贵女。”不理他。
“体验生活来啦?”
“这儿粗俗得很,大小姐,看,那个家伙,铁定喜欢找女人,弄出了一身的病。”
不理他。
“我跟您说,这儿的人要是知道你是姑娘,铁定解裤带吓你,然后就赢啦。”
“波隆!”莱拉听不下去了,声音极其粗暴。
“我的错,他们来了。”波隆的声音沉了下来,现在还剩下两伙人,凯特布莱克连带我们足足有九个人,但是我看不到有什么希望。
“打趴索罗斯,一切好谈!”我喝道。
黄昏已近,夕阳残照,拉扯出细长的影子,风虽不大,可尘土依然飞扬在场地中。遍地躺倒了抱怨或痛哼的躯体,我们面前站着一群敢战之人,斗篷轻荡,面容沧桑,其数为七。
我眯了眯眼睛,凯特布莱克三人靠近我们,强敌在前,刀剑在手,一切已有默契。
“黑港的贝里·唐德利恩,各位兄弟。”恣意的男儿发言,他戴了头盔,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辨认出神采飞扬的双眼,他的盾上是紫色的闪电,一如他的笑语一般凌厉,他的剑握手中,盾闪辉光。
“索罗斯,密尔的索罗斯,光之王在地上的小影子。”红袍僧手指掂在剑柄,他前一把利刃已然报废,如今换了一把,尚未炽燃。
“月镇里头的梅利。”野猪头盔里是一个敦厚的矮子,他给了一个实诚的笑容,汗水自额头滴落,手上是圆盾和短棍,“夜幕将至,各位。”请痛快点结束。
“艾伦·桑塔加。”一个黑发的多恩人简单地自介,他人如纹章,执斧的猎豹。
独眼龙开口了,“菲利普·福特,爵士,半个瞎子。”灰发的中年,手拎长棍。
“威尔,他们叫我鹳鸟儿,可以管我叫‘鹳鸟’威尔。”
塌鼻子,方下巴的男人罗索·布伦最后出声,“罗索·布伦爵士,日安各位。”
我嗅着清淡的铁锈和皮革味儿,透过尘土昂然而立,巨剑扛在肩上,“剔刀,海疆城。”
低沉的男中音,如今坚毅,“失职的贝里·莫斯爵士,禀誓者。”
“诺佛斯,斧刃。”异乡异客,异常简洁。
高昂坚韧,酣战意显,“莱拉·莫尔蒙!熊岛之女。”
“什么都不是——”懒懒散散,“——的波隆。”
“契根,拿钱干活儿。”听着慵懒,暗藏戒备。
“奥斯威尔·凯特布莱克,当爹的。”老成的男儿。
小心谨慎的语调,“奥斯蒙·凯特布莱克,兄长。”
稚嫩尖锐,“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我老二。”不过活力十足。
“您声音挺熟悉,姑娘,”贝里笑容不变,名号报完,方才开口,“听起来像是昨夜走失的小兔,实际上是个放倒大山的诱饵。”
“认出我来了?小闪电,我怀念昨晚的侠义之士。”
“可这里只有一个人能站着,爱与美的小王后。”哈,坏人,把我身份给戳穿了。
“不必操心,我们解决了你们,再内部了断。”
“巧了,这边也是,同一个念头。”
“你们在调情吗?开打吧!”
我看着眼前的几个汉子,所有人都拉开了架势,那么——
“那就,开始于此,至斯结束,贝里伯爵。”我猫身引剑。
“乐意从命,女士,此役献您,愿耀丽影。”他轻拍盾牌,双方最后调整队阵,红火燃烧在剑上,“反正你也是爱与美的王后了,这图的什么呢?”
“对决,闪电,别让我鄙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