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海,魔龙在天,因为攸伦这个搅乱时局的敌人,一个强大的同盟诞生了。
眼前这一幕让我有点苦恼。
河湾地无疑是七国中最该争取的一国,在坦格利安大征服之前的年代,河湾曾经有五个王国,包括园丁、参天塔、金树、青亭等等。
遗至今日,继承了过去五大古国的诸侯依旧强势,提利尔、佛罗伦、罗宛、海塔尔和雷德温,每一个家族都能动员上万的兵力,其中最强大的几个,甚至堪比其他国度的封君。
某种意义上说,河湾地一国,就相当于其他七国中的五国相加,这一点都不夸张。
银发飞舞,丹妮莉丝坐在卓耿的背上…卓耿又回到了她的手下呢。
现在看来,似乎丹妮莉丝已经获得了这五国之力,加上风暴地与多恩,则可以算七国,而我仅仅获得了北境、河间、谷地和西境的支持,才四国而已。
而且这四国中,河间是长期以来的战场,被荼毒已久,能拿出一万五千兵马就算他厉害;北境苦寒,面对塞外的异鬼和尸鬼大军,充其量只能算半个国度…谷地和西境算是比较完好,这样算起来,河间和北境折合算一国的话,我也就才有三个国度的分量。
该说不愧是命定的铁王座主人么?这坦格利安的龙之母,才登陆七国不久,先祖列王的威望在帮她,攸伦造成的形势在帮她,过去的联姻关系也在帮她,向她效忠的诸侯从南方的多恩到北方的谷地和河间到处都有,这就已经铸成大势,几近可以席卷维斯特洛了。
如果没有我之前两年在海对面攒下的偌大一个洛恩王国和十几万大军,现在我可以直接向丹妮莉丝投诚咯。
嗯…不过,还没到拼厄斯索斯带来的外军的地步,我依旧还有机会。
我静静靠在血堡到石堡廊桥的阴影中,看着飞石不断打中派克城的城墙和塔楼,灰尘四射,无人防御。
心中,在慢慢盘算如何应对眼前的丹妮。
机会,当然还有机会,不用猜也能知晓,河湾人是由于攸伦带来的,毛骨悚然的魔法,因此才投靠了丹妮莉丝。
估计当攸伦袭击旧镇时,丹妮莉丝的使者也在和河湾诸侯谈判,想想派到西境来的“无畏的”巴利斯坦就知道了,黄金团里的培克家族,可是在第二次黑火叛乱期间被赶走的河湾领主,对河湾的各个家门门儿清。
培克家族,纹章是橙底三城堡…
说来,这个培克家族和北境还有点恩怨,在大征服之前,他们把曼德勒家族赶出河湾,曼德勒于是被当时的北境之王史塔克接纳,在北境建立了白港,没想到时光流转,用前世的话来说,报应不爽,培克家自己也被扔出了河湾,甚至七国。
战舰渐渐靠近,海帆之上的纹章旗帜也越发清晰,葡萄,参天塔,金树和玫瑰…照我看,河湾迫于局势效忠丹妮莉丝女王,指不定还没效忠…具体会愿意为女王出多少力还说不准。
如果他们再有另外一个女王,也就是红王我,接纳了提利尔家族的小玫瑰,以及一群河湾子嗣为我效力的莱雅拉,那可就说不准了。毕竟,在洛恩王国生根发芽,对贵族们来说,可是在开疆扩土。
总之,从河湾贵族的角度来考虑,既然他们自己没法独立割据,那么,有两个王者争取他们,要比死心塌地地投身丹妮莉丝麾下来得好,我和丹妮莉丝二王竞争,则河湾群臣可以从中渔利。
嗯,先解决眼前,然后再慢慢收拾丹妮。我不会害丹妮莉丝的性命,虽然满腹算计,并且嫉妒她高贵的血统和出身,不过我算是把她当做“亲密的”朋友的。
丹妮眼里,八成我也是一样,甚至她还没意识到我想和她争七国,只是看到了我干预七国的一些苗头。
这对我来说,是优势!
在我的尸鬼莫波躲在廊桥柱子里思索时——
派克城此刻的主人,已然真的气急败坏。
攸伦一眼就看出了这支海军的底细!
雷德温家族为主干,其他家族凑份子,八百艘船只,兵力约在两万左右,还有西境人参与,恐怕他攸伦驻扎在宴火城的铁舰队,已经被击败了。
又是这样。
攸伦回想起了当年劳勃入侵铁群岛时的景象,同样是海军压境,将派克城困死。
又是这样!
先来个女王,现在又来个女王,明明只该乖乖生孩子的玩具,一个二个都跳到“鸦眼”的眼前。
你能想象黄金、谷子蹦跶着指挥战舰反杀铁种吗?不能,是的,金银不能,粮食不能,盐妾当然也不能!什么时候,战利品也配挑战铁种了?
不,这一次,就没那么惨的结局了!攸伦肉身的吸盘血口咬牙切齿,这一次,他将结束铁群岛被青绿之地蹂躏的历史!
石龙!
海怪!
攸伦·葛雷乔伊,以权杖和号角呼唤尔等!
呜~呜~呜~!
悠远的长鸣飘摇入耳,海之塔上的塑像似乎复活过来,飞上天际,扑向远道而来的魔龙,海面波涛涌起,巨大的黑暗自廊桥下通过,其数目不小于十个,隐约可以辨别摩挲水流的触手。
攸伦得到的魔法玩具,确实很可怕,大军来袭,他孤身一人,也有法子去阻挡。
我操纵尸鬼莫波腾起挪步,速度更加快了,继续向海之塔前进!
我不知道攸伦有多大本事,是否能够消灭如此庞大的军队?我只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好完成把自己变得更疯的仪式。
而在他真的把自己分成几份之前,我必须宰了他!
厨堡内空无一人,我穿过已有些许腐烂的肉类蔬果,以及一个开始蒙尘的饭堂,这样一个可供数百人吃饭的饭堂,在设计时自然得四通八达,以免用餐者太多,发生拥挤。
因此,穿过厨堡的速度很快,我只花了不到半个沙漏的时间,就来到了通向海之塔的小门。
这里不再有坚固的石制廊桥了,五座海之塔由穿着木踏板的麻绳吊桥联结起来,照我之前见到的,石龙腾空的地方,我得到最后面的一座,最末端的海塔,去杀掉攸伦。
那海之塔,是屹立在怪礁嶙峋中的石筑枯木,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一望便知,平日无人接近,估计在攸伦恶毒的孩提时代,就是他调皮捣蛋,尔后作恶多端草菅人命的乐园。
踩过自血堡出来就一路残留的水渍,我知道这是深潜者的痕迹,果然,攸伦将所有的力量都团结在了自己身边。
碰!
石碎飞溅,粉尘扑盖上尸鬼的脑袋,搞得我灰头土脸,纵然没有瞥见半个人影,已然靠近的战船依旧投射出一发发弹药,这是无暇去理会的细枝末节,我注意让自己不被石弹砸到,依旧保持迅捷的速度。
不知道,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派克城会不会拦住河湾大军的脚步?远处龙吟龙吼,三头魔龙已然和石龙开始交锋,明亮的火线和影火交织,在空中画下一道道错杂在一起的烟痕。
喀!
这是海船被撕为两半的声响!
在海面上,巨型章鱼和巨型乌贼,将战舰当做了猎物。
它们凶猛地出水,仿若巨大的湾鳄咬住饮水的雄鹿,触须一瞬间就捆绑住了摇摆在波涛上的帆船,将之拖入深邃的洋内,纹章零落,水手掉坠,罔论公侯还是平民,都没逃过随后卷来的触手,其上是吸盘和圆口。
随后,这些落水者要么就被吸榨成人干,要么,就被无数的碎牙搅碎。
惨叫与呼叫随之响起,周围的弓弩箭矢似雨,誓与这群怪兽相抗衡。
战火已近,战火正酣,就鸣响在我耳边!
我一路狂奔,吊桥摇摇晃晃,这里大概就是巴隆·葛雷乔伊坠海而死的地方,不过我可没空凭吊他!
“等等!”
砰!
在石弹袭击的轰鸣声中,我听到身后传来叫唤。
懒得回头看了,当然是那三个一路作伴的活人。
或许已经没有三个,而是解决了他们的内部矛盾,以剑与血的法子。不过我可没理会这几个不再派上用场的铁民,我一步登先,跨进第一座海中塔。
然后是第二座。
第三座!
最后——
砰!
塔身震撼,破旧的门扉无力地下掉,不再在我的视线中。
身处无光的阴影,我却从洞开的门洞里,看到了最后那座海之塔,隔着最后一段长长的吊桥。
噗。
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看到对面的海之塔上,碎石砖块坠落了下去。
是因为石弹袭击?
不,不是!
嘭!
对面隔海的塔楼轰然爆炸,几块黑石飞击而来,携着飘于其上的绿藤!
我下意识地闪开躲避,弯腰,蹲地,抱头。轰隆隆的响声是石与砖的撞击,“倒啦,倒啦!!!”
为什么海之塔会炸?
发生了什么事?
我所在的这一座海塔,是不是也要垮了?!
来不及推测,当我松开抱住自己脑袋的手臂时,阴影遮向我的视线上方。
抬首一望,年久失修的海塔,天花板在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