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影响问题,所以晚上并没有在延边的高档酒店,而是在一个农家乐。这种私人性质的聚餐,讲究的是氛围而不是档次,况且在座的几人,谁没有出入过高档的地方,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林小冬作为主人,为三位介绍了一下,自然免不了“久仰”之类的客套之言,大家都是混迹官场多年之人,搞活气氛自然是小菜一碟,所以氛围极其轻松,在座之中,楚国华年纪最大,级别也是最高,在他抛出一个段子之后,酒桌之间欢声笑语不断,在一个很融洽的气氛之中结束。
席间,当然岑泽栋的面,林小冬为陈海涛再次提了一下白素调动的事,陈海涛当即拍着胸口说,一定解决好岑书记夫妻分居两地的难题,为党的事业解决后顾之忧,岑泽栋自然少不了一番感谢。
陈海涛能够感觉到林小冬与这两位客人的关系奇奇怪怪,吃饭只不过是一个媒介,饭后的交流才是正题,所以将岑泽栋的事情大包大揽了之后,借口喝多了先行离去,岑泽栋却说要跟陈海涛再交流加深一下,去一个茶座喝茶解酒,林小冬自然没有干涉的理由。关于白素调动的事情,他该说的已经说了,岑泽栋跟陈海涛再交流,那是他的事情。不过既然岑泽栋要去喝茶,林小冬这个主人自然不能怠慢,提议一起去饮。
岑泽栋亲自到场,楚国华已经意识到林小冬的份量,而下午通过京都的关系私下一打听,才知道林小冬的真实身份,吓了老大一惊,想不到林不居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想到如果林小冬在沈思面前给自己穿给小鞋什么的,自己这个价格司司长还真是不够看的。
官场中人的立场向来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林小冬没有用这个关系下套,楚国华觉得林小冬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屑小之徒,自然是心生好感,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对这事作出补救措施。以林小冬和自己顶头上司的关系,最终延边获得补贴资金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如果林小冬闷头不说,自己私下里一操作,到时候引起顶头上司的震怒,这个场面想想都心慌得很,所以他不但要主动为林小冬搞定这笔资金,还要向他解释一下事情的由头——前者是规定动作,后者是自选动作。
只不过这些话不便在有第三人在场时说,所以林小冬提出酒后饮茶,那是再好不过了。
岑泽栋对延边比起三位都熟悉得多,领着四人到了一个环境极好的茶座坐下来,林小冬去安排的时候,要了两个包间,楚国华执意由他来买单,按着林小冬掏钱包的手说:“这笔单要是不让给哥哥我,哥哥我可就翻脸了。”
楚国华当然是人精,林小冬开了两个包间,意图自然是不言自明,反正事情已经做了,自然要一杆到底,当即打出了朋友牌,林小冬客套了几句,便由着楚国华买了单。
进了小包间,服务人员把茶给冲泡好,为两人各泡了一杯,林小冬摆了摆手,让其出了去,这才笑着道:“楚哥,我对茶艺不精通,这茶喝在我的嘴里,一般的茶也就罢了,喝好茶那是暴殄天物,听泽栋说,这家茶座虽然不起眼,名气也不怎么样,但是懂茶的人都会到这儿来品品,我不懂,你鉴定一下吧。”
楚国华哈哈一笑:“林老弟可是高看我了,对于茶道我其实也是七窍已通六窍,一窍不通。”
林小冬也是哈哈一笑:“看来我俩都是猪鼻孔插葱——装象啊。”
楚国华笑道:“其实吧,我觉得这喝茶跟喝酒是一样的,喝的是心情,喝的是氛围,人不对,就是喝茅台也是索然无味,人对了,老村长一样能喝出感情,所以啊,你我兄弟有缘坐在一起,别说喝这龙井了,就是喝碱水,心情也自在得很。”
林小冬笑了笑:“既然楚哥这么高看我一眼,那补贴资金的事,就要麻烦老哥哥你多费心了。”
楚国华光棍得很:“说这事太伤感情了,你这么一说,那是一点也不担哥哥我的情分了。”
林小冬失笑道:“这么说,我倒是画蛇添足了。”
楚国华自然也是故意这么一说,笑了几声之后,声音放低了下来,道:“老弟,明人不说暗话,我之前也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受人之托,才会那么做的,不过老弟的胆识真是让我佩服,跟一把手也能掰掰手腕。”
林小冬怔了怔:“楚哥,你说的又是哪门子话?”
楚国华也不点破,道:“给你交个底吧,其实我这么做多少显得不是太厚道,不过你我一见如故,又要另外的因素在内,我倒是觉得有必要向老弟交个底,不管怎么样,也有个防范。”
楚国华并没有说到他收钱的事情,只是说这一次是边书墨跟省发改委、省物价局两位一把手说好了的,这笔资金不能放到延边来。楚国华觉得很奇怪,龙明镜当然不会跟他解释这些,只是送钱办事。楚国华虽然不知道底细,但大概情况也能猜得出来。
林小冬听了,面不改色。中午岑泽栋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就向他说起了边书墨跟龙明镜之间的关系,当得知二人曾经是党校同学之后,林小冬立即便理清了所有事情的脉络,楚国华所说只不过是证实了一下他的判断。不过岑泽栋说的另外一件事,倒是让林小冬有恍然之感。边书墨为了坑自己而主动要求拒绝资金,多少显得不太理性,没有一把手的风度,现在林小冬才知道,当初延风风电项目曾经在天水也考察过,当时边书墨还努力过,一度几乎促成了这个投资,但是最终延风项目被放在了更合适的延边,这也就难怪边书墨想搞个一石二鸟,连带着将沙永成也坑上一把了。
林小冬淡淡道:“楚哥,很谢谢你跟我交这个心,有情后感,在延边多少有些顾忌,等哪天我回了京都,咱们再好好加深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