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冬刚刚喝退警察的举动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而且到目前为止,谈事情都是副职干部出面虚与委蛇,从来不曾见到县长亲自洽谈,而林小冬说得也很有底气,没有半点花架子,所以经过一番议论,终于推选出十名代表,一起去了会议室,而其他人虽然还留下不少没有散去,但是都没有再聚在县政府门口了。
进了会议室,赫强安排人泡了水,拿了笔记本坐下来记录,林小冬道:“首先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各位道一声对不起,教书育人是一项很崇高的工作,你们含辛茹苦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穷这个字完全不是理由,这是我们县委县政府的责任。”
林小冬的姿态很低,不显官威,让这十位代表心头就是一暖,一位老者道:“林县长,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选择这个方法的,如果不是实在太困难了,谁会这样来添麻烦啊。我们这些老头子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可是还有不少年轻的老师就等着这些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啊。”
林小冬点头道:“我明白,崇高的敬仰是建立在生存这个前提条件下的,如果一个人连生存都无法维继,又何谈尽心工作呢?”
打开了话匣子,话题便好谈了很多,林小冬认真地记录着这些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讨薪。
林小冬认真地听完了之后,道:“你们也知道我是上任不久,实不相瞒,我县的财政情况,很不乐观,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你们所欠的工资一定会兑现,但是这需要一个过程,以目前的财政状况,不可能一次性把你们的工资结清了,所以我希望大家给我一点时间,两个月,怎么样?”
另一位代表道:“林县长,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我们实在很难相信这样的空头支票。”
赫强插了一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林县长已经给了你们答复了,你们总不能让林县长现在就把钱给你们吧?况且有多少人没拿到工资,一共有多少钱,这都需要测算的。”
赫强说得也有道理,先前那位代表便道:“好,林县长,我们就信你一回,两个月的时间。”
林小冬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回去之后,一周内把工资测算一下,能不能做到?”
几位代表前脚刚走,教育局局长侍晓海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他去市局参加会议,刚刚回来,便听说了这帮老师过来闹事了,心慌意乱地过来给林小冬陪罪。
林小冬也顾不上跟侍晓海发脾气,道:“侍局长,你来得正好,这几天你就安排人力,监督好测算工作,一周内把准确数字报上来。”
老师工资发不出,这也一直是侍晓海这位教育局局长的心病,虽然不至于寝食难安,但一想到这事,头皮还真能挠破了,以前他就曾跟周玉楼提到过这事,可是周玉楼一句话:县财政也吃紧,他也没办法。现在林县长亲自解决这个问题,在高兴之余,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这个教育局局长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
安排了任务,林小冬叫来了财政局局长迟向彬,与他商量了一下,看是不是能先腾出一部分资金来,迟向彬有些为难,年初的预算已经是一压再压,再怎么样,县里总得留一部分钱吧,都撒出去了,这日子以后怎么过?
林小冬明白这个财政管家的难处,虽然他是财政局长,但还得听一把手的,没有徐云锦点头,这钱是一分也动不得,当即道:“你先回去吧,我跟徐书记沟通一下。”
迟向彬忍不住道:“林县长,顺河的难处不少,教师工资只是问题之一,如果开了这个口子,那……”
林小冬知道迟向彬的意思,其实在相关的资料中他也看出来了,除了教师工资以外,还欠了不少债务,可是不管怎么样,事情总需要解决,便笑了笑,意思他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又去了徐云锦的办公室,徐云锦正要出来,见林小冬来,道:“林县长来得正好,来了一位客商,一起去接待下。”
“我现在是焦头烂额,哪有心思接待客商呀,你接待就行了。”林小冬借着这个机会,向徐云锦道,“徐书记,这些老师都不容易,不少人就靠这份工资生活,一年不拿工资,也实在说不过去,我琢磨着是不是财政挤一点出来,先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免得引发更大的矛盾来。”
徐云锦笑着道:“县里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了,我是干过县长的,知道那些钱的用处,先不说那些钱都拿出来够不够发教师工资的,就是够,之前那些改制企业的职工工资怎么办?你别说他们不会闹上门来。”
林小冬知道没办法交流了,不能说徐云锦的话不在理,但是这也无异于是无赖行径,难道欠人的钱就不还了?不顾别人死活,这还是为人民服务的官员吗?
徐云锦说完,便径直下了楼,林小冬有些无奈,看着徐云锦的背影,林小冬忽然想起了范家鑫的提醒,难道这真是徐云锦给自己添堵的一个手段?
想到这里,林小冬觉得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罩了下来,他不明白,徐云锦何以会变成这样。前几天,迟向彬还来抱怨,说县里在恒顺大酒店那边长年包了包间,酒店那边已经差人来结账了。徐云锦说过这事,说现在的客商都是狗眼看人低,不装点下门面还真不行。林小冬当时是有些反对的,毕竟顺河还没有那个闲钱。
林小冬心里有些不自在,下了班,林小冬正准备回去,蒋俊的电话便打了过来,约他晚上一起聚一聚。
林小冬问了一个,只有他和蒋俊,并没有其他人,便也没拒绝,蒋俊说来接他,林小冬说不用,要蒋俊把地址报过来,他直接过去就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