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都知道,看来你在王家的位置也挺高,这可是最高机密。”林小冬取笑道,“那么,吴巧的死不会也扯在我身上吧?”
文立瞅了林小冬一眼:“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你知道她的死因?”
林小冬反问道:“难道她的死真另有缘由?”
文立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道:“她是日本人。”
林小冬不由吃了一惊,失声道:“有没有搞错?你别一惊一乍的。”
文立被林小冬吓了一跳:“你才一惊一乍的呢,所以我怀疑吴赟的来历也不简单,这种人你还是留点心比较好,别一头栽进去。”
林小冬忽然道:“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
文立怔了一怔:“怎么讲?”
“你是一把手。”林小冬贼贼一笑,“在这个问题上,我的认识是非常到位的。”
文立撇了撇嘴:“少来这一套,项目的具体实施都交给你了,我才懒得过问。”
话到这儿,文立忽然一顿,恍然道:“你小子想溜?皇明的老郁熄火了。”
“拷,当你是组织部长啊。”林小冬摆了摆手,却是道,“我不是太想去。”
“得了吧,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机会。”文立正色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放不下千佛园是吧?”
林小冬默然片刻:“知我者文立也。”
文立道:“我这个市委书记至少要干一届,你明白吗?”
林小冬当然明白文立的意思,自己要想做沧州一把手,必须要等到文立离开,而且到时候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变化尚未可知,毕竟等文立届满,岑前也不在安东了。
“你自己考虑清楚,千年老二可是很憋屈的。”文立说了这句话,忽然一拍脑袋,“又被你带沟里了,刚刚说到什么来着,对,吴赟。王志华已经消沉了,听小妹说,他已经向南岩省委递交了辞呈,估计月底就能批下来,吴巧的死对他的打击挺大,现在王家年轻辈的核心是王志运,据我所知,王志运跟你还是比较交好的,所以短时间内,你没有政治上的敌人。”
林小冬笑了笑:“这些在情理之中,王老也认可了我的意见,不过你一直在提吴赟,我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文立沉默了一阵子,才缓缓道:“吴巧是东条卫门的女儿,出生的时候就带离了日本,在中国长大。这对于王家来说是个耻辱,不过吴巧对王志华出自真心,虽然这里面包含了一些阴谋,但为了不给王家带来麻烦,所以吴巧选择了自杀。”
林小冬不由呆住,他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一个隐秘,不过他也立即就知道东条卫门所图为何了,不动声色道:“所以,以此类推,这个吴赟说不定跟吴巧如出一辙,也是日本人。”
“不是说不定,而是事实。”文立沉声道,“王老已经调查清楚了,只不过吴赟不是王家的人,所以王老并没有采取措施。”
顿了一顿,文立继而道:“我怀疑这里面有个大阴谋,所以才提醒你当心她。”
林小冬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最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猎人的对手。”
“看你笑得这么贼,我怎么觉得你才是只老狐狸呢?”文立拧着眉头道。
林小冬失声笑道:“有我这么正直的狐狸么?”
文立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党的事业中还真缺少你这样的狐狸,对于好人或者坏人,如果都是一副淳朴的面孔,那显然不行。”
“行了,别为你的话再找掩饰的借口了。”林小冬笑着道,“你先坐一下,我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酒足饭饱,文立踉跄而去,林小冬却是面色如常,捧着一杯在他看来是装逼的龙井茶,站在窗前,神情凝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彩蝶和彩儿回了来,心中又是微微一沉,把彩儿带到沧州读书,从另一个侧面表达了自己的决定,就是扎根在沧州,可是愿望是美好的,真到了抉择之际,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我是革命一块砖,这个理论贯彻体制始终,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当然,如果年纪大了,或许还能提提要求,回到自己的家乡工作,可是林小冬的年纪大么?况且,岑前的出发点是长远的。
林小冬处于矛盾之中。
彩儿似乎察觉到了林小冬的心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爸,你怎么了?”
林小冬笑了笑:“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你去吃饭吧。”
彩儿懂事地进了餐厅,彩蝶忙活了一阵,出了来,林小冬忽然叫住了她:“彩蝶,你觉得我应该离开么?”
彩蝶虽然与林小冬同住一屋,但平时并没有多少交集,除了林小冬安排她事情以外,基本上没任何的交流,所以林小冬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彩蝶不由一怔,随即道:“我无法给你提供意见。”
林小冬笑了笑:“也是,不过站在外人的角度上,你看得或许比我更清楚。”
彩蝶微微一凛,心头也是微动,看来林小冬并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来看待,一种被重视的感觉油然而生,想了想道:“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只不过我一直相信一句话,好男儿志在四方,林市长,虽然你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总体来说,是一个好干部,所以,我想,在你的心里,自然有一个衡量的标准,去或者是留,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是放不下彩儿的话,我觉得那只是一个借口,毕竟彩儿两年后就要去读大学了,你总不能一直在她的身边。”
林小冬微微一惊,笑了笑:“我明白了,谢谢你彩蝶。”
说完这句话,林小冬便转过身去,不再多言,忽然之间,他明白了一点,自己对自己的定位是不是真的太低了一些,沧州是自己的最终舞台么?
想通了这一点,林小冬的内心沉淀了下来,思索片刻,抓起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岑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