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安的方法很奏效，用穆迟意的名号，很快就吸引了叶覃的注意力：“你姐姐是这里的常客？那这里是做什么的？”

叶覃自然发现了穆远安这一路上少不了提及穆迟意的名字，不过大多都是一笔带过：我姐姐最喜欢吃这家的火龙灵果了；我姐姐曾经买过这里的丹药送给我；曾经我和姐姐偷偷溜出来这里喝得烂醉如泥……

却没有一个地方，是这么形容的，因此，叶覃很好奇，是什么地方，让穆迟意如此有兴趣。

“这里是我们家的刑房。”穆远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得叶覃瞬间漏跳了一拍心跳。

刑房。

顾名思义，聪明如叶覃，他很快就知道了穆远安话语中的含义，只是还没等他消化完，穆远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叶覃哥哥，如果我姐姐知道我带你来这个地方，一定会对我很生气，所以，你可以对姐姐保密吗？”

自然，如果是平日里的姐姐，一定会发现他带着叶覃哥哥来这里，但是今天的姐姐，是焦头烂额的姐姐，一定自顾不暇，完全不会发现到这一点。

“好。”叶覃很爽快地应道，也很快想到，穆远安绝对不是兴致来潮，才带自己来这里的，“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吗？”

——是缅怀，是纪念，还是为了表达愤怒和不甘。

叶覃很好奇。

“我就是来给你解释，这些工具，曾经是怎样使用在姐姐身上的。”

“是伯父的主意吗？”在叶覃的记忆里，穆迟意绝对不会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更不会去做这些自虐的事情，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穆永夜惩罚穆迟意的时候用到的。

“不是。”穆远安原本想着要怎么和叶覃讲，没想到对方先提及这个话题，那么他乐得解释。

“怎么说？”

果然，叶覃不是一个只要一知半解的人。

“这是姐姐自己的决定，那时候的她，内心很痛苦，但是又不想要那么痛苦，于是，她决定用更加痛苦的肉体，来抵消心灵上的痛苦，更是让自己去学会忘记一个人。”穆远安说道这里，抬头炯炯有神地望着叶覃，“那个人就是你！叶覃哥哥！”

穆远安说完，心情立即变得畅快起来，终于说出来了，姐姐曾经为他受了那么多的苦，却是独自咽下去了，现在，那个人终于有些知道姐姐曾经做的事情了，可是，他要说的还没有说完，他在最后补充了一句：“自然，姐姐到底做了哪些事情，我并不会一清二楚，我所知道的，只不过是姐姐愿意告诉我的那部分，至于其他部分，我自然不会知道。”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穆迟意会选择告诉穆远安的，自然是最轻松，最没有痛苦的那一部分，但是就是这么一部分展现在叶覃的面前，他都有些难以呼吸了，为她而心痛。

她当时该是多么的痛苦，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来纪念，来提醒自己忘记。

那个时候的她，怕是绝望了吧？

叶覃通过姣好的记忆，回忆着遥远的过去，那个时候的他，正在做什么呢？

也许，那个时候的他，正在向别人讲经，也许那时候的他正在修炼进步，或者，那个时候的他，正在接受众人的崇敬。

而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这个世界上最惦念她的人，却在用那样绝望而痛苦的方式折磨着自己，却不让自己有一丁点的难受和矛盾，她把痛苦和绝望，都一个人咽进了肚子里了。

叶覃十分难受，几乎就要转身离去，不忍再看这个刑房，不过他还是忍了过去，对着穆远安道：“你给我一一介绍下，曾经你姐姐用过的刑具。”

即使不愿意再看下去，但是还是要看一看，到底曾经的穆迟意，背着自己，受了多少的罪，若是肉体上都受的那么沉重，那么心上，该会是多么的难受。

叶覃的选择，倒让穆远安对其刮目相看，他决定按照顺序，一一为叶覃讲解。

“叶覃哥哥，我家的这个刑房，是根据十大酷刑来设计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度过凡间的十大酷刑，我们这边的器具，大多在书中有据可考。加上因为我们是修士，自然比普通的人类强壮地多，因此我们这边所制造出的刑具的残忍程度，自然会比凡间更为残忍地多。”

穆远安知道，给叶覃哥哥讲这一份份酷刑，他必定会承受地十分痛苦，但若是听起来就那么痛苦了，当时承受的姐姐，该会是怎样的痛楚呢？

想到这里，穆远安原本有些摇摆的心情，终于平静了。（未完待续）